那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找到了我的錢包將我的錢包找出來翻來覆去的看,當他看到我錢包裏隻有一張身份證和一張交通卡和少量現金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他踹我一腳問我怎麽沒錢,可我本來就沒錢啊,我被踹得摔向了冰冷的路麵,我躺在冰涼的馬路上,現金和手機被洗劫一空,就連身上的外套,腳上的高跟鞋,都被順走了!


    我這才明白,我這是被搶劫了嗎?衣服和鞋子都要,好清新脫俗的劫匪啊!


    秋日的天氣晚上有絲絲涼意,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一麵,我穿著單薄的上衣,赤著腳寒氣傳到我體內,從我腳底侵入肺腑。


    這麽的狼狽!哎,說多了都是眼淚。


    我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個小便利店,當我終於拿到了電話,我這才鬱悶的發現不知道要打給誰!


    我媽年紀這麽大了不能讓她擔心吧,我小姨已經離這邊好遠也不好吧,葉嘉言那貨已經關機了,而這個時候我才鬱悶的發現,其他我能記得號碼的,除了梁錦凡,就隻有傅瑾陌了。


    其實我開始是想過給梁錦凡打電話的,畢竟我現在跟梁錦凡表麵上看是和好了,而且他還有求於我,但應該不會不管我吧!


    但當我把電話打過去,那邊接了,卻沒說話,隻是一陣陣的粗喘聲。女人的嬌吟和男人的粗喘,在這個無助的黑夜對比之下特別的色彩濃烈。


    “錦凡,你前妻...她...”


    “別管她...”


    男人的低吼,女人更大聲嬌吟,我沉默的聽了幾秒鍾之後,掛了電話。


    是我太高看自己了,竟然認為僅憑一份把柄就能拿捏的住他,大約他對我所有佯裝的耐性,在我拿葉馨朵的把柄拿捏他的時候毀掉了吧!


    我這會兒也沒想著給傅瑾陌求救,都已經分手了我也不想搞得我還愛他似的,我光著腳嚐試著走了幾步,想發點狠心走路迴去,但我很快就鬱悶的發現,我吃不了這個苦。


    是的,我的腳太嬌氣,吃不了這個苦,要我就這樣走迴去我會廢掉的。幾番糾結之後,我還是撥打了傅瑾陌的電話。


    紅著臉小聲的說我在春風路叫他來接我一下,他那邊似乎在應酬,杯籌交錯的特別熱鬧。有男人的聲音醉醺醺的問我是誰,我一下子火就冒起來了,前幾天才睡過,每一次被睡都往死裏折騰我我也盡力配合,怎麽才過幾天,我的聲音都給忘了呢。


    那邊又問了一句,陸舒,你是不是陸舒,我不想說話了,我恩了一聲,我很大聲的吼了一句我在春風路的美宜佳便利店,你快來接我,你要是不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說著不等那邊迴答我就掛斷了電話,我捏著聽筒的手在顫抖,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以前的婚姻生活中我把自己全身心埋在婚姻生活裏,我的朋友真的少得可憐。


    就連遇到事了,竟然隻能去求救我的前泡友,人家還把我給忘了,真是傷心。


    掛斷電話,我趴在櫃台上眼巴巴的看著老板,五十來歲的老板,怪異嫌惡的瞟了我一眼。“美女,看你這麽個衣衫不整的樣子跑出來,不會連打電話的錢都付不出來了吧!”


    我......沉默代替了我的迴答。


    “我剛剛被打劫了我沒錢,等接我的人來了我就給你,我會給你的。”我傻兮兮的望著老板。“現在為免讓我凍死了等下沒人給你付錢,你能不能讓我進去避避風。”


    老板還算心眼不黑,當我進去的時候,他看到我穿了襪子的腳,瞪大了眼睛。


    大概,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竟然有劫匪連鞋子衣服都看得上吧!


    他默默進去店裏後麵的隔間裏,拖出來一雙拖鞋,一件老棉衣,衣服遞給我,鞋子砸在我腳下。“穿著吧!”


    我看向他,心裏暖暖的,充滿了感激。


    傅瑾陌到來的時候,我已經跟老板聒噪的聊了老半天。他喝酒了,臉漲得通紅。


    一看到傅瑾陌,老板就叫了起來。“先生,你早該就來接她啦!不然你老婆也不會被打劫得連鞋子都不剩!”


    額,我不知道要不要解釋,傅瑾陌對於老婆這個稱唿,倒是沒有辯駁,他的目光看著不搭調衣服的我,眼神怪怪的。


    好吧,我也沒臉反抗,畢竟,如果我說這個男人跟我不是那個關係,老板估計更會誤會的吧!


    傅瑾陌幫我付了電話費,強行將我身上套的老板借我的衣服扯下來,脫下他的外套裹在我身上。想了想,又從錢包裏抽出什麽放了老板的衣服裏麵去。


    道謝之後,直接臉色難看的扯著我,出了店門。


    我還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哪裏禁得住這樣的速度。拖鞋走三步掉一次,極是麻煩。沒過一會,傅瑾陌終於發現了這個。


    他的眼睛定睛在我腳上,緊繃的神經終於笑出了聲。“哈哈哈,陸舒,你還真是奇葩!”


    我囧的臉皮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來,脫下。”我愣了。他的話,卻讓我非常意外。脫下?神馬意思?


    “愣著幹什麽啊,我背你啊!”傅瑾陌埋汰的看了我一眼。“這樣醜的拖鞋,也隻有你敢穿了!”


    我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他卻不由分說蹲下來掰我的腳,嘴裏嚷道。“扭捏什麽啊!又不是沒見過!”


    他蹲下身去,我趴在他的背上,寬闊的肩膀,暖暖的。


    “陸舒,你就是奇葩,口是心非的奇葩。”他一邊背我,一邊借著酒意念叨道。


    我趴在他肩膀沉默的想,我想我真的是奇葩,我一麵說著分手,一麵吃不了苦又要找人家求助,我一邊說著沒結果,可是就算知道沒結果,我還是要命的貪婪著人家的溫暖。


    我就是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我這樣的女人活該,活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守不住想要我自己的。


    他背著我慢慢的走,月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的,我忽然想起了一句很煽情,我多想牽著你的手在雪地裏走,這樣就能一不小心走到白頭,那現在,他背著我,能一步小心從青春背到老婆子嗎?不,我想我應該是想多了吧。


    走了數十步,終於看到路邊停著的車,他的司機開車。


    車子風馳電掣,不過三十分鍾,就到了我樓下,哦,是我原來的家的樓下。


    我覺得挺尷尬的,我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傅瑾陌根本就不知道我房子出賣搬了家的事,而且我也不想給他知道我的新家。


    我覺得自己是挺作的,真的很矯情。


    傅瑾陌要送我上樓去我沒讓,他有些惱火眼睛猙獰通紅的就是不依,我說我今天大姨媽來了不方便叫他先迴去,他嘟囔著說陸舒難道我找你就隻能是為了上你嗎?


    我很想問那你還能為其他的什麽,但我沒說出來。


    我很固執的說我不想他去我家,他怎麽說我也不同意,他越過我就要走,我就那樣站在樓下不管不顧,他惱了,這一次是真的惱了。


    好了陸舒我不管了,他朝我怒喊道,說著轉身就走。


    望著傅瑾陌離去的車影,望著忽閃忽閃的車燈,我悵然了!


    看著他唿嘯而去的尾煙,我是真的蛋疼,兜兜轉轉,我還是光著腳站在夜風裏,不過唯一多了一點的就是我身上的外套他沒帶走。


    我以為,他又幫了我一次,我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卻沒想到,直到很久以後,隻要一想起那時候,想起我在離婚前夜,披著男人的衣服穿著男人的鞋子迴家,是多麽的不理智。


    我又在婚姻裏糾結了一段時間,當我再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負了我的,我欠他的,早已糾纏不清!


    我跑到門衛室那裏,我以前好歹也是業主所以跟門衛也是認得的,年輕的小夥子看到我這樣的時候嚇了一跳,但到底也沒亂七八糟的問了些什麽,我尷尬的笑著問小夥子借了電話,我給葉嘉言打了電話,這一次終於打通了。


    穿上了鞋子借了錢打車迴到自己家以後,我美美的泡了一個熱水澡,總算驅散了寒氣。


    我感覺自己有點感冒的跡象,我不能生病,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耗不起。


    第二天我起的挺早,還是不想動廚房,去樓下草草吃了點早餐。


    吃的時候,就覺得沒胃口,鼻子堵得慌,我知道,我是真的感冒了,昏昏沉沉什麽的,也跟著接踵而來。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要麽不生病,要麽生了,那可真的是排山倒海。


    吃不下早餐了,撐著去了附近的手機店買了新的手機,又去補了手機卡,然後才去了藥店拿藥。


    我以為吃了藥睡一覺就能好一點,卻沒想到了傍晚時候醒來竟然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跡象,沒有辦法我隻好強撐病體爬起來,打算去打針,畢竟我這個樣子好不起來明天是不好去上班的,我請假太多經理已經有點煩我了我也不好再過多的請假了。


    我穿上厚厚的外套先是去了附近的小區診所,但剛好醫生請假了沒人,我隻好去稍微遠點的另一個診所。


    等我打完針迴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快晚上十點了,我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人也鬆了一口氣。


    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我就沒敢走夜路說打車迴去,可是讓我鬱悶的時候我碰到的這個司機非要不走尋常路說要抄近道,他走了另一條路,到我家附近那段路的時候,因為在修路,司機說,開不進去了。我叫他繞道走,他卻說也沒多遠,叫我自己走過去行不行。


    碰到這樣的司機我也真是無奈,的確也沒多遠,走過去就走過去吧!


    下了車,付了錢,就著月光,我走在迴家的路上。坑爹的是,這個地方在修路,不知道怎麽的,路燈竟然都壞了。


    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小石塊,我的腳扭了一下,有點疼,我蹲了下來。


    我在揉腳的空檔,清楚的看見,我的身後,一團巨大的黑影,包圍了我。黑影的頭,越過了我,在我頭的正前方。


    我隻是個女人,遇到這種事,自然是怕的。我怕極了,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


    初秋的晚上還是挺涼的的,路上都沒幾個人,像這樣在修路沒有路燈的路段,更是沒人。


    我知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壞人,那我就不必指望別人來救我,隻能自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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