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韓元諾將通話記錄送了上去。


    楚涼茉翻閱著通訊記錄,她眸孔的的溫度變低,原來她的一次次寬恕,落入他人的眼中。


    不過是成為了利用的工具,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好笑。


    她明明沒有做什麽,而這些人非要將自己逼迫到絕路。


    韓元諾說道,“已經聯係上那名設計師了,設計師表示明天有空,可以跟權夫人見一麵。”


    對方在國外也是極為有名的設計師,按照道理去想,他確實也沒必要抄.襲楚涼茉的作品,但其中肯定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楚涼茉拿著文件,她的紅唇輕抿。


    權晏琛握住楚涼茉的小手,“好了,別多想了,不是還要迴去嗎,小爺陪你早點下班,好嗎?”


    楚涼茉輕靠在權晏琛的懷裏,輕吸了一下鼻尖,“好。”


    “別不高興,有人想要對付你,不過是因為你比他們優秀,而當你的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你便能對他們直接碾壓。”權晏琛低聲道,他的聲線輕微上挑,“比如小爺,能對你直接碾壓,你懂嗎,小茉茉?”


    楚涼茉的拳頭輕捶打了權晏琛一下,男人低頭在她的小臉上落下一吻,便拉著楚涼茉邁步走了出去。


    權晏琛另一隻手拿著拐杖,但男人的身形完美,完全不顯得突兀。


    楚涼茉扶著權晏琛,她走的很慢,配合著權晏琛的步伐。


    司機將車開到醫院的時候,楚涼茉下車去買了一些水果,她光潔的小臉白皙,雀躍的順便買了一個烤番薯。


    “怎麽開心?”權晏琛輕掐了掐楚涼茉的小手。


    楚涼茉傲嬌的輕哼一聲,“當然,這麽好吃。”


    “沒誌氣的家夥,這麽一點的東西就把你收買了!”權晏琛嫌棄的盯著烤番薯,“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楚涼茉不悅的撅起紅唇,“你嫌棄,那你別吃。”


    卻不想權晏琛低頭,直接堵住了楚涼茉的紅唇,索取著她唇瓣上的美味。


    權晏琛的唇瓣輕輕磨蹭兩下,滾燙熾熱的感覺包裹,楚涼茉懊惱的小手輕捶打著權晏琛的胸膛。


    男人揚唇發出低低淺笑,“怎麽,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


    楚涼茉微微低著頭,隨意的邁開兩步。


    卻不想邊上,傳來一聲輕笑聲,楚涼茉下意識抬頭,便看見權國池不知道何時,坐在輪椅上,望著楚涼茉跟權晏琛。


    她下意識望著權晏琛的身後奕躲,在她的印象中權國池一直都對自己不滿意,但她聽說權國池這幾天辦了離婚的手續,這讓她更為的震驚。


    權國池望見楚涼茉,便朝著楚涼茉揮了揮手。


    權晏琛輕握住楚涼茉的小手,“別怕,爸不過是有話,想要跟你說而已。”


    楚涼茉微微一怔,她朝著權國池邁步走去。


    權國池的眼底微微一變,他的一輩子都為了權氏集團而活,但他的能力不足,無論怎麽努力,最後依舊無法將權氏集團掌控在手中,所以他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甚至喪失了原本應有的理智。


    但當他麵臨生死的那一刻,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心愛的女人不顧一切,他似乎明白了。


    其實,很早之前,他丟失了最為重要的東西,而冷血無情讓他失去了自己應有的親情。


    “涼茉丫頭,我能這麽叫你嗎?”權國池低聲道。


    楚涼茉的指尖輕縮,“權伯父當然可以了。”


    權國池從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放在楚涼茉的手中。


    “這是我當年送給晏琛他媽的結婚戒指,是我給她下葬的時候,從她的抽屜中發現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想將這枚戒指,作為我送給你的賠償,好嗎?”


    權晏琛俊容的神情波動,他完全沒想到權國池會這麽說。


    楚涼茉望著手上的戒指,她輕咬著紅唇,哪怕這枚戒指再普通不過,哪怕之前權母對她再怎麽樣過分。


    但是最終,她依舊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


    正如同權父,當初他對於自己一次次的刁難。


    但是,不管怎麽說,哪怕他們有再多的不對,他們依舊是權晏琛的父母。


    她依舊希望能得到他們的祝福,因為她不希望他們的婚姻有半點的瑕疵。


    楚涼茉的手心緊握,眼簾的情緒少許波動。


    “謝謝伯父。”


    權國池輕點了點頭,當初他看不起楚涼茉,但是後來她的進步確實讓人驚豔。


    或許正因為她身上存在著獨特的魅力,所以才會讓晏琛這個小子喜歡她。


    而這一切與她的身世無關。


    權國池的薄唇輕揚,他的手輕搭在了膝蓋上,“晏琛,有空的話,多迴趟家吧。”


    他轉過身,輕轉動著輪椅。


    權晏琛望著權國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的薄唇忽然間輕動,“爸,你出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出院。”


    權國池轉動著輪椅的手,輕顫動一下。


    在他的記憶中,晏琛這個孩子似乎很久沒有叫他爸爸了,而今天他居然叫自己爸爸了。


    楚涼茉輕握住權晏琛緊繃的手,他們之間父子關係不和諧已經很久了,但今天是一個突破口,她堅信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破除不了的寒冰。


    天色還早,楚涼茉跟著權晏琛朝著蘇緣茉的病房走去。


    從媽媽醒來之後,身體一直很虛弱,她哪怕再怎麽激動,也沒有跟媽說上幾句話。


    醫院這方麵說,蘇緣茉的身體因為長期沒有接受陽光,所以格外的虛弱,但隻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好調養,自然會慢慢痊愈。


    但爸爸為了以防萬一,便讓媽在醫院裏都住了幾天。


    楚涼茉剛走到病房門前,主治醫生剛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望見楚涼茉微笑的輕點了點頭。


    “醫生,我媽什麽時候能出院,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楚涼茉扶著權晏琛,說道。


    醫生對著楚涼茉笑道,“沒什麽大礙,讓她多休息一段時間便行,飲食方麵最好清淡點,其他需要注意的我已經跟你爸說過了。”


    “我爸也在裏麵嗎?”楚涼茉微微錯愕。


    許恆諾昨天還說,許氏集團裏麵有很多事情,需要爸去處理,爸怎麽還在醫院。


    “是呀,許總好可真夠疼你媽媽的,一有時間都在醫院裏。”


    楚涼茉的心底暖暖,等待了這麽多年,爸爸終於找到了媽媽,一家人團聚多好。


    權晏琛緊扣住楚涼茉的手腕,低聲道,“走吧,不是想進去嗎?”


    “恩。”楚涼茉伸手推開門,卻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


    她望著眼前這一幕,許久沒有迴過神。


    整個病房裏擺滿了小雛菊,連同地麵上鋪滿了一層玫瑰花瓣,病床的床單也被換成了紅色,一個個氫氣球在病房的上空懸掛。


    楚涼茉的紅唇微微張開,美眸劃過少許錯愕的神情。


    她望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蘇緣茉,不由好奇的問道,“媽,爸,你們要幹什麽?”


    權晏琛望著許國翰站在了病床的一邊,他身穿著正裝,許國翰的臉色嚴肅。


    “嗬。”權晏琛發出一聲輕笑。


    一把年紀了,是要求婚嗎,這麽沒有創意,怪不得現在才求婚,哪裏有小爺這麽英俊瀟灑,一下子搞定了小茉茉。不過這些話某權爺不會當麵說,否則恐怕別想抱媳婦迴家了。


    “涼茉,你來了,你快跟這個老頭子說說,別抽風,你看好好的一個病房,都被他弄成什麽模樣了。”


    蘇緣茉的笑容很淡,也不知道許國翰又要幹什麽,這種陣仗都弄了好幾次了,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多的事情,有完沒完。


    許國翰緊張的臉頰溢出汗水,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有這麽緊張過,但是這次如果在退縮的話,那麽他未免太慫了。


    “涼茉,晏琛,你們既然都來了,那麽今天便做個見證。”


    許國翰快步走到蘇緣茉的麵前,蘇緣茉疑惑的望著他。


    他忽然間單膝跪倒在地麵上,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枚戒指取出,高高舉起。


    蘇緣茉臉上的笑容一僵,她當然認識這枚戒指,當年她離開之前許國翰已經跟她求婚了,她也應允了。


    但後來,為了他的前途,她選擇了離開,也同時留下了這枚戒指。


    一路上的坎坷艱辛,她從來習慣一個人獨自前行。


    跌倒摔傷過無數次,甚至為了孩子的安全,被迫離開自己的孩子,暗中關注著她的成長。


    但她從沒有想過,過去了這麽多年,她跟他還會重逢,過去這麽長的時間,他依舊保留著這枚戒指。


    “緣茉,我此生唯一愛的人是你,想娶的人也是你,你嫁給我,好嗎?”許國翰的聲音顫抖。


    蘇緣茉捂住自己的嘴唇,她是一個病重的人,她甚至覺得隻要多活一天,便是她賺來的。


    但她從沒有想過,許國翰會跟自己再次求婚,過去這麽多年,他們都已經老了,她也不願意成為他拖累。


    可是,這是她此生最夢寐以求的愛情,她真的要再次伸手推開嗎。


    “媽,答應爸吧,你們不應該再錯過。”楚涼茉死咬著紅唇,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波動。


    “緣茉,你就答應我這一次,好嗎?”許國翰低聲道。


    蘇緣茉再也無法壓製眼眶中的淚水,她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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