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翰顫抖的聲音說道,他不管集團的業務,執意趕到案發現場調查情況。


    但到處打聽最後得到的消息,卻是車主撞到人之後,便將對方丟在一家小診所裏治療,最終不知身亡。


    “我在那家小診所裏打聽到,那天是有人渾身是血的送進了診所,但需要立刻送到大醫院動手術,才能夠存活下去,車主直接拒絕了,然後那名女子也死了,而根據醫院附近的監控顯示,那個人就是你的母親,我的緣茉,她應該是想要偷偷看看你生活的怎麽樣,但卻意外發生了車禍。”


    楚涼茉從沒有想到,她母親的生死跟權國池有關,他居然還見死不救。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權家又不是沒有錢!”


    就算她對權國池的印象不是很好,他也不至於這般的冷血無情,視人命為遊戲!


    楚涼茉的聲音嘶啞,難以置信的顫抖道。


    連同她渾身的力量在此刻被抽幹,麻木到刺骨的冰寒,將楚涼茉困住。


    許國翰側過頭,他低聲道。


    “那件事情根據我調查,最後是權氏集團出手,將此事平複掉,我不知道此事跟權晏琛有沒有關係,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我的女兒嫁入權家,那個殘害我摯愛的家族。”


    楚涼茉握住許國翰的手一鬆,她整個人堪堪險些摔倒在地麵上。


    怎麽會這樣,她不相信這一切就是所謂的現實。


    權家不會這樣,權國池不會這樣做的,權氏集團更不可能出手鎮.壓這些事情。


    “權晏琛的母親幾次三番出手對付你,權國池是我摯愛的仇人,隻要我許國翰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許家跟權國池這一賬必須要算清,至於你如何選擇,你自己好好想想,涼茉爸爸沒有權利阻攔你尋找幸福,但是……”


    許國翰轉過身,他曾經深愛過,自然知道被迫分開有多麽的痛苦。


    但他無法接受,仇人之子成為自己的女婿。


    哪怕這一切真的跟權晏琛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他還是無法接受。


    “涼茉,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一會兒,如何選擇,決定權在你的手中,但如果你真的要跟權晏琛在一起,那麽永遠別帶著他出現在我的麵前。


    “爸……”楚涼茉的聲音梗塞,眼前的一切如同噩夢,清晰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前方一片茫然。


    楚涼茉腦海一片空白,她的腳步鋃鐺朝著外麵走去。


    “楚小姐,這是許總調查到的資料,您看一下吧。”


    許國翰的助理將一個文件袋交到了楚涼茉的手上,是調查來的資料。


    無一不證明著母親的死跟權國池脫離不了關係,真相擺在眼前,卻將最殘忍的一麵無情撕開。


    “恆諾,我想出去一下,你別管我。”


    許恆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多少應該跟爸這次昏迷有關係,他輕拍了拍楚涼茉的肩膀。


    “姐,你先迴去休息吧,爸爸這邊有我。”


    楚涼茉的腳步遲緩的走在了路上,天空不知道何時下起朦朧的小雨。


    她嬌小的身影站在了路燈之下,楚涼茉低頭看著文件裏的內容。


    當真相呈現在眼前的時候,卻讓楚涼茉感覺鑽心的疼痛。


    哪怕權晏琛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接。


    楚涼茉隻感覺自己的心很亂,亂到了極點,近乎快要崩潰。


    她從小到大,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一麵。


    但其實她一直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看著她成長嗎。


    她還沒有親眼見到她,便得知了她的死訊。


    哪怕她從沒有見過爸跟媽在一起的場景,但她知道在爸的心中,媽媽的地位永遠都無法讓人取代。


    她更沒有想到媽的死因居然這麽這樣的淒慘,她明明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卻因為他人的冷眼旁觀,見死不救,而慘死嗎。


    她真的,還能跟權晏琛在一起嗎。


    楚涼茉的腳步鋃鐺,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走到了帝越灣的門口。


    她的渾身一片狼藉,楚涼茉的身上滴落著水珠,彌漫著她的視線。


    一個人站在帝越灣的門口,男人手上撐著一把傘,大概五十餘歲。


    他的臉上神情滄桑,但楚涼茉一眼便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是,權國池。


    權國池轉過身,望見了楚涼茉,他臉色陰沉的邁步走到楚涼茉的麵前。


    “楚涼茉,我到對你刮目相看,都跟其他的男人訂婚了,還敢出現在權晏琛的麵前,你真當我權家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楚涼茉望著權國池,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是,楚涼茉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手上的文件。


    權國池眉眼怒火難以遮掩,他沒想到在這裏又碰見楚涼茉,不過……


    “他不在。”楚涼茉冷吐兩句話。


    “那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楚涼茉你以為你成為了許家的千金,便具備了進入權家的資格嗎?”


    權國池厲聲道,“像是你這樣不情不白的女人,沒有資格進入到權家!”


    楚涼茉猛地抬起頭,她望著眼前的權國池。


    自從第一次見到權國池的時候,他便對自己表示出不喜歡的態度,但她沒想到權國池到現在,還厭惡她到這種程度。


    “權總,我不想跟您爭論,但我想要問你,五年前你有沒有發生過車禍,你沒有見識不救!”


    楚涼茉揚手將資料朝著權國池丟了過去,飛舞的資料如同雪花般飄蕩。


    權國池眉眼冷笑,一把將楚涼茉丟過來的文件握在手中,他隨意翻閱了兩下,冷笑出聲。


    “這個人和你有關係嗎,不過是意外死了一個人,更何況是她橫穿馬路,不是嗎,死有因得。”


    楚涼茉清冷的雙眸底下,難以遮掩的恨意彌漫。


    她猛地抬頭,對視著權國池,紅唇冷笑。


    她從沒有想到有些人,無視他人的生死,這般的殘忍無情,害死了一條人命,他依舊能這樣平靜。


    “權總,那是一條人命,你怎麽能殘忍到見死不救,她明明有救的,你確定那個人是你撞的嗎?”


    楚涼茉的聲音顫抖,她反聲道。


    權國池的唇角冷笑,“當然記得,是她自己撞上我的車,那時候她已經死了,我讓人將她埋葬給她一個全屍,已經給足她麵子了!”


    楚涼茉的手心緊握,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小診所裏,生命一點點的消逝。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需要承受報應嗎!”楚涼茉的聲線顫抖,她怒聲望著權國池連同身體也在顫抖。


    權國池冷笑道,“當年我就讓晏琛處理好,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隻要有權利便可以一手遮天嗎?你要是真跟那個人有淵源,可以去郊外的公墓裏參觀一下,可能那個孤墳還在那邊吧。”


    楚涼茉的身體僵硬在原地,她不敢相信權國池所說的話。


    怎麽會跟權晏琛有關,權晏琛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可是不管怎麽樣,權國池都是他的父親,不是嗎。


    所以從相遇的那一天開始,便注定最後的結局嗎。


    楚涼茉的身體輕顫,她不相信那些話,她不信。


    楚涼茉直接打了一輛車,出租車朝著郊外的公墓開了過去。


    夜很深,雨下得更大了,楚涼茉的雙腿沉重的走了進去,周圍都是公墓,在夜晚顯得格外的寂寞。


    楚涼茉的目光忽然落在角落,那邊有一個孤獨的公墓,上麵什麽名字都沒有刻,在狂風暴雨中顯得格外的蕭瑟。


    “你是那個女人的家人嗎?”管理公墓的老頭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大爺,您知道那個公墓是何時建成的嗎?”楚涼茉的聲音嘶啞道。


    老頭摸了摸光亮的腦袋,“好像是幾年前一個女人,渾身是血被人抬了進來,有人給了一筆錢,便將她安葬在這裏了,好像是發生了車禍碾壓致死,死的還真夠慘的。”


    楚涼茉的雙腿一軟,雨水混合著淚水,彌漫了她的雙眼。


    楚涼茉隻感覺心疼到極點,撕裂般的疼痛將楚涼茉困住。


    楚涼茉隻感覺腦海劇疼,無法言語的劇痛將她困住,窒息難受的感覺席卷。


    “小姑娘,你早點迴去吧,這裏晚上不安全。”老頭摸了摸光頭,便朝著小屋裏走了進去。


    楚涼茉身影蕭條的站在原地,她的腦海一片空白,身體失控的晃動了兩下,腳步遲緩的走到了墓碑前麵了。


    這裏埋藏著她的母親嗎,雖然她跟母親之間從沒見過麵,但是血脈之間的聯係卻將她緊緊相連。


    這一切,權國池都親口承認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她跟權晏琛還能走到最後嗎。


    每次踏入權家,總感覺空氣中飄蕩著她母親鮮血的氣息,窒息到讓她快要崩潰,她更無言麵見自己的父親!


    為什麽幸福總像是泡沫一樣,總容易隨風而逝。


    楚涼茉的膝蓋猛地一軟,感覺整個人險些狠狠摔倒在地麵上,手機模糊的震動了兩下。


    屏幕上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楚涼茉低頭望了兩眼,是權晏琛打過來的電話。


    楚涼茉想要去接,但是她的指尖顫抖,卻失控將電話掛斷。


    此刻的心亂成了一團,楚涼茉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該怎麽樣麵對!


    他的父親,恰好是她的殺母仇人!


    她,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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