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秦俊楠預料的那樣。

    晚上老爸來電話說是有約會,要晚點迴來。

    我在電話裏很想問,老爸你今天是與梁大小姐在一起的麽?可是我沒問,也許,這都不用問了,我與老爸都是很清楚的。

    晚上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心情很是沮喪,我做了老爸最愛吃的菜,還準備了一瓶酒,我在沒接他的電話的時候就在心裏自己與自己強著,說,沒什麽事情的,老拔與梁大小姐不過是普通的同學,他們見麵的激動那不過是因為時間太長了,他們這偶然的邂逅而已。但又有另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說,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們曾經是情侶。我焦急地等待著門兒被推開,院子裏傳來老爸那熟悉的腳步聲。但是我還是失望了,電話響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想錯了,不,應該是想對了,他們關係很好,曾經,曾經很好。

    呆楞地,我坐在餐桌邊。

    卻什麽也沒吃,我的心裏滿滿的,都是關於這一切的品味,難道我真的先是失去了媽媽,現在又要失去自己的老爸麽?他選擇了別的女人,是不是就如媽媽那樣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把我撂在了一邊,嘴上依然說著愛我的,可心裏她已經把目光轉向了別人。

    我即將成為一個孤兒麽?一個有父親,有母親的孤兒麽?

    電話又響了。

    我有點怕它響起了,這手機原來是秦俊楠的,他從網上下載了那首我最愛聽的《依戀》作為電話的鈴聲,往常每次別人來電話我都是要靜靜聽幾聲那曲子,而後再接的,可是現在……

    我的心情複雜的時候,我感覺這音樂也生澀起來了。

    但我還是接了,沒準是老爸的,他會說,“小語啊,約會取消了,我馬上就到家了,給我留點好吃的啊。”

    “老爸!”接了電話,我就喊上了。

    “語丫頭,是我。”話筒裏傳來秦俊楠的聲音,他今天沒有因為我張口就喊了一聲老爸而調笑我,語氣顯得有點沉重。“你吃飯了麽?”

    我的淚瞬時就滑了下來,我想說,“沒有,我一點也吃不下,我老爸有約會了,他還沒有迴來。”但是我的聲音就被阻在了嗓子眼的部位,怎麽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一定沒吃飯,我很擔心,所以打個電話。”秦俊楠說著,他象是也在鬱悶著,聲音裏也滿是傷感,“我也曾經經曆過這一切,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想告訴你,語丫頭,若是你老爸真的與別的女人結婚了,那麽在他心裏他依然是愛著你的,甚至可以說,他是為你找了另外一個也會愛著你的女人,不管這女人的愛是不是真實的,但它都是存在的。所謂的愛烏及屋,就是說這個道理的。”

    “……”我沒說什麽,不知道什麽樣的話才能表達清楚自己現在的心理。

    “你啊,不要多想了,好好吃飯,也許一點事情也沒有,你老爸與梁大小姐什麽都不是呢?等風雨來了再考慮怎麽做吧,不要現在就把自己搞得和個林黛玉一樣,那樣我很不喜歡的。”秦俊楠知道我是在聽的,他自己就那麽說著。

    要你喜歡麽?我很想與他強一句,但是實在沒那個心情,想想他也是好心,都這樣晚了,他還在牽掛著自己,那是很重的一份情意的,自己不能在指責他了。所以我說,“謝謝你!秦俊楠。”

    “秦俊楠!秦俊楠!你就不能不冷冰冰的麽?真是的,壞丫頭!”秦俊楠有點惱了,在電話裏生氣了。

    “就叫秦俊楠,就叫秦俊楠。我樂意!我樂意!”我的火氣一下上來了,怎麽連說話也有人管著我麽?我忘記了秦俊楠他是好意打來的電話。

    “哈哈!好了,知道發火就表示還沒彪哈,這我就放心了。”秦俊楠以一種大人的口氣說著,而且很顯然他在那邊笑了。

    我一楞!他這是故意的。

    “你就壞吧!”我不好意思了,有點。

    “好了,我要掛了,你乖乖地吃飯,明天見,語丫頭!”秦俊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手裏拿著電話,出神了好一會兒。

    也許,秦俊楠說的對,若是事實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我現在不是白傷感了麽?所以不管了,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吃飯。

    我略微吃了點飯,本來想早點睡的,可是心裏有事,一直也睡不著,索性就下了床,坐在了客廳裏看起了電視劇。

    這下才知道原來看電視也是需要心情配合的,電視裏演的是一部輕喜劇《武林外傳》,以前我看過,都是樂嗬嗬的。但是今天晚上,任憑那個郭芙蓉怎麽搞笑,我都象是被白展堂施了葵花點穴手一樣,怎麽也笑不出來。

    晚上10點多的時候,老爸迴來了,走在院子裏我就聽見了他是哼著小曲進來的,曲子的名字好象是很多年前流行的那曲《同桌的你》。我的心象是被綁了石頭一樣朝下墜落著。

    老爸是愉悅的,他的哼唱裏我能夠聽出來。

    有多久了,沒聽見老爸哼唱什麽的。

    那麽這個約會真的那麽神奇,可以讓枯木逢春?還是這約會的對象魅力不可擋,能讓老爸孩子樣的快活?

    “呀,小語,你怎麽還沒睡?”進了客廳,看我坐在那裏,老爸被嚇了一跳,哼唱也停了,眼神很是莫名地看著我。我很悲哀地發現老爸的眼裏都是興奮的光。

    這個約會定是不同凡響的。

    我知道我之前估計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老爸。”我輕輕喊了一聲。

    “恩。”老爸應著,聲音也很輕,我感覺他在我的眼睛裏看出了些什麽了,他應該也是估計我知道了點什麽的,可是他的目光有點閃躲,也許是不知道怎麽和我說?也許是還沒想好要怎麽抉擇麽?

    “老爸。”我又喊了一聲。

    “小語,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你的老師……你的老師可不希望你遲到了的。”他在說到我的老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甜蜜的,很異樣甜蜜的。

    我的心沉入了穀底。

    我還想說什麽,老爸阻止了,“乖,小語先去睡,等有時間老爸再和你說,一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而且老爸現在要告訴你,老爸一定會聽你的,你想要什麽,老爸就去做什麽,你才是老爸這一輩子的希望,你知道麽?”老爸說完這些的時候,他的眼裏已經有淚了,這樣久來,他從沒在我眼前掉過淚,這是第一次。

    “老爸。”我也哭了,然後就撲進了老爸的懷裏。

    “小語,老爸是最了解我的女兒的,我的女兒也是最了解老爸的,所以什麽都不會變的,關於我,關於老爸給你的愛,知道麽?”老爸很是親昵地拍著我的後背,說著。

    “恩。”我應著,但是淚水仍然說不清原因地紛紛而下。

    這一夜,我是傷感的。

    不光思想還有夢,都是淚水漣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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