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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飽剛浮出海麵,就看到三更在暴風驟雨中,腳踏波浪在候著他。


    “老鬼冒頭了嗎。”天飽問道。


    “沒有,怨力太強,我的法陣難以布置。”三更恨恨道。


    “也罷,我在這看著,你去看海妖那地圖畫好沒有,咱們先去海中天眼看看也行。”


    三更領命而去,天飽漂浮到曾經和紅情姬、綠情姬休憩的小島,在島上舉目四望。


    直衝雲霄的那股激流已變成殷紅之色,引發的漩渦也越來越大,仿佛整個刑天海的精氣都被吸走了一樣,片刻後,三更拿著畫了一半的地圖迴來,皺著眉頭說道:“刑天海妖那家夥偷偷溜走了,天眼的地圖也隻畫了一半。”


    天飽接過來一看,卻從隻畫了一半的地圖上看出了端倪,他發現海底天眼竟然就在當年斬獲魔血神圭的海淵內。


    “走。”天飽對三更說道:“既然無法啟動法陣遏製老鬼的勢頭,我們便去海底天眼,斷絕他的根基。”


    他和三更隨機踏水而去,漸漸潛入刑天海底。


    待他們遊到海脊附近,發現海水已經燙得皮膚灼熱,天飽突然感到耳後一陣詭異的冰涼,連忙對飄忽喊道:“速速升起護體。”


    幾乎是瞬間,一團黑影便籠罩了他和三更,神主不陰不陽的聲音再次出現:“姬天飽,你偷走了我的蛇膽,想作死不成。”


    天飽懶得與他多言,暗中掐訣,《上古吞術》驟然而出,海水中這團黑影驟然收縮,化為烏有,看來神主十分的狡詐,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海水中的壓力卻已變得重如千鈞,天飽和三更催動很大真元,方能在海底行走自如。


    終於到了海底天眼,果然發現那股血色激流是從天眼中噴薄而出。


    “三更尊者,我若是用法術將這股激流斬斷,是不是就斷了他的怨力。”天飽問道。


    三更察看了一番,才迴道:“此怨力綿延不絕,被法術遏製後結果如何,我也不敢妄下定論。”


    天飽眼見得血色激流越湧越快,當下對著激流中心先施了《吞噬大法》。


    “吞噬,,通頂,,。”


    法術一出,血色激流驟然被攔腰斬斷,而上半截激流竟然掉頭直衝天飽而下,下半截激流則洶洶然直奔三更而去。


    兩股巨大怨力與天飽、三更急忙催動出的法力轟然相撞,海流頓時四分五裂,周圍的珊瑚礁石頃刻化為粉末。


    他們未及喘息,海流便重新聚合,形成一隻隻血色利劍,在海水中朝著他們追擊而來。


    天飽和三更左攔右擋,摧滅無數血色利劍,海水中頓時泛起無數血泡,腥味四散。


    這股腥味在天飽看來竟然十分地好聞,他的鼻翼撲扇,恨不能盡數吸進去。


    “不好。”三更見他廝殺之狀有異,突然大聲叫道。


    “怎地,。”天飽剛用吞噬大法吸噬無窮血劍,與胸中湧出的吞噬之意暗合,正吞得十分酣暢之際,聽三更大叫,怔了一怔。


    “天飽,勿要再用吞噬大法,此間有詐。”三更大聲喝道,說著便遊動過來,一把抓住天飽手腕,另一隻手飛快地點了他眉間、心口等幾處穴位。


    天飽頓時覺得方才吞噬進去的腥味從口鼻滾滾而出,心裏極為不甘,元神中殺意頓起,所幸三更已先他一步將其催動法力的穴位封死。


    三更顧不得天飽的雙目怒視圓瞪,提取最高真元拉著他快速遊離詭異的海底天眼,這是為什麽,天飽動彈不得,眼睜睜見三更封閉自己的穴位,腦袋一會清醒一會糊塗,漸漸竟然閉上雙目昏睡過去。


    “我倒看輕了你這鬼道上的小把戲。”神主的聲音猛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水路上。


    三更沒有答話,已升起護體,護佑住他和天飽,轉手便扔出三枚紫色咒符,將猩紅海水化解為一片紫色。


    就趁著這麽點功夫,他拉著天飽快速逃離了刑天海,在一道黑手從海中伸向他們的一瞬,飛離了刑天海。


    待天飽轉醒,已經躺在噬山新搭建的棚舍裏,飄忽、三更和胡嘯天都關切地看著他。


    “我這是怎地了。”天飽的胸口、腦袋都如同被人用鐵棍暴打了一頓,疼痛欲裂。


    “掌門,老鬼極其狠毒,用了陰術侵蝕你的神誌,若是再多吞幾口那血氣,你就要變成殺人魔王、助紂為虐了。”三更緩緩說道,現在還禁不住倒吸幾口涼氣,心中後怕。


    “虧得三更研究鬼道已入出神入化之境,看出你當時神誌昏聵,甚至連法術都在起反作用,你每催動一次吞噬大法,那老鬼的怨力就提升一級。”飄忽也在旁歎道。


    “多謝尊者出手相救。”天飽在床榻上支起身子,雖然心中將信將疑,但也不想深究,又問道:“綠情姬傷勢如何。”


    “她受傷太重,能否挺過,就看今夜了。”胡嘯天答道,神色不免黯然。


    天飽聽聞此言哪裏還能坐得住,立刻起身下床去找綠情姬,飄忽他們知道攔不住,便示意胡嘯天趕緊跟上。


    綠情姬被他們安置在一處背陰、未遭大火燒灼的山洞內,身上裹了許多紗布,洞內全是藥草的味道,煎藥的瓦罐還在冒著熱氣,兩位噬神門下女弟子在照應著。


    天飽見她雙目緊閉臉上毫無血色,一頭綠色長發飄灑在床頭,心如刀絞。


    “悟者和尊者已搜刮九州,將能找到的靈丹都給綠情姬服下了,請了一位能為仙魔診病的仙醫來看過,藥已謹遵醫囑服下,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今晚。”胡嘯天在旁低聲稟報道。


    天飽握住綠情姬冰涼的素手,命女弟子去拿來象牙梳,他要給綠情姬將長發梳順。


    夕陽西下,天飽問清如何給綠情姬喂藥後便命女弟子退下,也讓胡嘯天先走,他想獨自陪著綠情姬熬過這一夜。


    胡嘯天深知天飽和綠情姬交情匪淺,也知趣地退下了,山洞裏隻剩天飽和綠情姬二人。


    “綠兒,你好傻,明知刑天海不太平,為何還要迴去。”天飽喃喃道,也不知道綠情姬能否聽得見自己的絮語。


    “天飽,我死了以後,將我埋在深海蛇族的老巢裏,好麽。”綠情姬微微睜開了眼睛,艱難地說道。


    “好。”天飽含淚應允,大手緊緊握住綠情姬的手,再也難言其他。


    “我隻是有些倦了,想迴家。”綠情姬的聲音十分微弱:“對了,那隻老鬼有個法門,你若看不見他,往四周撒一些蛇膽草即能逼他現身。”


    “我記住了,你別再說話,養些氣力,過了今夜便可逢兇化吉。”天飽看著服藥的時辰到了,便將瓦罐內已經煎好的靈藥倒了一碗出來,抱住綠情姬的身子,用瓷勺慢慢喂她。


    綠情姬在他懷中很乖,盡管藥味苦澀衝鼻,仍舊盡了最大努力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直到最後喝不進去,還是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天飽看了更為傷心,低聲自責道:“當初我在天庭真該多偷幾粒不死仙丹,我太愚蠢。”


    “天飽,這是我自己選的,你別自責。”綠情姬緩緩抬起手臂,努力摸了摸天飽的臉。


    “你不能離開我們,要竭盡全力。”天飽的聲音帶著哀求,自從在刑天海結識綠情姬,她這個和自己有很多默契的蛇女,是他在世上真正的紅顏知己,他怎能忍受她在眼前香消玉殞,。


    “天飽,緣分使然。”綠情姬勉強地笑了笑:“你能親我一下麽。”


    天飽一怔,還是抱著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是這裏。”綠情姬笑得絕豔。


    天飽心一橫,和她口對口吻了下去。


    兩唇相接,竟然有許多熟悉之感,天飽感到萬分困惑,更加感覺到綠情姬的真氣,在快速流失之中,照此下去,她應該撐不到天亮。


    天飽立刻抱起她,單手握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掌催動真元,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她的吸納吞吐穴位輸送。


    “別。”綠情姬掙紮著低聲說道:“我已元氣四泄,命柱將塌,別再白費氣力,就這麽抱著我好了。”


    天飽哪裏肯聽,一隻手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恨不能將全部真氣都輸送給她,不過也算有些效果,綠情姬不斷丟失的真元靠天飽的舍己輸送,還算勉強維持著。


    就這樣,一夜之間,天飽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真氣灌輸進綠情姬的身體,而綠情姬也竭力凝聚真元,兩人都是渾身大汗淋漓,快到天亮之時,綠情姬的情形竟然好了一些。


    “綠兒,天快亮了,朝陽升起大放光彩便是你重生之時。”天飽心中極為歡喜,在她耳邊喃喃說道。


    綠情姬從未聽天飽喊自己為“綠兒”,心中十分溫暖,努力點點頭。


    兩人終於迎來了初生的太陽,和萬丈光芒,他們終於戰勝了死神,綠情姬的俏臉上也增添了一絲紅潤。


    小秋、飄忽和胡嘯天都來探望,見到天飽擁著綠情姬度過了險厄,大夥都很是欣慰,總算闖過了生死關頭,綠情姬則深情地看著天飽,這漫長的一夜,卻是她心底最為甜蜜的一夜,雖然這份情,她會永遠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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