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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飽狠狠地將白菲擁入懷中,痛惜萬分地說道:“你是狐仙如何,為我生出隻小狐狸又如何,,你是我姬天飽所愛,其他甚麽我統統不在乎。”


    白菲凝噎道:“天飽,我隻是想做一個平凡的女人,生出一個我倆的孩兒,健健康康白白胖胖、與其他童子沒有兩樣的孩兒,我不想他拖著條小尾巴被人鄙夷是隻小狐狸,更不要別人取笑你,找了個狐媚做老婆。”


    “你好傻。”天飽想到白菲不日將與自己生離死別,忍不住兩行熱淚順著臉龐滑下,淚水流到了白菲的長發上,白菲溫柔地幫他擦去眼淚。


    天飽握住白菲的小手,哽咽道:“不管你和孩兒是人是妖,我都願和你們攜手到老,如今你卻隻有三載陽壽,刨去十月懷胎、如今小飽已經周歲,算來你隻有一載光陰可度,這叫我怎生受得了。”


    白菲輕輕搖頭,愛憐萬分道:“天飽,這三載光陰我很快樂,勝過我做狐媚三十年,我並無遺憾,你莫要太過哀傷。”


    天飽忍了忍心中酸楚,用衣袖胡亂擦擦臉,斬釘截鐵地說道:“菲,就算你被索命無常拘到幽冥地府,我打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把你劫迴。”


    白菲擦擦眼角的淚花,苦笑道:“天飽,此乃我自個的選擇,你勿要為了我破壞天道輪迴好麽。”


    天飽雙目圓瞪,怒道:“我不管甚麽狗屁天道輪迴,閻王要是敢要你的命,我就把閻羅十殿全砸爛,天神要是敢拿你,我就打上天庭把玄天宇帝滅了,把你和阿母一道救出來。”


    白菲看著天飽決意要拚了身家性命去救她,心頭暖流激蕩,整個身子都依偎在天飽懷中,她深覺這個男人選對了,但是打上天庭談何容易,,她不想給天飽潑冷水,此刻能依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中,就是幸福。


    整整一天,直到深夜,白菲之事勾起天飽心中憂思重重,令他夙夜徘徊。


    眼下乃是多事之冬,混沌異魔和梧桐子那老鬼還未滅、大仇未報,武當山三鼎下落不明,全真道教新任掌門方敏還未找到,思全真人的囑托尚未完成……


    據廢柴道士說,龍虎山鼎義真人得知上古神鼎其中三尊在武當山被劫,與青城派華山派有關,已派出弟子去五嶽質詢,更將龍虎山劫後餘生的大多數弟子,悉數安排在已噴發多日的神鼎火山口日夜守護,謹防妖魔鬼怪將武當山那三尊失蹤的神鼎挪來合煉,引發天地合一的大浩劫。


    加上噬神弟子也四處尋訪,神鼎又不是個小物件,想必過不了幾日便會有神鼎的下落。


    但是混沌異魔這廝不能放過,前次與異魔在武當山一戰,天飽已知其法力高強,斷難輕易取勝,即使能找得到,也要鏖戰數次,消耗他不少精力法力。


    如今天飽修煉吞噬大法還停留在第六重,還要躍過三重境界方能修煉《仙階煉法》,阿父妖道又說天劫將至,阿母九天仙女尚在天庭受辱,白菲又僅存一年陽壽。


    這一樁樁一件件莫不讓他感到肩頭擔子十分沉重。


    夜已深,他看著枕邊甜甜進入夢鄉的白菲,和兩隻小手握成拳頭睡姿可愛的小飽,不由得心中柔情萬千。


    原來當爹的滋味是這般奇妙,小飽雖然還小,但已顯露出對他那種父子默契,從小飽這他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一晃,他那土山下村的肉身爹娘過世十餘年了,如若爹娘在世,能看到小飽該會多麽高興,天飽突然想到了小潔,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要不今夜趁著夜色去悄悄看她在前村過的怎樣,免得他忙著降妖除魔再把這事忘了。


    想到這裏,他悄悄將白菲枕在身下的胳膊抽了出來,穿好衣裳,在小飽的圓臉蛋上親了一口,便走出除魔洞。


    天巨趴在洞口守護,見天飽出來立馬站起來搖頭擺尾,天飽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天巨繼續在門口守護白菲娘倆,天巨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地,乖乖地又趴迴原地。


    寒天凍地,月明星稀,天飽喚來玉麒麟,禦來夜探土山。


    玉麒麟自從送小道童振興來噬山養傷後,也與天飽多日未在一起親熱,當下騰動龍足精神頭十足地馱著天飽飛升,飛過素山之時,天飽已看到原來的玉女峰素貞派暖冬宮廢墟上已立起了一幢新的宮殿,新殿狀似一隻飛翔的雨燕,不知鑲嵌了什麽材質的寶石,在夜色中灼灼閃亮甚是奪目。


    想不到玉綿她們這些弱女子還真有本事,酷寒之下,在這麽短的日子裏便重建了素貞派的老巢,天飽一時興起,便令玉麒麟飛下去看看。


    寒風唿嘯中,素貞派的新殿傳來了陣陣煙火味道,夜闌人靜,哪裏來的這味,天飽同時催動陰陽四瞳和靈耳,在半空中極目而望。


    隻見那新殿的院落內,隱約有點點火星,聽得到燃燒的劈啪聲,而立在一堆灰燼旁的,正是原素貞派四大護法之一的玉綿,那個曾經在龍吟湖底修煉得近乎失常的奇女子。


    玉綿一襲墨綠色的長袍,青絲如瀑,清冷素顏眉目含霜,冷冷問道:“小親,還有多少沒燒。”


    小親穿著藍袍,身材高挑消瘦,雙手捧著一摞典籍,款款走到玉綿身邊,一張口聲似銀鈴:“大師姐,祖婆婆留下來的法術典籍全在這裏。”


    天飽見到小親,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這些日子不見,她看起來瘦削了許多,臉色也很蒼白。


    “統統燒了,盡是些妖言惑眾無恥邪術。”玉綿恨恨道,一把將小親手中的那些典籍悉數扔進了火堆。


    火光乍起,火苗的舔舐中,天飽見到其中一部典籍的名字赫然是《****》,玉綿竟然連她們素貞派這等秘籍都舍得一把火燒了,還真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魄力。


    看著小親如此消瘦,天飽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看看她,玉麒麟卻猛然一縱,飛到了一株參天古木之上。


    天飽正奇怪玉麒麟為何擅自而動,猛然看見空中出現了一道魔影,至煞黑氣噴吐不休,不是混沌異魔又是何人,好混賬,居然膽敢找上門來,準備受死罷,天飽正待催動吞噬光柱,卻見到那股黑氣落入了素貞派的新殿院中。


    不好。


    小親和玉綿論法力斷然不是混沌異魔的對手,天飽急縱玉麒麟飛到新殿半空,一雙法眼卻看到了令他極為驚詫之事,玉綿竟然引著混沌異魔進了房內,看二人那態勢仿佛極為熟稔,小親也默默跟著他們進屋。


    天飽法眼看得分明,混沌異魔依舊變身為黥麵大漢,隻不過臉上除了原有的那個大紅叉外,被天飽法力又劃了數道深痕,他的雙肩和胸腹上原本長著的那些惡嬰頭顱,多半都僅剩了半邊腦袋,看上去更加的邪惡可怖。


    這麽一個邪魔,玉綿與其有何話說,莫非早已相互勾結。


    天飽想到前些年在龍吟湖畔,玉綿曾對自己說過:“他日若兵戈相見,我斷然不會留情,望你亦如此。”


    好個不會留情,天飽更覺得日後絕不能再做那愚蠢的大善人,他是看素貞派殘餘的這幾個女人可憐,才任由她們在素山重起爐灶,沒想到,玉綿她們竟然與混沌異魔沆瀣一氣。


    若真是如此,除了小親,素貞派這些女人隻可殺、不可留。


    天飽壓著怒氣,令玉麒麟悄然潛到素貞派這狀似雨燕的新殿院牆邊,他催動靈耳,卻聽不到一絲聲音,莫非做了聲罩,他示意玉麒麟在牆外等候,自己縱身一躍,跳進了院內。


    天飽悄然潛到玉綿與混沌異魔相繼進入的房門外,將真元靈力提到最高,也聽不到半點動靜。


    正在奇怪,忽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他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才看清乃是小親,她持著利劍一臉冰霜的神情,劍鋒直指著他的咽喉。


    天飽毫不躲避,坦然站在那裏,眼神與小親四目交匯。


    小親見是天飽,盈盈美目中瞬間閃過悲喜交加的神色,隨即恢複了冷漠,又用眼神示意天飽隨她過來。


    天飽遲疑了一下,還是隨她過去,看看究竟有何蹊蹺。


    這素貞派新殿設計得九曲迴腸,內裏結構極其複雜,如同迷宮,小親引著天飽在裏麵繞行了足有半個時辰,方才來到一間極為普通的房門前,率先推門進去,天飽也跟了進來。


    一進門,小親便極為謹慎地將房門合上,轉身對天飽質問道:“深更半夜,你偷偷溜進我素貞派做甚麽。”


    她語氣十分冷漠,如同路人。


    天飽也毫不客氣道:“我倒想問你們,這深更半夜引狼入室、勾結混沌異魔,素貞派究竟想搞什麽名堂。”


    小親冷笑兩聲:“我素貞派原本就在江湖結交甚廣,夜見何人也須經過你奇門噬神大掌門許可不成。”


    天飽覺得眼前的小親變得很是陌生,不知出了什麽變故。


    他也冷冷迴道:“你們若是與善類交往我自然無權過問,可這混沌異魔雙掌沾滿鮮血,還妄圖引發天地大劫,與素貞派交好我絕不能容。”


    小親麵色淒切,再次舉起手中長劍對著天飽,緊咬朱唇:“若不是你當初引來天劫殺了我師父,之後的這些悲劇都不會發生,罪魁禍首就是你。”


    天飽用手輕輕擋開小親的長劍,聲音和緩了些:“過去的恩怨是非孰對孰錯不重要,眼下黎民蒼生麵臨大劫,難道你要助紂為虐,你可還是我記憶中那個俠骨柔情的女子。”


    小親聽到天飽此言,手中的劍緩緩滑落在地,她用手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天飽吃了一驚,輕聲問道:“小親,怎麽了,你有何難處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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