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那日的雨幕起。


    接連不間斷的雨幕將一切事情打亂。


    原本的玉泉山宴會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雨季而延遲往後。


    白芷讓人將玉泉山上準備好的東西都收拾規整,給世家朝臣都送去了帖子:尋一日風和日麗之時,再辦


    不過江予月對此事完全沒有失望之意,因為午時一過,宮外便來人說白玉珍生了,是個哭聲嘹亮的女孩。


    今日正是七巧節,江予月不由淺笑:“真是會挑時候的姑娘。”


    “是啊!即使落雨,但今日京城中想必也是熱鬧的。”白芷給江予月按著肩膀。“說起來,宴會延後了還真挺可惜的。”


    花苑在一旁故作深沉的搖頭,“這可惜什麽,我可聽賀北說了,這一次科考的人中,厲害的不少。”


    “喲,賀北這都和你說呢。”


    “那當然……”花苑臉揚起到一半,轉而對著江予月道:“娘娘,你看她,還逗我!”


    許久沒有聽到兩人拌嘴的江予月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


    入宮之後,好像被束縛了一樣,這樣的肆意打趣,好像恍如隔世。


    “你們多吵幾句,本宮愛聽。”江予月捧著剝好的荔枝,滿目含笑的看著兩人。


    這迴,兩人倒是瞬間便統一戰線,朝著皇後娘娘明目張膽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看著難得鬧騰了幾下的兩人,又安靜了下來,江予月出聲吩咐:“白芷,你與夏園親自去一趟,把本宮準備好的賀禮送去。”


    這個檔口,賀潮風一定不準自己出宮。


    況且剛生完孩子的婦人,要好生在房中養著,不可隨意開門見客。


    即使是夏日,也怕吹了涼風。


    皇後娘娘的馬車一出宮,夏園原本臉上柔和的臉色便立刻繃緊起來,掀開了簾子朝裏麵道:“白芷,我們被人盯上了。”


    馬車中隻坐著白芷一人。


    宮裏出來的馬車,自然不會是盯著車輦後的賞賜。


    那麽,就是衝著車輦中的人來的。


    白芷鎮定的看著夏園:“夏先生,我要如何?”


    夏園已經吩咐了其中一個侍衛迴宮去稟報此事,隻是他此刻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


    “今日車輦從宮中出來之時的排場很大,他們很有可能懷疑這車輦中坐著的是皇後娘娘……”


    “是衝著娘娘來的?”


    “想來是,但他們不能確定這裏麵是皇後娘娘。”


    白芷了然的點頭:“夏先生,您說吧,我會好好配合您的。”


    與此同時。


    從皇宮到丞相府的一眾酒樓上,不斷的有人探頭出來。


    其中一扇窗戶中露出不止一雙的眼,見到夏園抬頭看來,飛快的收了迴去。


    “你們瞧,這皇後看重那郡主,所以郡主在嫁給翼王之後,翼王便得到了重用。”今日沒有穿朝服,但隻要看見,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近日不順的孫尚書。


    那日跪在禦書房門外的一眾,今日隻有不到孫尚書在內的三人在此。


    孫重全自從那日妻女被扔出宮外,被佛了臉麵之後,便整個日裏的不著家,覺得是家中婦人耽誤了自己的官運。


    而今,他眼看著彌補的辦法隻能從皇後下手。


    可皇後娘娘已經不再見他孫家的人,就連宴會也唯獨落下了他。


    即使今日因為泥地濕滑沒有辦成,但他在京城中、堂堂一個三品的朝臣,如今根本是臉麵全無。


    他不相信自家的夫人和女二能做出怎麽衝撞皇後的事。


    說到底,這皇後娘娘,是在是嫉妒心太重,簡直是世俗所不容。


    “孫尚書,你就別再想著那件事了。”同為官僚的人出聲勸誡,“那日禦書房門前,真的不是我出幻聽了麽?”


    即使已經過了幾日。


    他們依舊認為,那日所入耳的,一定是幻聽。


    是以自此,他們也不敢與那日同在禦書房外的朝臣們對峙。


    生怕自己或者是對方將那日的話透露出隻言片語,引來殺生之禍。


    畢竟如今的皇城、整個大吳,他們自知自己沒有能力逃得過陛下的暗閣。


    亦逃不出賀南的手心……


    陛下是真真切切、沒有絲毫威脅的,掌控著整個大吳!


    孫重全一拍大腿,帶著酒氣起身:“我哪裏敢與皇後娘娘作對,我不過是…我孫家總不能因為得罪了皇後,從此成為京城笑柄吧。”


    “那你是……”


    “唉!”


    朝堂上的朝臣們近來十分的憋屈。


    就憑著那日陛下的話,若是傳了出去,一定會引來百姓們的不滿。


    偏偏如今四海內外都安然無事,那些話他們就算聽到,也是敢怒不敢言,不敢往外傳出一星半點。


    孫重全走後,剩餘的兩人也默默起身。


    隻是走在最後的光祿寺卿趙健,眼含深意的朝著窗外的車輦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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