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知道將士們臉上的恐懼,大多是來自殿下甚至是自己。


    但對於白莫風,將士們對他明裏暗裏竟都有幾分親近的意味。


    在京城中朝堂重臣都要禮讓三分的白大人,竟能被將士們主動親近,麵上還沒有絲毫的懼意,倒是讓江予月驚奇。


    隻不過方才,他開口仍舊是幫大吳說話,而這些人,好在也都聽進去了。


    若非這些日子那黃粱一夢。


    見到這般場景,她怕是不能再容白莫風。


    “本宮最後的讓步,便是容你們還以雲氏自稱。”江予月手指輕扣:“你們若是還得寸進尺,雲長老便是你們的下場。”


    底下的將士們紛紛避開江予月的視線,將眼神投注到白莫風身上。


    從白莫風眼中,他們知道了江予月這話,不是在與他們開玩笑的。


    “我們,聽太子妃娘娘的。”最終,領頭那人朝著江予月俯首點頭。


    見江予月麵色緩和,那人上前一步,似要把心中一切都宣之於口,“末將父輩,都是認過主的,此生,護正統一世安愉,卻絕不再參與朝堂之事!


    我們對天發誓,若不是受雲長老脅迫,末將等隻是要尋迴…雲氏後裔,從無發動戰事之意,這是祖訓!”


    他們尋到了雲氏正統,也想要護她一世安穩。


    隻是,她不需要了。


    既然是江予月自己的選擇,他們便隻把自己心中壓著的石頭吐出,也為了讓自己日後能活得輕鬆些。


    如此真心實意的話,讓江予月對眾人多了一絲親近。


    江予月的視線在白莫風與陳宇德身上來迴移動。


    直到白莫風都投來不解的眼神,江予月方才開口道:“若是你們非要個領頭的,便認陳宇德吧。


    你們可別小瞧他,周吳皇宮,他如入無人之境,雖然很敗家,但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陳宇德先是受寵若驚的看來,而後便被眾人的眼光打量得想藏起來才好。


    “我們聽太子妃的。”那些人仍舊是這麽句話。


    江予月了然的點頭,“那便這般。”


    如此,眼見著所有的事情都雲開月明,似乎一切都該塵埃落定,太子妃也很快便能啟程迴京。


    隻眼下,除了江予月在想著何時啟程之外,眾人都絞勁腦汁的想著如何拖延時間。


    眾人散去,校場中隻剩下坐著的江予月,和站著的陳宇德幾人。


    陳宇德這時候也顧不得這許多人在場,出聲道:“我何時敗家?”


    麵對陳宇德的質問,幾人都有些看戲的神情。


    “你將大殷寶庫大半的寶物,都給了天機穀,還不敗家?”江予月悠然起身,提到此事,麵上也帶著微怒。


    隻是如今來看,江予月覺得這些事都不重要了。


    說起這事,陳宇德倒是立刻閉了嘴,滿臉晦暗的停下腳步。


    不過片刻後,看著江予月背影中竟帶著些許輕鬆,陳宇德恍然迴過神來,知道江予月為何要讓他做雲氏族長。


    陳宇德微微搖頭,臉上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依柔,我馬上就可以迴去陪你了,這迴,倒是熱鬧了。”陳宇德心裏默默說罷,快步追上。


    “謝過太子妃娘娘。”陳宇德兩手背在身後,竟然是輕笑出聲。


    江予月知道陳宇德事後還是會迴去守著母親,見他一人孤苦;又知雲氏眾人不願散去,便也將他們安排在雲氏秘境中。


    如此,倒是兩全其美。


    “若是你們日後還敢有別的心思,即使是你,本宮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江予月隻淡淡開口。


    “不會了。”陳宇德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道:“沒有依柔的世間,與我何幹。”


    “不過,你也該離開蘭陵了。”陳宇德補上一句。


    陳宇德的話讓江予月停下腳步,“你怎麽與他們的意見不一樣,他們可是想讓我留在城中。”


    聞言,陳宇德隻看了眾人一眼,便轉身離去,“盡快離開吧。”


    帶著疑惑迴到房中,江予月立刻便詢問了啟程之事。


    見幾人仍舊是支支吾吾,江予月便打算隻留下清影。


    見狀,清影朝著岑蘇露出求救信號。


    但是岑蘇那裏是個會騙人的,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房中陪著清影,不讓她一人受罰。


    “娘娘,啟辰之事還需暫緩,蘭陵畢竟還需娘娘坐鎮。”關鍵時刻,倒還是白莫風出聲。


    江予月看著幾人,身子後仰做出審視狀,“蘭陵交由白大人便是,本宮相信白大人能打理好的。”


    “不妥,微臣不過是……”


    “就這麽定了。”江予月說罷,朝著清影吩咐,“明日午後便啟程。”


    江予月說完將要起身,白莫風上前一步攔下。


    “殿下有令,他會親自來接娘娘迴京,在此之前,我們隻要護著娘娘安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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