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殷千羽或許確實是大殷偏房一脈所生,確有大殷血脈……”


    三人已經坐在帳中,帳外的餘暉在拚盡最後的餘力,將帳中印得火紅。


    陳宇德瞧著,像是隨時都要提劍去與殷千羽決一死戰的模樣,“可對於大殷皇室,寧願永不複國,也不可能再讓偏房一脈存活於世!”


    那日從天機穀中死裏逃生,陳宇德便說過。


    大殷覆滅其一的原因,便是因為偏房一脈行逆天之事,這才導致皇族被懲戒,接連三代落個不得好死。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大殷後裔還剩下誰。”陳宇德神情肯定。


    江予月看了看賀潮風,等著陳宇德下一句話。


    “隻有你,是大殷唯一的血脈,也是詛咒中的第三代……”


    “有本宮在,月兒不會有事。”賀潮風擰眉,“若你再說出這樣的話,即使月兒護你,也不成!”


    “好了。”江予月見話題偏了方向,連忙打斷。


    賀潮風極力平複自己的心緒,抬手讓江予月的臉轉向自己,“不許聽他瞎說!”


    江予月立刻如搗蒜般的點頭道:“好。”


    這一瞬,陳宇德有些晃神。


    巫師所說的,大殷自先帝後三代慘死,第四代登基之時,已比大殷盛世更盛……


    如今依柔和其母親都得到了應驗,江予月正是第三代血脈沒錯,而她得賀潮風獨寵,又誕下世子。


    依著如今賀潮風對江予月的恩寵來看。


    就算她……賀潮風也有很大的可能讓江予月的孩子繼位。


    一切,都應驗著巫師所說的在發展著……


    “陳宇德!”賀潮風沉聲出口,打斷了陳宇德的思緒。


    江予月擰眉看來,“本宮叫了你許久,怎都沒有反應?你又知道了什麽?”


    兩人質問的眼神讓陳宇德一怔,繼而搖頭。


    巫師也說過,星象隨時有變。


    或許江予月這股子韌勁,真就能改變她的結局呢……


    陳宇德甩走腦海中的思緒,頃刻間端正起來,“我此番來,是要解決掉殷千羽,讓大殷偏房血脈存活於世間,是對先帝莫大的侮辱!


    除掉偏房一脈,是大殷正統畢生的使命!江予月……”


    江予月已經能預料到陳宇德下一句要說什麽,半個身子往賀潮風身後藏去。


    賀潮風微微扭頭,便能感受到此刻搭在他肩上的腦袋,不禁抬手輕柔的撫過。


    亦打斷了陳宇德望向江予月時的懇切。


    “有什麽話,與本宮說。”賀潮風冷眼撇去,生生打斷了陳宇德一腔熱血。


    “這是大殷正統的事……”


    賀潮風對於陳宇德這句話的迴應,便是幹脆把江予月整個藏在身後。


    江予月順從的貼在賀潮風身後,腦袋搭在他的後背。


    可見,這也是江予月的意思。


    此舉更是想讓賀潮風放心,她不會再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她願意將一切,交給賀潮風解決。


    “本宮能做月兒的主,月兒的事,本宮說了算。”


    即使帳中隻有陳宇德以及賀北一眾,但賀潮風對於此刻當家作月兒的主,很是滿意。


    賀潮風淡漠說著,麵上卻是定然要解決此事的堅定。


    陳宇德往前探了探身,卻不僅看不見江予月的神情,還被賀北一把拉迴了原位。


    “作為大殷正統血脈,你怎麽如此懦弱!”陳宇德恨鐵不成鋼道。


    江予月這下從賀潮風身後探出了頭,下巴搭在賀潮風肩上,“本宮要是聽你的,親自去手刃殷千羽,那才真是生怕巫師說的話不能應驗!”


    上趕著送死,就算江予月無懼,殿下的怒火也能焚了他。


    賀潮風不自覺挑眉,“月兒是本宮的軍師,動腦便是,非得與你去做兇險之事,才不是怯懦?”


    見兩人統一戰線的對付自己,陳宇德兀自傷神片刻。


    最終,仍舊是對殷千羽的憤恨戰勝了對賀潮風的防備,陳宇德敗下陣來。


    “殷千羽既然敢自稱大殷後裔,此戰,便不僅僅是打敗他那麽簡單,定要讓他身敗名裂,讓世人皆知他是冒牌貨,才算祭慰先祖英靈!”


    江予月聽陳宇德說完,頓感周身血液沸騰,臉上神情已然沉著起來。


    那是沉寂在她血液中的情感,她不可能忘卻的祖訓。


    且殷千羽著實讓江予月生厭,她不能忍受此人以大殷血脈的名號,打著自己的主意。


    她起身走到陳宇德身側,麵對賀潮風站著,正欲屈膝。


    “不可!”賀潮風撐住江予月腰身,江予月跪地的那邊膝蓋正壓在賀潮風的腳上。


    “殿下,臣妾欲將此事托付於殿下……”


    “準!本宮準了!”


    賀潮風眸間沉沉,凝視江予月眼眸,“此事,本宮應允月兒之托,必以殷千羽之血,祭慰月兒先祖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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