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覺得呢?”宜貴妃抬眼問道。


    “兒臣看呐,就咱在宮裏簡單辦了就成,若是殿下知道他不在京城的時候咱們都圍著團子轉,怕是要與兒臣吃味。”


    宜貴妃見江予月提到自己兒子時的羞澀模樣,以帕子掩口輕笑。


    “哈哈,汐雲這孩子!”吳皇臉上樂得輕搖兩下頭,半響卻又認同的點了點。


    將士在外征戰,此時卻是不宜大操大辦。


    何況吳皇雖然疼愛團子,此刻最重要的心思也不在團子身上。


    “那就在宮裏辦吧。”吳皇眼神從團子上離開,看向皇後,“皇後此前操持了滿月,也怪累的,這迴既然是小辦,就讓宜貴妃操持吧。”


    “是,那就辛苦妹妹了。”皇後也是爽快,全然忘記了她方才登門正是要過問百日宴的事。


    如此一來,江予月便更加懷疑皇後方才說那番話的目的。


    “臣妾求之不得,自然是不辛苦的。”宜貴妃迴了皇後的話,俯身謝恩。


    吳皇又與宜貴妃提了幾句,便將皇後一同叫走,那模樣,倒像是要防著皇後不讓她靠近團子似的。


    殿中重新靜了下來,團子也因為玩鬧了一陣有了困意。


    嬤嬤抱著團子去了裏間,團子哭鬧了一會後便沉沉睡去。


    宜貴妃囑咐江予月把盅裏的八寶羹吃完,那是大補的東西。


    “母妃,前太子究竟是怎麽死的?”江予月把空了的碗放到綠荷手中,絲巾沾掉嘴角的殘漬。


    宜貴妃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這事,不提也罷,都過去了。”


    “與其聽外人對兒臣說,還不如母妃告訴兒臣。”江予月意有所指道:“看皇後的模樣,她可過不去,今日倒是想來與兒臣說這件事的模樣。”


    宜貴妃想到皇後方才的模樣,覺得江予月說得在理。


    要是皇後添油加醋的,雖然月兒不會相信,但拍也會被影響了去。


    綠荷譴退了一眾的宮女,連白芷和花苑都帶了出去。


    “那時候,太子才華豔豔,陛下和皇後都對其寵愛有加,就連汐雲一眾年紀小些的皇子,也是佩服這皇兄的。”


    宜貴妃那時候病痛纏身,也隻顧得上自己的兒子,根本沒想過去籌劃什麽。


    吳皇對宜貴妃寵愛有加,但皇後心思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對後宮的嬪妃得到恩寵這事,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那時候宮裏,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


    因為那時候除了前太子之外,其餘的皇子都還小,嬪妃們也不敢想自己的兒子能與皇後的爭。


    “就是那麽一個普通的日子,前太子的貼身婢女送進去一碗銀耳湯。


    送到他跟前的時候,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等過了半柱香進去收拾,人就已經涼了。


    那宮女頭上都磕得滿是鮮血,竭力保證那銀耳湯送去之前,眾人都是嚐過的,沒有誰出事。”


    “如此蹊蹺?”江予月擰眉。


    “是啊,一眾宮女也能作證,為了試甜味,銀耳湯有兩三個宮女都嚐了口。”


    “會不會是那個宮女?”


    宜貴妃很肯定的瑤瑤頭,“要說是那宮女,就連皇後都不會信。”


    那宮女自小便一直陪著太子身邊,照顧太子可謂是比皇後還要心細。


    “陛下派了慎刑司進來查案,房中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足跡,也沒有在剩下的銀耳羹裏找到毒藥,在證實了宮女沒有下毒的動機之後,那宮女也在獄中自裁身亡。”


    皇後下令將太子殿中的眾人全部處死,全數給前太子陪葬,才算了事。


    隻是那樁案情,至今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確實蹊蹺!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給一個太子下毒,還沒有驚動守在門外的一眾奴婢……”


    江予月深吸一氣,忽而道:“母妃,他中的是何毒?”


    “戔陽,若是服下一點,便長睡不醒,若是多了,就能像安睡那樣,死在夢中。”


    江予月手心一緊,這名字好生耳熟,她一定是在什麽地方聽過。


    “太子那段時間有沒有去過什麽地方?”


    宜貴妃蹙眉,“從南疆迴來之後,便沒有再去何處。”


    南疆?


    可南疆駐守的,是他的親舅舅,怎麽樣都不會對自己一直依附著的外甥下手才是。


    何況那毒藥是立刻見效,不可能在前太子身上會有例外。


    不對!她此前與殿下去南疆的那次,陳宇德往自己懷裏扔了一個瓷瓶,說是怕她死在南疆,故給她的東西。


    那東西後來清影說過,名為換陽。


    難不成,她江予月手中的,就是解藥?


    江予月能感受到,即使快七年過去了,皇後也一直沒有將此事放下,如今看著,倒像是要再將這無頭案翻查一遍。


    皇後身邊,怕是又出現了什麽別有異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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