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潮風仍舊是依言把江予月送迴了太子府。


    白莫風和張科峰兩人也沒有去來儀樓候著,原因是來儀樓今日連一點食物都沒有剩下,去了也隻能看見堆積成山的空盤。


    是以兩人便隨著太子府的車輦,再次到了太子府上。


    本來踏進了太子府後,便定然是安全無虞,但賀潮風仍舊是把江予月送到了院中,方才踱步離去。


    白玉珍同喜鵲等人立在院中,見賀潮風從房中出來,又出了院子,方才進了門去。


    姐妹兩相視一笑,一時間竟不知是誰先紅了臉去。


    ……


    白莫風與張科峰二人在廳中喝著熱茶,小廝已經接連的往桌上擺著菜肴。


    就連果酒,也是滿滿當當的排列在桌上。


    “看來今日是能喝個不醉不歸了。”白莫風拿起果酒,放到鼻尖輕嗅,“竟是比來儀樓中的還要濃香?”


    張科峰聞言,也是上前嗅著,“太子府果然藏著好的。”


    嘖嘖兩聲,張科峰此刻竟有些心疼花在酒肆上的銀兩。


    早知道這好的都留在太子府上,他就是再嘴饞,也不去買那貴得肉疼的果酒。


    白莫風瞥了身邊這人一樣,顯然是卡不上這人因為一壺酒就沒了骨氣的樣子。


    張科峰也不和他對上,心裏仍舊是在發愁賀潮風所說的,善後之事,心裏想著:看來自由是與自己遙遙無期了罷。


    反觀白莫風,一手酒盅,一臉笑意……


    “你這是……要入太子門下?”


    白家如今就是白莫風和白玉珍兄妹兩做主。


    一人掌管府中中饋,一人在朝堂上又頗有建樹。


    更何況,白玉珍還是京城中眾所周知的,太子妃閨中密友。


    這樣一來,朝臣們自然是對白家的心思多有猜測。


    白莫風厲色的看向張科峰,“酒可以亂喝,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張大人。”


    大廳裏中隻有白莫風和張科峰兩人,幾個小廝也隻是守在門邊,是以即使廳裏放置了暖爐,此刻像是也沒有了多大的作用。


    沉寂下來的廳裏,兩人竟覺得有一陣寒風吹過。


    張科峰神色一愣,賠笑道:“看我,怎麽還沒喝酒,就開始說起胡話來了,待會我自好好罰上兩杯。”


    說罷,張科峰機械般的轉過了臉。


    白莫風輕巧的將酒盅放下,搭在座椅上的手收迴了袖中。


    賀潮風進門之時,便是見到兩人一言不發,兩兩看向別處的模樣。


    “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賀潮風做了個請的手勢,先一步落座在主座上。


    “明日早晨京城中幾家酒樓的掌櫃們便會去宮門外領取今日花銷,明日你二人還需早起才是。”


    小廝還沒給三人斟滿酒,賀潮風的話音便已經落下。


    白莫風和張科峰顯然是沒料到賀潮風會這麽直接,愣了一瞬,才應答下來。


    既然這樣,兩人也很快的進入氛圍。


    “明日駐守的將士,怕還是要多抽調些。”


    今日百姓們大快朵頤的模樣,兩人也是有目共睹。


    光是想到明日抬著一箱金銀在宮門前分發的模樣,白莫風和張科峰便要多思量片刻。


    “還有掌櫃們領取了銀兩,是不是要有侍衛護送迴店家裏去?”張科峰看著眼前又斟滿的果酒,仍舊是一飲而盡。


    現在距離明日還早得很,張科峰顯然是對自己早起很有信心。


    “記下來。”賀潮風朝著夏園道。


    夏園頷首,冊子上填了一筆。


    三人不聊朝中之事,也不討論別的話題,就著這宮宴如何漂亮的收尾,竟然就足足爭論了近一個時辰。


    好在幾人在宮宴上也是沒吃多少,酒香也不過是多聞了些。


    這迴好吃好喝的候著,三人最後竟全然的放下心來,將桌上的果酒一掃而淨。


    不知是處於對對方人品的信任,亦或者是相信自己最嚴,三人竟大膽的喝了個痛快。


    到了最後,賀潮風一手揉著眉心,抬手招唿來小廝。


    張科峰以為賀潮風這是要大方的再來些果酒,連連擺手,“太子殿下,實在是不能再喝了,否則……明日微臣怕是要起不來……”


    看著桌上已經全然空了的酒盅,張科峰覺得自己已經是喝足了本。


    “給兩位大人府上送些果酒,把兩位大人平安送迴府上……”


    賀潮風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全然是什麽話都不想再說了。


    白莫風撐著桌,用毅力將眼撐大了些,仍舊是站直著身子,還有力氣一把將張科峰托起,“太子殿下,微臣這便告退。”


    賀潮風站起身來,朝著兩人揮了揮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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