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日賀潮風沒有阻攔朝臣們進到太子府後,今日一下了早朝,便又有些想碰運氣的朝臣,一股腦的到太子府門外求見。


    管家照著賀北的吩咐,將人恭敬的請到正廳。


    即使太子殿下完全都沒有在眾人麵前出現,但這一眾朝臣自然也是要自吹自擂一番。


    若是有人問起,也是含糊過去。


    慎刑司中。


    賀北此刻正站在賀潮風身旁,隨著殿下一同進到了還算熟悉的慎刑司。


    在屬下麵前陰沉可怕的沈度,此刻正亦步亦趨的跟在賀潮風身後,整個人都幾乎要匍匐到了地上。


    卑微如廝來形容此刻的沈度,自然是在合適不過。


    “殿下料事如神,那些人剛被關押進來,就有人想把他們毒害。”


    沈度臉色陰沉,這些案犯若是真出了事情,他們要對付的可不止是太子,首當其中的必然先是自己。


    “看來沈大人不太能管得住自己的地盤?”賀北倪眼看去,冷聲對沈度說著。


    “賀大人,下官這次也是想著給太子殿下揪出些有異心的……”


    “都還活著麽?”賀潮風冷冷的打斷了沈度的辯解。


    畢竟沈度的為人,他自然是甚是了解。


    那人敢在沈度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隻要被他找出來了,扒皮都是輕的。


    “活著,活著。”沈度指著前邊的一排牢房,“都挨個的關在裏頭呢,都好好的活著。”


    對於慎刑司來說,進來的人還能活說得出話,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賀潮風挨個的走過了每一間牢房,看著裏頭都已經奄奄一息的幾人,迴身看向弓著背候在自己身後的沈度。


    “本宮可沒吩咐過用刑吧?”


    “嘿嘿!”沈度倒吊著三角眼,嘴邊滲人的聲音說道:“下官可審問出了不少的東西,殿下隻管放心,是下官私自用的刑,和殿下沒有任何關係。”


    能被太子送到慎刑司的人,沈度自然是要好好的關照。


    即使賀潮風沒有吩咐,他也已經在心裏有了考量。


    所以,想要毒害案犯的人,才會那麽的心急。


    “父皇那邊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沈大人處理,沈大人要用刑,也屬實正常。”賀潮風抬手摸了摸下顎,踱步繼續往前走去。


    沈度在身後直起了些腰,恭聲道:“謝太子殿下。”


    賀潮風一路不停的走到最後,那間關著引燃黑火藥的兩人身前。


    “你看到了麽。”


    陳述的語氣,讓麵前的兩人又痛又困倦的身軀為止一顫。


    兩人聽著,覺得太子這是在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來毒殺他們的是何人。


    身上傳來的陣陣痛感,讓兩人幾乎要脫口而出,隻可惜,賀潮風並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賀潮風直接便略過了其中一人,將視線投在了此前已經對自己求饒過的那人身上。


    賀北上前,低聲道:“你最小的兒子,正好還沒到能記事的時候,如今已經在離京城千裏之外的地方好好生活了。”


    那人不敢流淚,怕淚水會讓傷口更加的刺痛。


    “那我其他的家人……”


    “雖然被囚禁著不能出門,但他們都還好好活著。”賀北叉腰瞧著眼前的人,“那人還沒動手,你的家人現在也還沉浸在弄丟了小兒子的苦痛當中。”


    “那你!”


    “那我再給你送迴去?”賀北詢問道。


    “不要!”那人再顧不得臉上的淚水,痛苦道:“不要送迴去了。”


    賀北嘴角噙笑,看來他也知道自己是在為什麽樣的人做事。


    “我看到了。”


    當著另一個同夥的麵,賀北身前的那人,痛苦的說道。


    “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另一人此刻生怕自己再沒有利用的餘地,撕著嗓子喊道。


    嘴裏讓人作嘔的血的氣息,縈繞在兩人的喉嚨之中,而此刻,那人不顧疼痛嘶吼的聲音,由牢獄的最深處,一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知道又有一人經受不住酷刑,聽到嘶吼聲音的眾人,竟然一步步的往獄門爬去。


    每間牢房之中,鐵鏈的聲響伴隨著地上的血跡,拖出一道長長的印記。


    “既然看到了,就讓沈大人準備筆墨吧。”賀潮風說完,蹙然抬腳離去。


    “是,下官馬上準備。”沈度眉眼中精光乍現,“都不著急,一個個來!”


    賀北隨著賀潮風再次從牢獄的深處往外走,直到見到了地上的雪白,賀北這才重重的唿吸了一口。


    “殿下,他供出了二皇子之後……”


    “既然有證據,那自然是留著。”


    另一人隻以為自己同夥是要供出來的,是毒害他們的人。


    殊不知,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安全之後,那人要說出的名字,是當今的二皇子賀潮華。


    走遠了些,牢獄中在沒有任何的聲響傳來,賀潮風眼睛望著某處,淡淡道:“走吧,還有別的事要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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