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掀開了車簾,對眾人說道:“放寬心罷,是殿下傳過來的信件。”


    看幾人瞬間便有些了然的神情,江予月愣了一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清影,你去看看殿下從李將軍那裏迴來了沒有。”


    清影嘴邊掛著笑意,俯身到:“奴婢這就去!”


    說來正巧,清影才走到離車輦不遠的位置,便見著賀潮風和賀北一前一後的走來。


    “殿下,娘娘正讓奴婢去看看你什麽時候迴呢。”


    賀潮風原本有些倦意的臉上,帶著些許的柔和,“月兒近來有些粘人,若是她想本宮了,你們便隨時傳話給賀北。”


    說話間,清影和賀北驚奇的看向殿下。


    她們怎麽覺著,這殿下的語氣裏,頗為炫耀??


    “是!”兩人很快答道。


    車輦上的江予月,想來想去,都決定要將這件事與殿下說說。


    事關自己的母妃,她不想因為自己疏忽,而錯過了什麽。


    眼看賀潮風進來,江予月把手中的雞湯一飲而盡,把碗放到花苑手中。


    白芷和花苑很是了然的作揖,退身出去。


    “殿下。”


    賀潮風從領軍處迴來,在車輦外淨了手,卸下衣袍之後,方才進來。


    “以後我若是迴得晚,便提早的讓人給你傳個話。”賀潮風傾身坐下,一手搭在江予月腰間。


    江予月迴過味來,嬌嗔的迴望過去。


    “好好好,那不然我去哪都帶著你?”


    見賀潮風越說越離譜,江予月直接瞪過賀潮風一眼。


    見狀,賀潮風反倒是更有興致。


    江予月趕緊拿起桌上的信紙,放在賀潮風身前道:“這是陳宇德留下的。”


    賀潮風先是看過江予月臉上神色,而後伸手接過。


    他雖然這些日子不與陳宇德針鋒相對,但對於神出鬼沒的陳宇德,心裏還是有些膈應。


    這麽些人都防不住陳宇德。


    若是他有意對江予月做些什麽,那簡直是避無可避!


    賀潮風看完之後,江予月才開口說道:“臣妾出去遛了個彎,迴來就瞧見這信放在桌上。”


    “他還帶走了趙太醫。”賀潮風深吸一氣。


    “殿下莫要生氣。”江予月搭上了賀潮風的臂彎,“臣妾懷疑,這件事,或許與我母親有關。”


    一句話,瞬間便將賀潮風心頭的怒火滅了大半。


    瞧見江予月眼中有些焦灼的神情,賀潮風輕聲說道:“過了這麽些年,還能有消息傳來,說不定是好消息呢。”


    要不怎麽說一孕傻三年。


    江予月聽見賀潮風的話,眼中明顯便有了些光亮。


    “殿下,陳宇德犯過的錯,不可原諒。”江予月心裏越發的難受,“可他卻又是這世上最擔心我母親的人。”


    陳宇德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母親,這點不知可否。


    賀潮風的母妃,在陳宇德手上險象環生。


    可他這麽做,為的卻又是自己的母妃。


    一環扣一環,最受折磨的,便是這車輦中依偎在一處的兩人。


    聽著江予月話語間的哭腔,賀潮風心裏也難受得緊,“一碼歸一碼,我的事日後再與他清算。”


    “可這對殿下不公平。”江予月淚珠滑落。


    兩人之間,一直便將此事隱忍不談。


    如今被江予月擺在了台麵上,兩人的心裏自然都不好受。


    畢竟此前,陳宇德最想殺的人,並不是宜貴妃,而是賀潮風。


    “沒什麽不公平的。”賀潮風愈發將懷中的人摟緊,“本宮日後可少不了出征的時日,這種時候利用一下有能之士,替本宮護著月兒安危,沒什麽不好。”


    “撲哧。”江予月臉上還掛著淚痕,眨巴著眼看向賀潮風。


    賀潮風心疼壞了,粗糲的指腹擦過江予月的臉頰。


    “若是本宮和陳宇德終有一戰,月兒幫誰?”賀潮風柔聲道。


    “自然是幫著殿下。”江予月輕咳兩聲,“母妃要是知道他在我臉上劃了一刀,指不定要將他打成篩子!”


    “所以月兒不要想那麽多,我會將事情都處理好的。”


    他會讓陳宇德付出代價,但不是現在,他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讓月兒與他心中有所隔閡。


    不然,他這個丈夫做得,豈不失敗。


    “我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疏遠彼此。”賀潮風望著江予月的眉眼,“本宮保證。”


    江予月委屈道:“都說有孕的女子,這情緒總是會控製不住……”


    “最控製不住的,便是會一直想著本宮。”賀潮風垂眸,“是麽?”


    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堅毅的麵容,江予月很是安心的,將手掌放到那人的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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