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忽然掛過一陣大風,吹得人脊背發涼。


    劉一忠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量,竟是跪著上前幾步,對大吳太子殿下說道:“殿下,下官不過是通惠城的一個知府,這賬簿,下官是真的不知。”


    上首的兩人就這般冷冷的瞧著眼前的劉一忠。


    這人死到臨頭,還不悔改。


    “太子殿下,下官口袋裏的銀子,確實是比別的知府多了些,不過,這可是通惠城啊!”


    劉一忠察覺到此時情況不對,隻想著為自己辯解幾句,“通惠城每年上繳的賦稅,可是最多的!”


    賀潮風當然知道通惠城每年上繳多少賦稅。


    也知道,通惠城每年上繳的賦稅,總是會比第二多的城池要多上幾百兩銀子。


    如今看來,這劉一忠背後的勢力,儼然是牽扯到了不少的官臣。


    就連上繳多少賦稅,竟然也是有人在背後把控。


    “本宮問你,除了將銀子藏在了府裏,你還將貪墨的贓款藏在何處。”賀潮風轉動著手上的扳指,麵色冰冷。


    “下官隻貪墨了一些零碎……”


    “嗬!”


    賀潮風的輕笑聲雖然不大,卻也讓廳中頓時間便安靜下來。


    賀北隨即說道:“能用金子鑲嵌在柱角裏,這可不是一些零碎就能辦到的吧。”


    劉一忠頓時間,便由跪地的姿態,變成了癱坐在地。


    他沒想到,他府上嚴防死守著那麽多的江湖人士,但還是輕而易舉就被太子發現了端倪。


    “太子殿下饒命,下官……下官願為太子殿下效勞……”劉一忠飛快的擺好自己的位置,一心想著能用錢財保下自己的狗命。


    要不是京城中已經許久沒有任何的來信,他此刻也不必在這跟著太子殿下周旋。


    “閉嘴!”賀北實在是對劉一忠的話氣憤至極,“你竟然敢侮辱太子殿下!”


    賀北跟著賀潮風南征北戰,何時見到殿下有受過這種侮辱。


    這小小的知府,竟然動了拿錢財來收買太子的心思。


    如此行徑,簡直是其心可誅。


    “本宮最後問你,你可有藏匿贓款之處,你背後究竟是何人指示。”賀潮風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劉一忠匍身在地,腦子裏早就是一片混亂。


    從前,就算有油鹽不進的官吏前來,也一定會被自己出的高價打動。


    可眼前的是太子,日後整個大吳都是他的,他又怎麽會因為這萬萬的金銀而落下把柄在自己手裏。


    “此前,收買官員都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賀潮風看著地下接連磕頭的劉一忠,繼續問道。


    能一次次的將京城來的巡撫收買,依劉一忠的腦子,定然是辦不到的。


    可見,每一次有巡撫來的時候,或許京城中,也有別的人緊隨其後。


    為的,就是到通惠城來,給這蠢笨的劉一忠出出主意。


    “本宮看你,不過是給你主子守著財寶的守財奴。”賀潮風眼中很是厭惡,“既然是半點腦子也沒有的廢物。”


    劉一忠額頭上已經滿是血漬,此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很顯然,賀潮風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真實的戳在了劉一忠的心上。


    賀北走上前去,垂頭看著劉一忠,“怎麽,這次沒人趕來通惠城給你出主意,你便是什麽話都不會說了?”


    劉一忠啞然,隻得一個勁的給賀潮風磕頭,嘴裏都是求饒的話。


    賀北見自己又猜中了一條,迴身看向殿下。


    可見,那個在背後給劉一忠出主意的人,就在這一次被吳皇下令徹查的人中。


    如此真是,甚好。


    沒想到這誤打誤撞的,竟然是給賀潮風省下了不少的事。


    那麽,能使喚得動那些官員的,又會是誰呢……


    “來人!”賀潮風沉聲喚道。


    門外的陳林,帶著一隊將士,瞬間便進到廳中,把劉一忠給牢牢綁住。


    劉一忠怕是怎麽都想不到,自己就是過來向瞧瞧太子殿下是不是需要他這個知府的助力,卻在被餓了近兩個時辰之後,還要被死死的綁在廳中。


    而後,是李飛沙帶著一隊的精銳也立在院中。


    賀北出了前廳,對著院子裏的李飛沙一揮手臂,“搜府。”


    李飛沙沉著點頭,帶著自己身邊的精銳,朝著知府的府邸而去。


    大街上,眾人看著將士們直直的朝著知府的府上而去,紛紛關了鋪子,鎖了家門。


    不是他們不想湊熱鬧,而是這劉一忠的熱鬧,他們可不敢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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