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城中,一路暢通無阻,車輦很快就到了江予月住過的院子。


    直到江予月與賀潮風進門許久,劉一忠才佝著身子,與那些衙役一道離去。


    “殿下,院子外守著的人沒有走。”青木眼中諷刺意味十足,那些人,在他們眼裏,就宛如是地上的螻蟻一般。


    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自信,膽敢守在太子殿下的門外。


    江予月蹙眉,雖然那些人進不到院裏,但是知道有人守在門外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他們是守在暗處?”江予月沉下臉道:“他怎麽會有如此之蠢的手段?”


    青木點頭。


    雖然對於他們來說,跟就在眼前,沒有分別,但也確實是,守在暗處。


    不過,但凡是有些腦子的,確實不會有這樣的作為。


    賀潮風已然是有著怒意,沉聲道:“將那些人……”


    青木沒等到賀潮風的下半句,抬眼望去。


    “挨個審問。”賀潮風聲音冷冷的說道,已然是不想再給劉一忠留任何的餘地。


    既然敢在太子門前上躥下跳,那定然是知道得不少,這劉一忠還真是生怕太子殿下查不到這通惠城裏的彎彎繞繞。


    既知道了這劉一忠是大吳蛀蟲,那殿下又豈能容他。


    看來,殿下是要將這烏煙瘴氣的通惠城,給好好的透透氣了。


    青木走後,江予月便讓白芷合上了房門。


    “若是此前,殿下怕是已經要踏平了知府的院子了吧。”


    現在想想,江予月仍舊覺得這劉一忠怕真的是個極蠢極蠢的貨色。


    還十分的膈應人。


    “若不是不想嚇到了月兒,本宮已經將這蠢貨給掛在城牆了。”賀潮風揉著蹙起的眉間。


    想到賀潮風在車輦上說的那番話,江予月倚在躺椅上,轉了話口“殿下可是有京城來的消息了?”


    要說細心和耐心,還真是江予月的強項。


    這次的劉一忠分明比之前自己所見的,愈發膽小奉承了些。


    此前雖是而與奉承,卻也沒有像今日這般的死纏爛打,而且,明明已經嚇得連路都走不穩了,卻還是要守著車輦到這府上。


    這劉一忠的行為,太詭異。


    就像是在執行誰的命令一般,任憑其餘人怎說,都不為所動。


    如此這般,倒像是一個還有著靈魂的傀儡。


    明明知道前麵就是無盡的深淵,卻偏偏要將自己的道,走到黑。


    “他在京城的靠山出了事,眼下這是想從殿下下手?”江予月揪緊了賀潮風的手,“他難道是想對殿下行賄。”


    那也真的是太蠢了。


    賄賂儲君,虧他想得出來!


    賀潮風挑眉,“你都說出來了,那還讓我說什麽?”


    江予月啞言,許久才輕聲說道:“臣妾都猜對了?”


    “本宮還沒有收到京城的來信,不過想來,和你預測的差不了多少!”賀潮風將手中的杯盞扣下。


    眼下,無非便是那些被父皇徹查的官員中有劉一忠的靠山。


    劉一忠見自己處境危險,正巧太子殿下從此處過。


    試想,這大吳境內,還有誰能比太子殿下這個靠山穩當。


    “若真是這般,那這迴,還真是省事不少。”江予月一雙明亮魅人的眼睛此刻宛如深不見底的湖水。


    賀潮風指尖劃過江予月的眉眼,唇邊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殿下。”江予月認真的問道,“要拿多少的金銀財寶賄賂你,你才會心動?”


    同時,江予月也在猜測,在通惠城做了這麽些年的知府,劉一忠能拿的出多少的銀子。


    賀潮風指著門外比劃兩下,“你是不是忘了李飛沙的大軍,如今護送的都是何物?”


    他們兩人,一個都不是那貪財的,也更加不會去取不義之財。


    江予月嬌嗔道:“你就說說嘛。”


    賀潮風看著被江予月握在手心裏的自己的手掌,低笑道:“自然是能讓大吳所有的百姓都能吃飽穿暖,為夫便接受賄賂。”


    江予月鬆開了手,撐著下顎。


    就是京城之中,亦然也有乞丐求生,若是想讓所有的百姓都吃飽穿暖,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賀潮風看著江予月認真思索的模樣,不禁失笑。


    難得,自己竟然能找到一個萬事都能與自己想法一致,甚至願為了自己所想的事而認真思索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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