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惠城中,在鴻臚寺安排好的驛站裏,江予月已經在此休整了兩日。


    峽穀一戰,連岑蘇都受了不小的傷,江予月在進到周國京都之前,決定在此地多逗留幾日。


    況且千惠城距離京都已經不遠,在此地,已經隱隱能預見京都的繁華。


    “趙太醫,如何?”等兩位太醫看過眾人的傷勢,江予月正好領著花苑兩人將藥湯端來。


    “見過太子妃娘娘。”趙太醫和蘇太醫拱手,趙太醫說道:“畢竟是習武之人,再有幾日,便可痊愈。”


    趙太醫說得坦蕩,倒是蘇太醫看著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江予月心中自然明鏡一般,麵上仍舊是要做足禮數,“蘇太醫是身子不適?”


    蘇太醫沒想到自己躲在一旁還要被太子妃揪出來,連忙擺手,“不不不,下官隻是在想藥方,在想藥方……”


    昨日他雖然沒見到刺殺的場麵,卻也聽說了,太子妃已經查出刺客是皇後派來的,此刻著實心慌。


    江予月很是理解的點點頭,往清影的床榻走去。


    “娘娘,屬下已無大礙。”清影對江予月頷首道。


    讓花苑放下湯藥,江予月柔聲道:“那本宮便不打擾你休息。”


    權當是每日的散步,江予月依次看過了幾人的傷勢。


    等到了燕宸房門外,聽見燕宸倒吸涼氣的聲音,江予月分明聽見了屋內清寧的嗤笑,也不免勾起嘴角。


    “明明和喜鵲摔在同樣的位置,怎的你每日上藥都這般痛苦模樣?”江予月推門而入。


    燕宸靠在床頭,見江予月和白芷幾人臉上滿是打趣,羞紅了臉。


    早知那些人那麽,自己絕不逞強!


    “娘娘,等將燕公子身上淤血揉開,很快便能活蹦亂跳了。”清寧放下手中藥酒,起身行禮。


    “他每日有太醫照看就行。”江予月見燕宸已經是生龍活虎的模樣,也不願讓清寧太過勞累,“你這兩日再給岑蘇、清影她們看看就行。”


    清寧是在恰巧路過,送些藥膏進來,此時便正好起身告辭,去看看清影。


    白芷將湯藥遞給燕宸,見他麵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忍不住問道:“好些沒?”


    “我感覺我是能打過那些刺客的。”燕宸很不服氣,“我用師父教我的,就要打中那人,誰知道他旁邊還有幫手!”


    “知道你厲害!”江予月上前,攔住他要放下的湯藥,“姐姐相信你。”


    燕宸聽見江予月的話,先是高興,很是傲嬌的看向江予月。


    然而,手中的湯藥驀然被一股力量攔住的時候,燕宸還是撇起了嘴。


    “姐姐真的相信你。”江予月含笑說著,很是欣慰地點點頭,等燕宸喝完了湯藥,便與白芷花苑迴房。


    夜色沉沉。


    李瑾躺在床榻,輾轉反側。


    他這兩日,腦海中總會不斷浮現月兒在峽穀遇刺的畫麵。


    讓他不斷迴想起的,是江予月用暗器將刺客擊倒時眼中的鎮定神情,亦有她沉聲吩咐屬下將刺客斬殺時的冰冷聲音。


    突然,房中響起一道茶杯碰撞的聲音。


    “誰!”李瑾翻身下床,提劍往屏風外走去。


    桌前坐著一個滿身黑衣的男人,虎背熊腰,姿態鬆弛著,正將茶水往杯中傾倒。


    “你怎麽來了?”李瑾很快認出這人,頓時放鬆一些。


    “有事交代與你,自然就來了。”那人將茶水一飲而盡,也不看身後的人,繼續說道:“等迴到京都,想辦法讓江予月住迴宮中。”


    江予月是周國公主,卻也是大吳太子妃,是安排在京都驛站還是住迴宮中,倒真是難說。


    李瑾經過一路的刺殺,自然也知道讓月兒住進宮中會安全些,不過,眼前這人總是一副命令的語氣,真是讓人格外不爽。


    “陳宇德。”李瑾將劍放在茶桌上,寒聲問道:“你到底為什麽幫我?”


    此時陳宇德將茶杯放迴桌上,沉悶的響聲在這深夜中格外清晰。


    陳宇德便往窗邊走,便低聲說道:“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話音剛落,還沒等李瑾再開口問些什麽,陳宇德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李瑾心中思量,陳宇德除了告訴過自己,賀潮風在短時間內會無暇顧及京城之外,還真的沒有實質性的幫過自己什麽。


    想到這些,李瑾眉頭緊緊皺起,喃喃自語道:“終究不是自己身邊的人,不可全信!”


    窗外,青木看著從李瑾房中急速離去的身影,吩咐其餘暗衛繼續守在江予月房外,而後隻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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