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件收好,江予月正準備休息,便要起身去吹滅燭台。


    剛起身,察覺到一股冷風吹到自己身上,江予月朝窗口望去,心想白芷也會有迷糊的時候,連窗戶都忘了關。


    正往前走上兩步,窗口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江予月當下心驚不已,抬手捂住心口處。


    那人躍進窗台,見隻有江予月一人,便拿下蒙麵的黑巾。


    陳宇德的麵容一下映入眼簾,江予月雖然對他這人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人必定是會出現。


    但眼下可是皇宮內院,他竟然也能做到來去自如!


    當下便壓著聲音吼道:“陳宇德,你好大的膽子!”


    陳宇德置若罔聞,舉起手中的一個羊皮卷,遞過來給她,而後繞過屏風,並不看內室,直接走到茶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


    江予月就看著他清楚的繞過每一個桌角,他竟然連每間寢宮的布局都如此清楚。


    壓下心中震驚,江予月還是踱步到茶桌前。


    “準備什麽時候出發。”陳宇德這般問道,仿佛是已經知道了江予月定迴前往周國。


    江予月對陳宇德這番行經屬實有些煩躁,自以為是的掌控所有人的想法,一步步誘導別人往他設計好的坑裏跳。


    偏生他又那般隻手遮天,大吳上下,都拿他不得。


    “這是何意。“江予月並不著急迴答他,冷著臉反問道。


    放在桌上的羊皮卷,邊邊角角已經有些裂開,江予月並不著急打開。


    反正不管是什麽,是要讓自己辦什麽事,陳宇德總有辦法從各種地方入手,促成那些事。


    “是你的東西。“陳宇德隻說出這麽一句。


    而後,陳宇德邊說著‘你該動身了’邊往窗外走去,走到窗前,見江予月跟了過來,便又說道:“你最好看看,迴周國就按照那個路線走。“


    說完便要帶上黑巾,跳窗離去。


    “等等!“江予月一個箭步走近了些,看著已經一腳踏上窗台的陳宇德,問道:“你與天機穀,到底是什麽關係?”


    陳宇德聽完,眼睛都沒有停留一瞬,轉眼便從瓦上飛簷走壁,離開了江予月的視線。


    江予月看著迅速消失的陳宇德,當時陳宇德聽完她的問題,竟是連思考都沒有。


    仿佛是已經在心中做了設定,若是江予月問出這個問題,便不作答。


    那麽他不迴答的原因是什麽?


    所以,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會問他。


    江予月猜測陳宇德必定與天機穀有關,隻是還不知道他在其中是什麽身份,隻怕地位不低。


    當下坐迴桌前,打開羊皮卷,之前已有的猜測湧上眼前。


    這竟然是完整的藏寶圖!


    陳宇德之前便給她留下一份藏寶圖,現下又拿出一份來,他怎麽得到的這些東西?


    他手中,到底還有什麽?


    ……


    又一日朝堂之上,眾朝臣早已經等在殿中,吳皇卻遲遲未到。


    眾人心下生疑,便望向左太傅身上。


    左太傅豈會不知這些毛頭小兒是要做什麽,他昨日上諫是為督促陛下,莫要將朝事置之不理,今日可沒他什麽事。


    二皇子門下一眾官臣見昨日就快要能把江予月送出去,今日若是陛下連朝堂都不上,那他們怎麽繼續。


    眾人站在朝中已有半個時辰,已經焦灼不安到互相使眼色。


    “陛下駕到。”鄭齊的聲音從屏後傳來。


    隻見吳皇身著明黃的龍袍,背手踱步而來,麵色無異,仿若昨天群臣爭執的醜相沒有發生。


    聽著聲音並沒有怒氣之意,朝臣這時才敢偷偷瞧著吳皇。


    見吳皇隻是端坐在上首,卻也讓人覺得不怒自威。


    吳皇示意群臣可以上諫,昨日那幫老成對對眼神,均是想讓對方上去。


    見下麵遲遲未有開口,吾皇悄然將昨日上諫讓太子妃迴鄉省親的人掃視一遍,自然看見他們互相使眼色。


    不久,一老臣上前,道:“陛下,臣覺得應該讓太子妃迴周國省親,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話音剛落,就又有一臣子出聲道:“臣附……“


    還沒說完,卻聽上首的吳皇問道:“華兒、輝兒,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


    說完,便看向那兩個站出來的老臣,以及即將站出來附議的朝臣。


    眾人被陛下的目光震懾,退迴了原位去。


    賀潮輝見父皇提到自己,心裏已然高興,看來,自己也能在朝堂之上提出見解了。


    生怕老二搶了自己的話,當下便將自己早就想好的話與吳皇說去,他道:“迴父皇,兒臣認為,太子妃這番迴周國省親,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看著朝中臣子投過來的眼神,賀潮輝仿佛一隻開屏的孔雀。


    他隻當那群朝臣是羨慕自己,就要受到百姓愛戴,還能為父皇分憂。


    自己畢竟是個皇子,他們說的話哪有自己的來的有分量,二皇兄簡直白費苦心,到頭來還不是被自己踩上一頭。


    說完他便走到殿中,繼續道:“此番不僅可以兵不血刃的收迴三江城,也可以緩和跟周國的關係,好抽出手來,全力對付漠北。“


    他說到這句,吳皇的眼睛明顯瞪大起來。


    吳皇要一統天下的心昭然若揭,哪裏還來的緩和關係。


    賀潮輝那裏注意到吳皇,又要再開口。


    二皇子賀潮華打斷道:“三皇弟還是迴府歇息了罷。“


    賀潮華在眾人麵前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還沒見過他會堵誰的話頭。


    是以,老三賀潮輝搶先開口之後,便以為自己這二皇兄不會再搶功,哪裏想到他會赤-裸裸打斷自己,便更覺得自己這番是出對主意了。


    “二皇兄為何這般說話?“賀潮輝當下便抓著老二這個辮子,高聲問道,勢必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賀潮華此時又迴到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似是很為難的皺起眉頭。


    吳皇見狀,便道:“華兒你說。“


    賀潮輝當然不服氣,可自己才迴朝堂幾日,心想,父皇或許是不想把這個功勞隻給他一人,隻能聽聽賀潮華要說什麽。


    吳皇已經不在乎賀潮輝心裏想些什麽,從他第一句開口,他就已經知道自己這個三兒子不是個成器之才。


    竟然還敢說出重修舊好,真實沒有半點大吳男兒的血性。


    倒是華兒,竟然會出聲阻止,不讓老三說出更蠢的話來,讓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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