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所說的三皇子查案這事,隻怕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京城這幾日街頭巷尾傳的,都是糧倉失竊的事,更有閑來無事的好事者,整日跟在三皇子身後。


    賀潮輝貴為當今三皇子,早已經脫下了身上的粗衣麻布,就連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平民小廝,也得以換上一身貴布。


    雖然沒查出什麽關鍵線索,也並不妨礙三皇子為國為民的名聲傳遍京城。


    二皇子賀潮華十分懷疑,這些奉承的話都是哪些不入流的小廝混混傳出去的,當下更看不起賀潮輝來。


    賀潮華與自己門下的官員聚在府中,麵色陰鬱,顯然是十分不爽。


    他是十分看不慣賀潮輝的做派,堂堂吳國三皇子,竟然與一眾市井小兒混在一起,實在是丟了皇家臉麵。


    這樣的人,怎能讓他再入朝堂?豈不汙了大吳名聲!賀潮華憤憤想著。


    “各位可有什麽法子?”賀潮華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群言官,坐在這嘰嘰喳喳的爭辯這般許久,竟沒人給他處=出個主意?


    難不成真要看著賀潮輝那個愚蠢皇子破這案子,迴到朝堂麽。


    父皇對這事已然是放任心態,說不準那賀潮輝像上次那般撒潑打滾,父皇還要出手相助,這才是賀潮華最擔心的。


    賀潮華不耐煩地掃視著,眼神透出的分明就是‘你們這幫老匹夫,再不出個主意,我要你們好看!’


    “不如,多給三皇子使些絆子,讓他久久查不出真相?”一個官員佝僂著身子,出聲道。


    當下屋子裏又熱鬧起來。各有各的使絆子的方法,賀潮華麵色稍緩,不時點頭。


    又有一個年輕些的上前,說道,“如果二皇子能將此案查出,豈不更好。”


    此言一出,賀潮華眼前一亮,說,“你能查?”


    他當然知道這案子的重要性,不然何必在這費盡心機的要去攪局。眼下有人說出,他自是高看一看,作勢要給他坐身邊的位置。


    轉眼看見那人已經後退兩步,賀潮華氣的茶盞都想砸了,說道,“剛才想的使絆子的法子,你們去做吧。”


    眼下隻能拖延時間,讓父皇知道他的三皇子就是貨真價實的草包。


    二皇子府中的人散去,那個唯一說出了可行辦法的年輕人,出門便受到排擠。


    笑話,誰不知道查案重要,他們當時生怕二皇子會讓他們去查案,皇帝都沒說什麽,吏部都停手讓道,誰敢光明正大去和三皇子爭?


    ……


    男兒們都在邊疆打仗,京城入秋之後,便更顯蕭條了幾分,這是江予月近日來的所思所感。


    打了個盹,睜眼便瞧見夏園在門邊駐立著,她趕緊招唿,“夏先生。”


    “怎麽不叫醒我?”江予月望向身旁的白芷,花苑仔細扶著她坐起身子來,。


    還未等二人出聲,夏園上前行禮,恭聲道,“是屬下說沒必要叫的。”


    江予月仍舊示意夏園坐下迴話,白芷也給他斟上茶。


    夏園每次見到江予月,總覺得她能帶給自己不一樣的感覺,現下,她的貼身婢女也對自己恭敬,想來,能在她身邊呆著的人,都受了她的熏陶,不以尊卑待人。


    “隻是迴稟,並沒到案件的關鍵時候。”夏園規矩坐著,江予月雖對他們沒有下人之別,但自己仍舊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夏園迴稟這這兩幾日所查到的,“幾個月來,運糧不下百次,可竟有高達八十餘次的糧食,運糧的是同一批人。”


    江予月眉頭輕輕蹙起,那一車車的糧食重量不輕,如若因為征兵人手不足,便不會將人數分批勞動;若是想減輕活計,也不應該兩批運糧次數相差如此之多。


    何況領著一樣的工錢,憑什麽你就能比我幹活少。


    江予月已經確定,此事就是戶部自己人所為,極大可能是受人指使。


    “況且,隻要是那批人運送的糧食,檢查簽押的也是同一個人。”夏園見江予月放鬆了皺起的眉頭,又開口道,“那人是去年考上進士的吏部官員,李木之。”


    那不正是和張科峰同一批入朝為官的麽。


    難不成這張科峰自導自演,為了助力三皇子入朝,竟設計這麽個大案出來?可讓自己也栽進去,這可不是劃算買賣。


    張科峰幫過二皇子,今下又為三皇子助力,可他分明說過,不占隊伍,隻想好好當官,現在可不像是好好當官的樣子。


    “這李木之,背後何人?”江予月可不相信,新官上任,就敢貪了朝廷五萬擔米糧。


    如此膽大包天隻怕背後勢力不小,眼下京中有權有勢的,不少,這般膽量大的,可不多。


    夏園今日來正是查到了這個關鍵處,他道,“這李木之,科考前曾與二皇子同桌用食。”


    江予月眼神立刻警覺起來,如今賀朝華在京中,在朝堂之上,已然有所地位,大敵當前所作所為,實乃小人之姿。


    若是再讓他得了這筆髒款,隻怕羽翼更甚,日後又會有一番惡戰。


    江予月讓夏園盯住李木之,案子未破,他二人既然同流合汙,必定還要有所交流。


    看來,這賀潮華便是她離京後的一大隱患,若是不能將他鉗製,她也無法安心地去尋找暖心玉髓。


    “小姐,今日沒有新鮮的圓包了,你想吃核桃,還是桂花酥?”花苑見夏園已走,桌上吃食見少,便要再去準備一些。


    江予月還未從桌上移開雙眼,頓時幡然醒悟。


    是呀,沒有圓包,核桃和桃花酥,不也要挑選一番?


    江予月心情漸好,唇角也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道,“今日不必準備了,明日還要圓包。”


    若說二皇子的心機加上背後幫手,與賀潮風能有得一戰,那麽三皇子賀潮輝簡直就是不入流的渣渣。


    隻可惜,他自己從未意識到,他背後的人拚命將他推入朝堂,是何用意,這般被人玩弄股掌,還在沾沾自喜。


    既然賀潮輝如此想要迴到朝堂,不如就助他一把,讓他也去試試賀潮華的手段,這才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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