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儀樓落了座,賀潮風明顯感覺花苑對他的態度好轉不少,給他布菜時挑的都是他愛吃的不說,見他酒杯一空還立馬過來給他續上,和幾日前完全判若兩人。


    他也知道這種變化,大約就是因為他方才在門口對樓月珍冷淡的態度。


    除去對賀潮風,花苑對賀北的態度也有所改善,至少現在願意給他笑臉,賀北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江予月對花苑很是無奈,若她的男主子換個人,隻怕花苑已經被處置多少迴了,好在殿下不是個愛計較的,知道花苑一心為她,也沒怪罪花苑的意思。


    “八殿下對其他女人不假辭色的樣子真是俊。”趁賀潮風不注意,玉兒便拉著江予月一起咬耳朵。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江予月麵色微紅,直接往玉兒碗裏塞了一筷子魚道。


    她們說的小聲,但無奈賀潮風耳力實在太好,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幹二淨,隨後心情很好揚了揚嘴角。


    “本宮與人談完事便準備迴府,不想卻被人攔住去路。”賀潮風覺得還是有必要同江予月將事實說清楚。


    殿下這是在向她解釋?江予月有一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臣妾明白,不過殿下可覺得此事是偶然?”反應過來後她才問道。


    賀潮風搖搖頭,若沒有賞荷宴那一出,或許他會覺得是偶然,但現下他隻覺得是樓月珍有心為之。


    樓月珍一個女流之輩要打聽他的行蹤,她父親必然幫了不少忙,禮部尚書樓景杭往日對於立儲他總是躲得遠遠的,看起來像個純臣。這迴八成是覺得自己平定南疆迴來,立儲是板上釘釘的事,便鑽營起來。


    隻是想鑽營,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父皇最忌諱文臣武將勾連成風,他自然不會去犯。


    “殿下如今地位非比尋常,隻怕這樣的事隻是開端。”朝中多的是趨炎附勢的大臣,見殿下封儲在即,自然要逢迎拍馬,而最好用的一招便是結親。


    樓月珍或許隻是個開始,江予月有些擔憂,一個樓月珍殿下能拒絕,滿朝文武那麽多女兒,他真能全部拒絕?


    若……有一日殿下真要納側妃,她也沒有辦法,隻是不能是樓月珍,那人跟皇後有關係,納她進後院,難保又是皇後的一雙眼睛。


    江予月悠悠歎息,賀潮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握住她的手道,“你應當多相信本宮一些。”


    而那邊樓月珍氣唿唿地迴到府中,就見自己父親坐在花廳中一臉笑意地看向自己。


    “父親是在看女兒笑話?”樓月珍沒好氣地道。


    她在八皇子那受了冷遇,本來就心氣不順,父親不說幫忙便算了,還擺出這樣一副模樣,著實是氣人。


    “為父哪是看你笑話?你這孩子真是……”有心想要斥責兩句,但看向女兒大病初愈的臉,又生生將話收了迴去。


    女兒想進八皇子府一事,他是知曉的,也不反對,畢竟八皇子如今炙手可熱,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儲君,自己這把年紀做到禮部尚書已經算是到了頭,若能成為儲君的嶽丈,說不定還能往前一步。


    隻是他並不讚同女兒這樣不管不顧就找上去,女兒家應該矜持,對待主動送上門的男人多半不會珍惜。


    “八皇子你也見過了,往後便老實待在家裏吧。”樓景杭冷下臉道。


    可樓月珍從小是被父親寵大的,父親的冷臉對她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


    “父親若真為女兒著想,便幫著女兒把這事辦成,否則也別攔著女兒。”樓月珍梗著脖子道。


    “你……”樓景杭指著樓月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這女兒平時看著挺聰明,一旦認準一件事便十頭牛也拉不迴,非達成目的不可,完全聽不進別人的意見。


    他隻是想著,八皇子既知道她這個人,即便暫時對她無心,但他既要成為儲君,對自己這個禮部尚書隻怕也會存拉攏之心,假以時日說不定會親自登門。


    總比女兒這樣上趕著來得好。


    他將自己想的這些,掰開揉碎一點點講給樓月珍聽,樓月珍對他的臉色才好一些,不過她心裏隱隱擔心,依著八皇子今日的態度,他果真會上門?


    不過父親說得也對,八皇子若是真想繼任儲君,應當不會放棄父親這助力才是。


    “那女兒便聽父親的,在家稍待幾日。”說完又覺不放心,便又補充道,“若幾日後八皇子仍未有動靜,父親待如何?”


    樓景杭一噎,知道這個女兒對八皇子是誌在必得,便咬著牙道,“那父親便親自登門,定幫你把這婚事定下。”


    樓月珍立時高興起來,她知道父親從不是說空話的人,隻要說出口便一定會做到。


    “有父親這話,女兒便放心了。”她嘴角揚起一個俏麗的笑容。


    賀潮風本還以為依著樓氏父女的算計,未來幾日說不得還要遇上樓月珍,每到一處都是謹慎再謹慎,卻沒再碰見過一迴,這倒是讓他暗暗鬆了口氣。


    隻是他剛鬆懈下來,這日下朝後樓景杭竟送帖子要與他一敘。


    “殿下,這樓尚書隻怕還是為著結親而來。”江予月看著帖子分析道。


    這父女倆對殿下這般執著,不知是得了皇後的吩咐,還是自己本身的想法,還是兩者皆有?


    以樓尚書的手段,再加上皇後的推波助瀾,隻怕此事要成,江予月有些憂心,放一個皇後的人進後院,未來隻怕波瀾不斷。


    “我且去會會他再說。”賀潮風擰眉道。


    經過這幾日,他還以為他的態度已經夠明顯讓樓月珍知難而退,但樓景杭突然又找上門,讓他有些煩躁。


    與朝中大臣結親確可穩固地位,可也會招致忌憚,他府上現在一正一側兩妃,側妃家舉家去了江南,正妃在朝中更是毫無根基,因此父皇才對他信任有加。


    如今,自己在軍中羽翼已成,如果貿然與文臣來往,隻怕父皇定然會生出忌憚來。


    原來陷阱在這,賀潮風摸了摸自己的下頜。


    更何況樓家還和皇後有些關係,不管他們關係深淺,他都不想弄這麽個隱患到自己後院。


    無論如何,都得將某些人的心思跟按下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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