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宴結束後的當天晚上,吳皇便去了宜貴妃宮中。


    宜貴妃自然高興,小意溫柔地將吳皇伺候得舒舒服服後,吳皇拉著她的手坐到自己身旁。


    “今日賞荷宴如何?”吳皇柔聲問道。


    宜貴妃疑惑地擰起眉,她不過是去湊個人數,順便看著不讓月兒受欺負,怎的皇上會如此問她?


    那是皇後辦的相親宴,她能覺得如何?


    “看朕,怎的沒頭沒腦地問你?怪不得你這兩道眉都要打架了。”吳皇笑著用手揉開她的眉頭。


    宜貴妃笑了笑,不過心裏卻敲響了警鈴。


    “日前皇後與朕說,汐雲還未有子嗣繼任儲君恐遭人非議,又說汐雲後院人也太少,有心為汐雲賜個側妃,但朕覺得,側妃也算你的兒媳婦,總要你看中才行,皇後才辦了這麽個賞荷宴。”吳皇將前因後果解釋給宜貴妃聽,她也總算知道這個賞荷宴的真正目的。


    幫助各府夫人相看兒媳是假,要往汐雲後院塞人才是真。


    聯想皇後特意提及的便隻有禮部尚書之女,樓月珍,想來別人都是陪跑,她才是皇後真正想要賜婚給汐雲的人。


    “皇上,臣妾聽汐雲說很快將有戰事起,這時候適合納妃麽?”宜貴妃表現出一副不是很懂政事的模樣。


    汐雲沒有子嗣也是宜貴妃心中一道心結,外人都傳是汐雲造多了殺孽才至於此,但她知道汐雲連年征戰,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在後院,更何況還有人盯著他的後院虎視眈眈,一旦有了子嗣也很難保住。


    上迴月兒的孩子不就是這樣被害的?


    汐雲或許將來會納側妃,但絕不是現在,他與月兒如今正是戮力同心一致對外的時候,這時候給他塞個側妃,無疑是讓月兒寒心,讓他們夫妻生分。


    或者皇後想要塞人進汐雲後院,便是打的這個主意,她決不能讓她得逞。


    吳皇聞言也陷入沉思,子嗣重要,但開疆拓土也重要,漠北皇庭此時洶洶而來,還有大周做策應,此時讓汐雲陷在後院或許並不是個好主意。


    可他是想汐雲以儲君身份親征,這樣能提升士氣,或可一舉踏平漠北。在他尚未有子嗣的情況下貿然封為儲君,又恐臣子口誅筆伐。


    真是左右為難。


    “此事再議吧。”既然為難,吳皇打算先放一放。


    “皇上,子嗣這事也要看緣分,往年汐雲府中側妃侍妾一堆,也沒見幾個懷孕,如今後院人少是少些,但好歹也算有了消息,月兒當初要不是為人所害,汐雲現下都兒女雙全了。現下他們感情好,又年輕,難保過些時候便有好消息了。”宜貴妃笑著靠在吳皇懷裏有些憧憬道。


    雖是勸吳皇打消給賀潮風納側妃的念頭,也有一種為賀潮風抱不平的意思。


    她的汐雲不是沒有子嗣,隻是被人給害了。


    宜貴妃在吳皇懷裏垂下眼瞼,掩住眼裏的憤恨,除了要勸吳皇外,看來她還得想辦法給皇後找點事做才行,省的她整日想著給汐雲使壞。


    夜半,賀潮風又是很晚才迴府,走進主院就見花苑竟隻草草給他行個禮便走開,甚至還隱隱‘哼’了一聲。


    賀北見狀連忙道,“屬下這就帶花苑到一旁教訓,殿下快進屋,娘娘定然等您許久了。”


    賀潮風臉黑了黑,讓賀北教訓花苑,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不過他也懶得跟花苑一個丫頭計較,她雖然偶爾對他有些不敬,可對月兒還是忠心不二的。


    見殿下進了屋,賀北立即將花苑拉到一邊,正準備說她兩句,就見花苑叉著腰,鼓著腮,一副氣急的樣子,眼中還有淚珠在打轉。


    “來啊,你不是要教訓我麽?”花苑說著眼淚就掉下來。


    賀北立即手足無措地幫她擦著眼淚,“方才那情況,我若不那麽說,隻怕殿下要責罰你,我……我哪舍得教訓你啊?”


    最後賀北無奈軟下口氣,輕聲哄道,哪知花苑眼淚卻越掉越兇。


    “你根本不知道……今日發生何事……便來指責我……我討厭你,哼。”花苑抽抽噎噎,舉起拳頭一下一下打在賀北的胸口,不遠處的白芷本還想上前勸一勸,結果發現簡直沒眼看,索性走開了。


    而賀潮風進入寢室便發現江予月一直以來習慣替他留的燈此時卻並未亮著,好在他夜視還不錯,不然隻怕要踢到東西。


    他找到燈點燃,就見床上的人翻過身去,隻把背留給他,過去一看見江予月竟還閉著眼睛裝睡,不知怎的他竟笑了出來。


    江予月卻猛地坐起,怒目看向他,看了半晌見他還在笑,索性又躺下將被子一蓋,再也不看他。


    聯想起花苑放在無禮的舉動和江予月這氣哼哼的模樣,賀潮風斷定今日賞荷宴必定是發生了什麽。


    不過她突然使起小性子,還挺有意思。


    其實江予月也納悶,自己怎麽能幹出不給殿下留燈這麽幼稚的事?可想起白日被他的老情人敵視,以及皇後的話,她就忍不住那樣做了。


    難不成是她太在乎殿下而沒有自我了?


    賀潮風對江予月的小性子很受用,但也不想不明不白被埋怨,他把江予月從被子裏挖出來迫使她麵對自己的眼睛。


    “說吧,究竟發生何事?”


    江予月看著他的眼睛,堅定而有情,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太幼稚,於是便把賞荷宴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樓月珍?”賀潮風似是在迴憶。


    江予月頓時覺得心裏酸澀無比,敢情她方才說了那麽多,他便隻關注老情人迴京的事。


    她頓時把頭扭向一邊,花苑說的對,賀潮風就是大豬蹄子。


    賀潮風又把她掰過來,“聽著,本宮與樓月珍並無瓜葛,當初母妃替本宮選妃是考慮過她,但也僅僅是考慮過而已,她即便站在本宮麵前,本宮也不一定認得出。”


    撇得這麽幹淨?所以他方才不是在迴憶,而是在想這人是誰?江予月被這認知取悅了。


    “讓愛妃吃味,是本宮的不是,看來是該好好履行為夫的職責才行。”賀潮風麵色一轉,聲線變得曖昧誘惑起來。


    江予月麵上一紅,身體卻因為賀潮風一句話燥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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