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輪始終不停的馬車沿著寬闊的大道,一路行進宮門,行在宮殿廣場上,行在前殿後殿之間。


    馬車在“籲”的一聲中停在了養心殿前。


    鄭齊跳下馬車,在周邊侍衛中挑了知根知底的,招到跟前,附耳說了幾句。


    侍衛聽了轉身便走,將周邊的其餘侍衛全部帶走。


    等殿前再沒有礙眼的人,鄭齊才走到車廂前:“陛下,耳目們都歇了。”


    車廂內傳來低聲的嗯字。


    隨即車廂門從內而外打開。


    露出一雙仕女靴,腳踝被褲裹著白色的布,襯著腳即小又巧。


    腳跳到地麵,踩了踩,然後轉身抬起手想攙扶出裏麵的人。


    一雙寬闊有力的手掌啪一聲摔在她手上,一道不耐煩地聲音從裏麵道了出來:“本宮有手有腳,等著父皇。”


    大號的馬靴踏在宮廷的廣場上,陽光側入,映出微微仰著的臉麵冷厲硬朗。


    “嗯,予月甭聽這小子的,以後朕給你做主。”吳皇笑眯眯地在江予月的攙扶下落了地。


    鄭齊趕緊上前換了手,吳皇看了一眼伸著懶腰吐出一口氣的賀潮風:“今晚擱養心殿住著。”


    吳皇頓了頓又說道:“你打地鋪。”


    賀潮風點著頭眼神定定地看著吳皇。


    吳皇摸了摸鼻子,誇張的張了張嘴打了個噴嚏。


    “地龍給陛下準備好了,陛下咱進屋吧,別凍著。”


    吳皇嗯嗯的點著頭,由鄭齊攙著進了殿裏。


    “父皇今天很開心啊。”江予月望著進去的吳皇背影,對賀潮風說道。


    賀潮風冷哼了一聲,“清河王死了,還能留下一幫死心眼前來送死的家夥,他當然高興。”


    “好啦,陛下也說了,會給你好處的。別生氣啦。”江予月踮起腳尖,在賀潮風臉上親了一下,“那給你個小獎勵。”


    賀潮風偏了偏臉,向著江予月那側努了努。


    “唔?幹嘛?”江予月困惑道。


    賀潮風“咳”了一聲,向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這邊也要親。”


    江予月忍俊不禁,掩嘴笑了一會兒。


    眼瞅著賀潮風的臉色快要沉下來,趕緊掂了腳親了上去。


    “啊”她一聲驚唿,“快放我下來。”


    賀潮風一把環住她的腰身,順著腰線向上而去,將她抱在了懷裏。


    “你今晚跟我一塊兒在養心殿打地鋪吧。”賀潮風熱乎的暖吹在江予月的耳畔。


    江予月縮了縮腦袋,打了賀潮風一下,立即收了手,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賀潮風的神情。


    賀潮風撇了撇嘴:“我就這麽可怕,動不動就打你不成?”


    江予月向上撇了撇眼眸:“你掐我。”


    這話讓兩人都想起在軍營初次見麵時候的情形。


    一時間初春的料峭,竟然在他們身周盎然起來。


    “我身子還沒好,殿下莫要再折騰我了。”江予月紅著臉撇過了腦袋。


    賀潮風笑了笑,兩人又溫存了片刻,身側傳來咳嗽聲。


    江予月立即就想從賀潮風的身上跳下來。


    賀潮風可不管那人使勁兒的咳嗽,把江予月的腰肢抱得更緊了。


    鄭齊無奈地說道:“八皇子妃身子骨還沒好,殿下莫要讓她受凍。”


    賀潮風這才放開手說道:“你迴母妃那邊吧。”


    鄭齊適時說道:“老奴送八皇子妃迴去。”


    賀潮風點了點頭,捧著江予月的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去吧。”


    江予月又張開手抱著賀潮風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由鄭齊陪著去往宜貴妃處。


    ……


    養心殿裏的地龍將屋子燒地暖烘烘的。


    賀潮風站在吳皇跟前,陪著他一起看一副巨大的地圖。


    地圖不僅標識著吳國、周國、南越、漠北各據點的圖示,每個圖示還用小楷寫著一些姓氏字樣。


    “兄長當年收集到的情報,想不到今日還能用。”賀潮風望著這副山川形勢圖,不禁慨歎道。


    吳皇點了點頭:“這也是承繼殷朝當年的天下混元圖,這次巫蠱風言,拔了這個點。”他的手指,移到一個地點。


    那個點的周邊寫著:“清河。”


    “打擊了這幾個點。”吳皇的手指在京城、南疆處點了幾下。


    “你的人挫敗了這個門派。”吳皇的手又指向另外一層細行,那裏寫著各種派別。


    “我是覺著不夠的。”


    “朕覺著已經很好了。接下來,朕會降你的爵位,然後以知軍的身份調到南疆。南疆統帥李漆匠已經有五年沒有入朝述職,朕要斬斷他的手。”吳皇語氣肅殺。


    “朕立下大誌,要在十年內掃平天下。你是朕的兒子,也是朕手裏最鋒利的刀,砍下去,要刀刀見血。”吳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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