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吳國京都格外熱鬧,不僅僅是朝堂火熱,就連鴻臚寺也是如此。


    漠北、南越、周國。


    幾位使者早就整裝待發,坐上吳國準備好的馬車。


    時隔多日,一直避而不見他們的吳皇,在昨日忽然派鴻臚寺的官員通知,可以於今日旁聽大朝會,並在朝會之後,覲見吳國皇帝陛下。


    唿延灼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周國的那位長公主。


    長公主身邊站著豐姿綽約的李瑾。


    長公主遞出纖纖玉指,李瑾低頭弓腰,目光看著地麵。


    長公主麵色微微泛苦,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旁人心中一蕩。


    唿延灼定了定神,眼前浮現站在馬車上不卑不亢的江予月,再看看身旁不遠處臉色雖然不變,但手指在衣角已經擰得青筋畢露的周國長公主。


    他忍不住暗暗想到,兩姐妹之間的差別竟然如此之大。


    他嘴角撇了一下冷笑,周國舍棄江予月,真是糊塗。


    若非吳國在前麵頂著漠北的咄咄逼人,恐怕陷在溫柔鄉中的周國,早就在皇庭的馬踏聲中碾為齏粉。


    可惜了。


    他瞧見李瑾射來的目光,大方的一笑,收迴自己的視線。


    哎,唿延灼暗自搖頭,當初賀潮風馬踏皇廷,自己的父汗不是一樣被賀潮風嚇得不知所措,他苦笑了一聲,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太子殿下。”登上馬車的周國長公主殿下掀開車廂的簾子,露出那張看似驚心動魄地絕美臉龐,浮著的笑意在臉麵上蕩漾著。


    唿延灼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這流俗的臉,大概進了花樓裏,都不會有任何不妥當。


    “長公主有何指教?”唿延灼跨上大馬,昂著頭,粗狂的氣息在身上勃發,冷冷地看著矮了些周國長公主。


    江予妍掩嘴笑道:“明日我就將啟程迴國,要不要同行?”


    “謝長公主好意。出了這吳國京城,漠北向北,周國向南,南北相隔。莫非長公主打算嫁給父汗?那我可是歡喜的緊。”


    說道這,他咧嘴一笑:又道:“我們漠北皇庭可是有規矩,繼承人可以繼承上一任老汗王所有的妃子。”


    說完,唿延灼下意識的瞥了李瑾一眼,隨即亮著眼睛在江予妍的臉上細細打量了片刻,嘴角流出玩味兒的笑意。


    江予妍表情一滯,似是沒想到這個漠北太子如此流氓:


    “太子說笑了,本宮乃是周國長公主,隻收駙馬,不遠嫁他國,若是殿下對我周國的公主有興趣,隨時歡迎,本宮必請父皇給殿下選上一位佳偶。”


    李瑾忽然在旁開口道:“周國水鄉甚是溫柔,殿下若去,怕是流連忘返,南越太子爺,一直很向往我周國山河呢。”


    南越太子心中一怒,忍了忍,朝著漠北太子和周國長公主說道:“周國的山河自有長公主享有,南越一畝三分地已經足夠安樂。”


    唿延灼哈哈一笑:“太子爺,唿延灼希望有朝一日能與你咫尺相見。”


    江予妍麵色一變,看向南越太子的目光已經有了不善之意:“阮太子,明日與我等同迴吧。”說完,也不管臉皮顫了的阮經緯,甩了車簾,“入宮。”


    嗒嗒的馬蹄響起,李瑾跨上馬,朝著阮經緯看了一眼說道:“阮太子,明日不要遲到了。”


    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阮經緯的手指緊緊握著,臉色頗為難看,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道:“好。”


    唿延灼旁觀著這兩國之間的交流,除了佩服阮經緯忍辱負重的能力外,也看出周國的妄自尊大。


    “太子殿下,漠北皇庭希望有一天能和你馬踏山河。”言語上再無遮蔽的唿延灼,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阮經緯。


    阮經緯幾乎脫口而出,愣是忍了迴去:“南越國小民弱,隻想善存,況且太子殿下言語上如此囂張,不怕吳國找你麻煩?”


    唿延灼望了望四周目光不善的吳國鴻臚寺官員仆役,揚起馬鞭大笑道:“有本事再踏我皇庭一次。”


    有吳國仆役忍不住高聲迴道:“八皇子能破你皇庭一次,就能破第二次!”


    唿延灼霍然轉目望向那個仆役,良久,嘴角揚起一絲殘酷的笑意:“那他可得有命再次領軍才行。”


    說完,他馬鞭抽起,高馬狂奔,朝著皇宮而去。


    阮經緯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國使者駐留的屋子,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隨即登上馬車,在車駕聲中朝著皇宮而去。


    三國使者昨日已經相互通過氣,今日要以漠北副使被殺一事,聯合向吳國皇帝發難。


    至於相互之間的罅隙何時能夠彌合,那也隻能由今日之後再說。


    馬踏山河,朝天闕的,不止漠北皇庭。


    還有戰神一般的吳國賀潮風。


    三國使者離去之後,一口棺材被漠北皇庭的仆役抬出,晾在了大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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