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已經有段日子沒睡個好覺了,宜貴妃與她都想念著同一個人,有了這個共同點,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親近了些。


    她睡得很熟,她以為夢魘會懼怕宮中的巍峨皇氣,事實證明,夢魘無處不在。


    她看到了絕望的眼神,聽到了絕望的淒喊……


    猛地,她被人搖動開,像坐船在水裏顛簸一般。


    “小姐快醒醒,快醒醒。”那道聲音熟悉,聲音的節奏又快又急,還帶著濃濃地哭腔。


    江予月撕開眼簾,花苑焦急的麵容映入瞳孔。


    花苑的臉哭地稀裏嘩啦,一個身位後麵的白芷也哭著。


    “怎……怎麽了?”江予月疑惑地看著她們兩個。


    花苑抽抽噎噎地說道:“小……小姐,來儀樓……來儀樓被燒了,哇。”


    花苑放肆地哭了起來。


    江予月整顆心登時沉淪了下去,腦子裏一片空白。


    仿佛意識還在空中遊蕩,而身子已經完全脫離了軌道,正在飛速向來儀樓奔去。


    “有人受傷沒有?”江予月的意識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咻地迴到軌道上。


    “不知道。”白芷也哭哭啼啼的。


    來儀樓可是小姐一力促成的啊,慢慢從小做大的。


    “都別哭了。”江予月甩了甩手,迅速穿好衣服,連鞋襪都沒穿,提著裙琚衝向宜貴妃的偏殿。


    宜貴妃正在跟人說著話,那人儀態端莊,神色淡然。


    江予月正要開口,望見這人,隻好勉強停下腳步,低聲半福道:


    “兒臣參見母後。”


    皇後靜靜地看著江予月那張低眉順眼的臉,那張臉美豔絕倫,那雙眸子清亮透徹又閃著狐媚般的動,望之恨不得一爪子全給她摳出來才好。


    皇後笑了笑:“免禮。”


    宜貴妃在旁看見皇後的笑,心底掠過一絲不快。


    “謝母後。母妃,來儀樓怎麽了?”江予月立即起身,不顧禮節急忙問道。


    皇後臉上也閃過一絲不快。


    宜貴妃歎了口氣正要說話,皇後搶話道:“昨天夜裏來儀樓被清河王燒了,大風刮著火,一路燒毀了幾十間屋子,死了不少人,清河王罪過大了去了。唉。”


    皇後故作可惜的歎了口氣:“可惜八皇子府的這棵搖錢樹,就這麽倒了。”


    江予月腦子嗡嗡地響,就像無數的蜜蜂抖動著翅膀在耳邊快速的拍打。


    眼前昏昏暗暗,隻覺著宜貴妃似乎高聲喊叫著什麽,然後她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皇後娘娘,你怎麽能直接告訴這孩子,來儀樓可是她的心血啊。”宜貴妃轉身怒道。


    “左右都得知道,一次打擊總比瞞著要好,妹妹,本宮也是為她好!什麽事兒都順了,就容易出岔子,你看,她這身子骨這麽弱,不補補是不行的。本宮再送些補品來,給她把身子將養好了,以後好給陛下誕下龍孫啊。”


    宜貴妃氣結,反笑道:“好歹汐雲還有機會誕下皇孫。”


    一直以來,宮中這兩位都是和而不破。


    然而,今天,這一切都打破了。


    皇後就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般,愣在當場,隨即怒喝道:“住嘴!”


    宜貴妃臉色一冷,立即揚聲道:“恭送皇後娘娘迴宮。”


    不知過了多久,江予月才悠悠轉醒。


    她先是看看天花板,慢慢轉過頭來,看到了吳皇。


    吳皇歎了口氣:“清河王已經被緝拿入大理寺了。”


    江予月的眼眸裏漸漸有了光彩,她艱難地開口道:“死了多少人?”


    吳皇沒有迴答,見她醒來,便站起身子吩咐道:“好生照顧八皇子妃。”


    他隻是來看看江予月。


    來儀樓畢竟是這孩子的心血。


    何況宮中的一切動靜都在他的耳邊。


    皇後與宜貴妃之間破損的關係,還需要他這個皇帝來修補。


    後宮若是不能安寧,那他千頭萬緒的政務就不能專心了。


    “京兆尹已經組織人手救災了。小姐,死了好多人。”花苑臉上猶自掛著淚痕,哽著嗓子說道。


    “都怪我。”江予月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滾出。


    “我為什麽要蓋來儀樓,我為什麽不能讓著王薔薇,讓她打一下出個氣也好啊。”


    江予月越想越難受。


    白芷眼看著江予月心神受創,趕緊拿了安神湯,喂進江予月的嘴裏。


    江予月眼前一黑,又昏睡了過去。


    白芷歎了口氣。


    殿外,玉兒由宜貴妃緊急召見,已經到了。


    即便因為來儀樓被燒,導致無數人和屋子遭了災。


    吳皇也沒有鬆口答應江予月迴去賑災。


    所以,有權可以動用且受到江予月信任的漱玉公主被召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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