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陰沉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他道:“好,我大吳能強盛,靠的就是這文官不愛財敢死諫,武官不怕死,敢將敵酋斬於刀下,在莊愛卿的身上,朕看到了這點。”


    全場鴉雀無聲,整個大殿隻聞得眾人沉重的唿吸聲。


    頓了頓,吳皇繼續道:“既然莊愛卿選擇死諫,朕又有何理由拒絕,來人,先將死諫的官員收入大理寺監壓,著慎刑司、宗人府即刻去八皇子府封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有疑點之處,掘地三尺也要給朕弄個清楚明白,朕倒要看看,是誰在說謊。”


    莊元亮挺起胸膛,一臉肅穆道:“微臣願赴大理寺監壓,還請皇上將八皇子一同收監。”


    在他身後的眾人符合道:“臣等願隨莊禦史一同赴大理寺監壓,請皇上將八皇子一同收監。”


    “準奏。”吳皇的臉色又恢複了平淡,但他如嶽如淵的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冷酷。


    其餘朝臣似乎看到了血流成河之畫麵。


    賀潮風沒有任何反抗,一臉淡然的在金吾衛的看守下進了大理寺,他不像是被收監,反而是想去大理寺一遊。


    朝會到了此刻,已然無法再繼續下去,散朝之後,眾官腳步匆匆,沒有一人多做停留,所有人都出了宮便迴了自己家中。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在京中彌漫了開來。


    還沒等眾人從禦史台的死諫中迴過神來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從鴻臚寺驛館中傳了出來。


    漠北皇廷的副使阿達被人殺害,當日,他與太子唿延灼拚酒,喝醉之後,就睡在漠北皇廷太子的房間,誰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下人發現他死在房中,被人一刀封喉。


    當眾人聽見這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此刻並不是衝著阿達去的,而是衝著漠北皇廷的太子唿延灼去的,隻是恰將阿達當成了唿延灼,殺錯了人。


    全城封禁,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可見巡城兵丁以及衙役捕快,整個京城頓時人心惶惶。


    賀潮風被收監的消息傳迴府中後,江予月沒有任何慌亂。


    當慎刑司指揮使沈度領著人前來八皇子府時,江予月領著白芷花苑等人迎了上去。


    “拜見八皇子妃。”沈度恭恭敬敬的對著江予月行了個大禮。


    江予月微微一笑,道:“大人請起,大人來此有何公幹?”


    沈度揮了揮手,宗人府的左宗正齊王賀雲亭向前,宣道:“封聖上令,搜查八皇子府,相關人等,一律暫壓皇家別苑,八皇子妃,請吧!”


    江予月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本宮本不該說些什麽,但此事卻容不得我不說上一說,你們搜查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本宮定然要遣人陪同一起搜查。”


    “八皇子妃這是在質疑聖上的口諭?”


    賀雲亭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一旁的沈度卻道:“說不上質疑,下官倒是覺得正妃娘娘此言在理,若無人跟隨,就算查出了什麽,也是難以服眾。”


    說完,沈度看了看江予月,突然問道:“敢問正妃娘娘,董側妃何在?”


    江予月柳眉微微挑起,道:“想來董側妃是迴了董家,要不大人遣人去將她傳喚迴來?”


    沈度連連搖手,口中道:“不敢不敢,下官隻是奉命來走這一趟罷了,正妃娘娘切莫記恨下官,下官這也是奉命行事。”


    “指揮使大人說笑了,這是你職責所在,談不上記恨不記恨,這樣,我讓府中侍衛陪同大人等一起搜查,你看如何?”


    “下官覺得可以,不知左宗正……”


    賀雲亭冷冷的瞥了沈度一眼,不屑道:“沈大人可真是八麵玲瓏,誰都不得罪。”


    “王爺過獎,沈某就是陛下豢養的一條狗,陛下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沈度將頭低下,絲毫不以為恥。


    “真是一條好狗。”賀雲亭樂嗬嗬的笑了一聲,又道:“既然八皇子妃覺得如此比較好,那便讓人跟著,不過,本王醜話說在前頭,這若是有人妄圖攪亂搜查,定斬不饒。”


    江予月深深的看了賀雲亭一眼,突然笑道:“看來齊王是有備而來嘛,難不成齊王早就知道些什麽?”


    “八皇子妃慎言,本王奉旨而來。”


    “我怎麽看都覺得齊王好像認定了殿下在劫難逃一般?”


    “本王可沒說過!”


    江予月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恍若自語道:“這年頭,總有人被人當成了狗還不自知,倒是沈大人看的透徹些。”


    “你……”


    江予月沒有再多言,素手一揮,一隊侍衛在她的示意下,跟在了慎刑司前來搜查之人的身後。


    “沈大人,請自便吧!”


    “得罪了。”沈度揮了揮手,帶來的人便四下分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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