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風沒有再多言,侍女將泡好的雨前龍井替二人斟好,白莫風端起茶來,湊在鼻前聞了聞。


    “茶是好茶,可惜泡茶的手藝差了,這若是讓皇後身邊的侍女碧螺親自泡製,定然會格外的醇香。”白莫風搖頭晃腦的說道,賀潮風聞言,看向白莫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別這樣看我,我就事論事而已,你這茶泡的確實有失水準。”


    賀潮風起身對他抱拳行了一禮,道:“不管如何,本宮都要謝謝你。”


    “莫名其妙,我可什麽都沒說。”白莫風一邊飲茶,一邊搖頭皺眉,似乎在為茶葉被粗劣手法泡製而惋惜。


    ……


    寢宮內,白玉珍眼眶有些泛紅,江予月一動不動的躺在船上,精致的臉上依然消減下去,微露出臉上的顴骨,一邊的花苑一直在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拭,白芷早就哭成了淚人,跪倒在她身邊替她活絡著周身。


    一旁的玉兒臉色悲涼,眼淚從她臉頰滑落,整個寢宮都陷入了難言的哀傷中。


    白芷爬起身來,看著花苑道:“你為何不跟在小姐身邊,難道你不知道小姐她身懷六甲,早就被人視為眼中釘了嗎?若你們有一人陪在小姐身邊,又如何會讓小姐遭此大難。”


    此話一出,場中所有人都沉默,花苑更是泣不成聲,她沒有辯解,這的確是她疏忽了,誰有曾料到小姐自家門口便會遭人設下如此陷阱。


    眼下說什麽都沒用,若小姐真有個三長兩短,花苑覺得自己也無顏再活下去,直接追隨小姐同赴黃泉是她唯一的選擇。


    見花苑閉口不言,唯有眼淚洗麵,白芷實在不忍再去苛責,她與花苑一直都陪在自家主子的身邊,見了太多的不容易,如今,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安穩了一些,卻又遭人算計,眼下性命不保,這些人為何就見不得自家主子有半點好呢?


    人心何其毒也!!!


    白玉珍轉身出了江予月的寢宮,徑直走到還在品茶的兄長白莫風身前,她揉了揉發紅的雙眼,“兄長,我們走吧,我要迴去替月姐姐尋尋大夫,萬一有人能解此毒呢。”


    白莫風端起茶盞一口飲下,對賀潮風道:“殿下,告辭!”


    賀潮風點點頭,見白家兄妹將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出聲:“若此事是真,本宮便欠你一個人情。”


    白莫風臨出門的腳微微一滯,他搖頭道:“殿下的人情太重,白某承受不起,白某什麽也沒說,什麽也不知道,殿下莫要拿話誆我。”說吧,白莫風領著白玉珍頭也不迴的出了八皇子府。


    這二人在打什麽啞謎,白玉珍有些不解的看了自家兄長一眼。


    “八皇子的人情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他這是想將我白家綁他的戰車上去,我白某人又豈會上當。”白莫風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又道:“我的傻妹妹喲,這賀潮風與江予月都是人精來的,雖說江予月不曾算計過你,但她將你拉在她的身旁,也是動了些心思的。”


    “是你想的太複雜了吧?”白玉珍看了自己兄長一眼,覺得自家兄長什麽都好,就是這疑心病改不了,什麽都往壞了想。


    “你是沒見過她當初逃離京城時的膽氣,一個弱女子領著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貼身婢女,就敢上白府脅迫你哥我送她出城,你真當她是個心思簡單的人?”


    白玉珍聞言,敏銳的抓到了其中的破綻,有些不解的問道:“月姐姐脅迫兄長你?那也就是說兄長你有什麽把柄落在月姐姐的手中咯?”


    “沒有,你莫要多想,此次迴府之後,暫時莫要出府,若江予月恢複過來還好,若她恢複不過來,這吳國的天就要踏了。”


    被自家妹子抓住破綻的白莫風連忙岔開了話題,自家妹子可真是慧眼如炬,自己無意識的一句話差點將一些事情給泄露出去,白莫風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個警示,還好這是自家妹子,若是讓賀潮風聽到……


    想到這,白莫風在心中給了自己一連串的慎言警示。


    白玉珍沒有再追問,她在心中默默的品著兄長最後那句話,若江予月恢複不過來,這吳國的天就要塌了?難道自家兄長知道些什麽?


    她是個聰慧的人,隻是平日裏不願意去算計一些東西罷了,這並不代表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從兄長此話來看,他極有可能知道誰是幕後黑手,稍加推斷,這幕後黑手可能是吳國權貴中的重要人物,一旦與賀潮風開戰,甚至能影響整個大吳根基的那種。


    “知道了兄長,迴府之後我便不再出門,月姐姐吉人天相,一定會恢複過來的。”


    “但願吧,此時還真不到大亂的時候。”這句話白莫風並沒有說出口來,他抬頭看了看京城,這陽春三月的天本該陽光明朗,如今卻是彌漫著一層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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