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賀潮風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小跑而來的江予月,臉色陰沉道:“你為了一群不足為道的下人,竟敢不顧本宮的血脈安危?”


    江予月聽聞此言,要不猶豫的道:“骨肉血脈在臣妾的腹中,臣妾愛之更甚於殿下愛之,還請殿下網開一麵,暫時勿將這些人等送入慎刑司。”


    “給本宮一個理由。”賀潮風的忍耐似乎已到極致,狹長的鳳眸中已閃爍著點點火星。


    濫殺無辜這四個字是絕對不能再說的,江予月微微思忖,許久才道:“臣妾不忍見無辜之人受此劫難,懇請殿下將管家捉拿迴來之後,審訊出結果再將其中黨羽送交慎刑司。”


    賀潮風死死的看著江予月,江予月心中雖有懼意,但依舊倔強的與他對視。


    這一刻,賀潮風似乎又看到了初見時的她……


    那是的她為了幫助軍妓營那群女人逃出軍營,不惜以身為餌,舍命傷了自己麾下的裨將馬波,後來,她被馬波鞭打之後又被自己令人掛在校場示眾。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一次,她差點就丟了性命。


    想到此處,賀潮風的心突然柔軟了幾分,他迴頭看了賀北一眼,賀北頓時明白過來,令人將這些人押去了府中後院的地牢。


    “這是最後一次!”賀潮風負手,鳳眸中閃過冷冽的光芒。


    江予月沒有再出聲,她從賀潮風冷冽的聲音中察覺到了一絲冰冷,她知道,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自己這麽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賀潮風一番好意卻被自己給攪合了,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更別說他是心高氣傲的皇子殿下。


    看著賀潮風離去的背影,江予月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但此事她並後悔,畢竟,她挽救下來的是生命,並非其他什麽。


    花苑向前,用恨其不爭的眼神看了江予月一眼,憋著嘴道:“以前我認為殿下是個大豬蹄子,如今看來,小姐你也是個大豬蹄子,殿下明明是為了你好,可你倒好,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把他給氣走了,你……你這是沒得救了。”


    江予月看了花苑一眼,沒有理會她這番嘮叨,反而出聲問道:“綠香了,今個一早就沒見她,她人去了哪裏?”


    綠香?花苑好奇的看了江予月一眼,道:“你不是讓綠香去朱雀街買糕點了嗎?”


    “哦,瞧我這記性。”江予月口中如此說著,但心中卻露出了幾分疑惑來,一大早她就沒見過綠香,想不到她竟然借著自己的名頭出了府去。


    不管江予月願不願意承認,再次迴到她身邊的綠香已經變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江予月歎了口氣,有些時候她異常理性,但也有那麽些時候,她的感性能壓倒一切理性,在綠香這件事上,江予月哪怕有所懷疑,但依舊堅信她絕不會害自己。


    花苑有些疑惑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以前她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都說一孕傻三年,難道自己小姐也要開始傻了嗎?


    想到這,花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臉愁思。


    江予月見她這般模樣,頓時伸手在她頭上敲了敲,“你這小腦瓜在想什麽呢?”


    被主子這一敲,花苑頓時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識破,頓時羞的滿臉通紅,嬌羞道:“沒…沒想什麽?”


    恰逢賀北將人壓下後迴來複命,見到賀北,花苑的臉色紅成了一個成熟的柿子,江予月含笑打量著兩人,連連點頭道:“不錯,很般配。”


    這下,賀北的臉也紅成了柿子,見他們兩人如此,江予月頓時嬌笑出聲。


    “迴頭本宮去跟殿下說說,讓你二人湊成一對,如何?”


    花苑羞得想找個蟻洞鑽進去,跺了跺腳不依道:“不理你了,小姐!”說完,她一副小女兒姿態逃進了裏屋。


    賀北也是羞得手腳無措,一番打趣後,江予月心中的陰翳頓時一掃而空,她看了看賀北,道:“賀北,讓你去盯著的張科峰最近可有異常?”


    說道正事,賀北連忙將心思收了迴來,他想了想便道:“看不出任何異常來,他除了每日去點卯之外,要麽是在家讀書寫字,要麽就是與三五同僚去來儀樓坐坐。”


    去來儀樓?江予月有些好奇,有香膏鋪子的分成,張科峰自然能去得起來儀樓,隻不過,從他的衣食住行來看,他應該是個節約之人才對,難道這其中有著什麽隱秘?


    江予月思忖了一番,道:“他與何人去的來儀樓,每次去來儀樓又是誰付的銀錢?”


    賀北迴憶了一會,這才說道:“跟他一起去的人很雜,多是些不得誌之人,對了,跟他一同去來儀樓的,大多是一些小官,以監察禦史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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