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再也未看還跪在大殿中的禦史莊元亮一眼,轉身離開了勤政殿。


    眾大臣離開勤政殿時,路過莊元亮身邊紛紛避開,如避蛇蠍一般。


    賀潮輝臉色陰沉,他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看了看賀潮華,又看了看還留在殿中的賀潮風,臉上閃過了一絲不甘。


    出了勤政殿後,賀潮輝快步走向莊元亮,壓抑不住怒火道:“好好一個機會,竟然被你鬧成這樣,你這參人的水平也太差了些。”


    莊元亮有苦說不出,他怔怔的看了賀潮輝一眼,失魂落魄的轉身就走。


    也不知那人是怎麽會看上這麽個毫無大局觀的皇子的,莊元亮眼中飽含苦澀,雖然吳皇在朝堂上沒有任何表示,但莊元亮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非但是前途完了,能不能囫圇著走出京城都是不可知之事。


    自己就不該站出來的!!!


    莊元亮一臉死灰,步履蹣跚的從朱雀門出了宮中,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賀潮輝臉色有些難看。


    而退朝出了宮的賀潮華也是一臉鐵青的迴了府中,二皇子妃齊婉玉迎了上來,福身行禮道:“殿下這是為何?莫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賀潮華有些不耐的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管這些事幹嘛,去給本宮叫側妃來書房,我有事尋她。”


    齊婉玉自從嫁進了二皇子府後,與賀潮華的感情一直說不上太好,尤其是他納了王薔薇為側妃之後,這府中就沒安歇過。


    她的臉色有些不悅,道:“臣妾身子不便,殿下自己差人去叫她便好,臣妾告退。”說完,齊婉玉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賀潮華的臉色頓時陰沉如水,他拿起桌上的琉璃茶盞便摔,一旁侍候著的婢女頓時紛紛跪下,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摔了琉璃茶盞後,賀潮華不由自主的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清河王這老匹夫,差點就將自己給坑進去。


    當初自己是怎麽想的,軍中勢力沒拉攏過來,反而多了一個清河王府這個麻煩精,若不是自己見機的早,隻怕要被自己的泰山大人給坑慘。


    還是早日將他弄迴封地去比較好,這朝堂詭秘,再將他留在京中,遲早要壞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這,賀潮華怒氣衝衝的起身朝著王薔薇的院子而去。


    ……


    禦書房中,吳皇鋪開宣紙,揮毫寫下開疆拓土四個字,賀潮風依舊老神自在的站在一旁,吳皇不開口問他,他也不出聲。


    吳皇見他如此,頓時笑道:“看來你這性子打磨的不錯,難道你就不好奇老三今天為何會出來參你?”


    賀潮風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道:“為何要好奇,這不是很正常嗎?”


    吳皇哈哈大笑,點頭道:“知道朕為何獨寵於你嗎?”


    賀潮風這次並沒有接話,而是一臉恭敬的等著吳皇開口。吳皇繼續道:“我大吳以武立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先皇在位時,一直東征西戰,將我大吳的領土拓展了千裏,朕比不上先皇,但朕又比先皇強,因為朕有一個比他所有兒子都強的兒子。”


    此話說的有些拗口,但賀潮風還是聽明白了,父皇這是在誇自己比他以前強。


    他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喜色,眼中反而閃過了一道警惕的神光。他毫不猶豫的跪下道:“兒臣怎敢與父皇相比。”


    吳皇擱下手中毛筆,負手走到賀潮風的身前,俯身拍了拍他肩膀道:“你當之無愧,沒有什麽可謙虛的,朕在你們這麽大的時候,雖已登上了皇位,但大權卻在太後手上掌著,朕要有你這般本事,又何須等太後駕崩之後,才將吳國權柄給拿迴手中。”


    此話一出,賀潮風心中一凜,抬頭看著吳皇道:“父皇英名神武,豈是汐雲可比的,父皇切莫再開兒臣的玩笑,兒臣心中惶恐。”


    吳皇示意賀潮風起身,他轉過身去看著書房中掛著的那幅吳國疆域地圖,開口道:“說說你的想法給朕聽聽。”


    賀潮風起身,斟酌了一番,這才道:“父皇也知,我大吳去年天災人禍不斷,以至國庫吃緊,漠北皇廷、大周之所以敢提出這等要求,也就是吃準了我大吳不敢在此時同時與兩國開戰。”


    吳皇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賀潮風眉宇微微擰成一團,道:“不戰並不意味著非得退步,若我大吳示弱,為避戰事將兒臣的妃子雙手奉上,這正中三國之懷,尤其是漠北皇廷,更是樂見於此。”


    “哦,此話何解?”吳皇似笑非笑的看了賀潮風一眼,開口問道。


    賀潮風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會斷了我大吳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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