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潮風劍眉一揚,便要出聲,一旁的江予月拉了拉他衣角,隨後她端著茶盞站了起來,對唿延灼道:“唿延太子可能弄錯了文韜兩個字的含義,這文韜可不僅僅是史書經義,其包羅萬象,如天文地理、農耕桑要……等等,殿下所學與李使臣所學並非一樣,這如何能比?”


    唿延灼沒想到江予月會站出來將這話題給揭過,濃眉微微一揚,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江予月出聲打斷。


    她繼續道:“殿下所學,乃治國理政之道,乃王道之學,李使臣所學乃經史子集,是替天子牧守一方、勸課農桑之道,乃臣子之學,唿延太子不深處苦寒之地,不甚了解也情有可原,另外,文無第一並非唿延太子口中之意……”


    說道這,江予月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所謂文無第一,指的是文章寫的再好,也不敢稱自己為第一,這是一種自謙,而非唿延太子口中的爭強鬥狠之意。”


    這番話毫不客氣的砸落在唿延灼的頭上,讓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旁的李瑾如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黯淡,是啊,自己所學隻是臣子之學,在她的眼中,終究是趕不上賀潮風的。


    白莫風聽聞江予月這番話,生出了幾分暢快,這女人,的確是聰慧到可怕。


    唿延灼有些訕訕道:“多寫八皇子妃為我這粗人解惑,受教了!”說完,唿延灼坐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神色。


    一旁的江予妍突然笑道:“聽聞妹妹未出閣時,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如今看來,這絕非虛妄之言,今日既是宴會,妹妹可願奉上一曲,以助酒興。”


    此話一出,賀潮風的眉角微微挑起,讓自己的正妃撫琴助興,這周國長公主好大的排場,她也不怕折了自己的腰。


    江予月剛要開口,卻聞見白莫風站了出來,對江予妍笑道:“周國長公主之才名早已傳遍了諸國,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曲藝一道上造詣也是頗深,我吳國臣民心生仰慕,有曲無藝如有酒無菜,不若這樣,八皇子妃既然撫琴,那便請長公主一展舞姿,讓我等慕名已久之人見識一番,可好?”


    “放肆。”長公主身後的侍衛怒目而出,場中氣氛陡然緊張。


    賀潮風看了白莫風一眼,眼中露出了幾分笑意,他揮手道:“白將軍,本宮平日裏讓你多學禮法,你就是不聽,長公主是何等金貴之軀,堂堂一國長公主,焉能在眾人麵前如同舞女一般獻藝?”


    白莫風連連鞠躬道歉,口中道:“末將該死,末將不知禮法,以為長公主可以讓八皇子妃撫琴助興,也就可以親自下場獻舞,這是末將粗鄙了,還請公主殿下贖罪。”


    此話一出,江予妍的臉色低沉如墨,這兩人一唱一和,是在罵自己不知禮法了,偏生她還反駁不了,她本來就有著折辱江予月的心思。


    賀潮風道:“行了,你也莫在這丟人了,下去吧,迴去好好學習禮法,莫再丟大吳的臉。”


    白莫風裝出一臉愧色,掩麵出了來儀樓。走到門口,張嬤嬤快步而來,手中提著幾瓶果酒。


    他接了過來之後,一臉無奈,他知道江予月的用意,是想借自己的手將果酒給傳遞出去。被她利用了,偏生自己還生不出惱意,這女人的手段,的確可怕。


    出了門後,早有相好的公子哥湊了上來,不一會,白莫風手上就還剩一瓶果酒。


    看來,這果酒生意又要大火,估計這來儀樓也的生意也會再上一層樓,白莫風迴頭看了來儀樓一眼,搖了搖頭,自己隻能幫她到這,接下來如何應付三國之人,就看她自己了。


    喝退了白莫風之後,酒宴有些冷場,賀潮風端坐在主位,眼神有些遊離,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江予月抿了口茶,知道自己這番計策算是徹底失效,拉攏周國的目標並沒有達到,她在心中總結了一番,這破局之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自己卻忽略了一句話,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番失敗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沒摸清楚江予妍這人的想法。


    想不到她對自己竟有如此大的惡意,她用眼角看了長公主江予妍一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姐姐為何會如此憎恨自己,自己並沒有得罪過她的地方,除非……


    江予月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看了看李瑾,又看了看江予妍,發現江予妍看向李瑾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愛戀之色。


    她微做思索,似乎明白了幾分!


    原來如此,江予月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很多看似不明白的事,在這刻終於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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