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妍是極美的,身為周國長公主,她的美名早已傳遍了四海。


    她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發髻之上,斜插著牡丹金釵,嬌靨之上,精致的眉宇下鑲著一雙攝人的丹鳳眼,高挺而精致的瓊鼻下,鮮紅的唇瓣微微上揚,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有些人的美,是美得出塵,恍若謫仙。


    江予妍的美,是美的貴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彰顯出皇家儀態。


    周國使隊出了周國京都之後,先是乘船北上,到了荊門後換乘馬車,入了吳國國境後,在吳國的軍隊護送之下終於接近了吳國京城。


    這一路顛簸,所有人的臉上都掛滿了風塵仆仆之色,唯有江予妍依舊挺直著腰身,她姿態極盡優雅,一舉一動間都散發著皇家的氣息。


    眼見吳國京城就在眼前,江予妍叫停了車隊,這一路長途跋涉,眾人臉上都掛滿了風霜,江予妍是個體麵人,她不容許自己在這般情況下進入吳國國都。


    李瑾穿著一身明光鎧,身上那股儒雅淡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英武,他明眸清澈、劍眉微揚,如玉般的俊臉讓人看著便不由自主的沉迷。


    他驅馬走到長公主的馬車前,恭聲道:“公主,可有吩咐。”


    江予妍撥開門簾,帶著絲絲疲憊道:“此地距離吳國國都還有一天路程,前麵應該尋個落腳之處修整一番,斷不可落了周國的顏麵。”


    李瑾聞言,道:“長公主所言極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李瑾轉身離開後,江予妍眼中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周國所有人都道李瑾鍾情於她,隻有她自己知道,李瑾的心從來就沒有在她身上。


    ……


    說來也巧,就在他們安頓下來之後,南越跟北漠皇廷的使團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了驛站,一時間,原本冷清的吳國驛站,變得人馬沸騰起來。


    穿著皮袍、留著小辮的粗糙漢子是北漠皇廷的人,包著頭,穿著長衫外套馬褂的是南越的人,好在這近京的驛站頗大,足以容納下三國使團。


    驛長早就被告知有使團來訪的消息,將三方使團安頓好之後,又連忙遣人快馬前去通州城,將使團到達的消息傳遞過去。


    司徒良最近可是春風得意,開春之後,一紙調令將他從偏遠的雲霧城拔擢為鴻臚寺丞,直接官升一級,對他而言,升一級是小事,關鍵是他成了京官,又抱上了八殿下的大腿。


    此番招待來使,乃是八殿下賀潮風在主持。


    因此,司徒良主動請纓,來這京城最後一個驛站值守,一是為了上表忠心,二也是想做出一些成績來讓八殿下看看,畢竟,一個有價值的人,才值得上麵培養。


    司徒良讓人將信息加急送去京城之後,他在驛卒的帶領下,來到了驛站。還未進驛站,便聽得裏麵一陣喧嘩,他心中一驚,莫不是裏麵起了衝突?


    此番招待來使,可是八殿下親自掌管之事,萬萬不能出了差池,司徒良連忙加快了腳步,推門一看,卻見驛長正被北漠皇廷的來人拎著領子,如同提小雞一般羞辱著。


    司徒良心中咯噔一聲,這群未曾開化的野蠻人,鬧事鬧到大吳頭上來了,這事他必須妥善處理,若是一個處理不當,丟了大吳的臉,那他可就百死難辭其咎。


    “住手。”司徒良臉色不虞,用眼神示意身後驛卒去通知護送使團的精兵,一旦這群蠻夷鬧事,單憑他跟這些驛卒,完全阻止不了這些蠻子。


    為首的那名北漠皇廷的漢子敞著衣襟,露出長滿了毛發的胸膛,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用生疏的周吳官話道:“你們吳國就是這麽招待我們北漠的?”


    司徒良暗暗提了口氣,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道:“北漠皇廷雖說來者是客,但這並不是爾等放肆的理由,若爾等敢在我大吳境內放肆,就莫怪我大吳不講待客之道。”


    聞言,為首那名漢子眼中露出了桀驁之色,剛想發作,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喝止。


    “卓蘭,退下。”聞得這個聲音,卓蘭眼中的桀驁之色散去,隨手將驛長丟在了地上。


    那驛長羞愧到滿臉通紅,他死死的盯著那幫北漠皇廷的人,怒道:“北漠的胡奴,莫不是忘了我大吳的兵鋒。”


    司徒良並沒有阻止驛長,自從賀潮風領兵馬踏北漠之後,吳國人再也沒了當初麵對胡奴時的怯懦,相反,吳國人的血性被賀潮風給徹底的激發,再麵對北漠皇廷時,吳國人從綿羊化身成了狼,血性十足。


    驛站二樓,江予妍聽到驛長的怒喝,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道:“看看吳國百姓,再看看我周國萬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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