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兔子莫非是感染了疫毒才會如此……


    “燕宸,你這兔子是在哪裏發現的?”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場瘟疫就是人為製造的,如果能找到這瘟疫的源頭,對阻止這場瘟疫的蔓延應該有大作用。


    燕宸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道:“具體地方我也說不上來,如果是白天,我應該可以找到那個地方。”


    “你撿到兔子的地方附近還有什麽特別沒有?”江予月看了看徹底暗了下來的天色,看來隻有天明了再去探個究竟,以燕宸的孩子心性,想來也問不出個什麽來。


    燕宸吐了吐舌頭,仔細想了想才道:“這兔子是我在一個山洞旁邊發現的,那山洞旁邊有一條小溪,至於有什麽特殊的?”


    他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麽不好的畫麵,用手在鼻子邊揮了揮道:“那地方很臭很臭,這算不算特殊了?”


    “很臭?”江予月眸子一亮,睜大了眼道:“是不是死屍腐爛的那種臭?”


    “月姐姐你這麽知道?”燕宸幹嘔了幾聲,好不容易強壓下那股子惡心,聽得江予月這麽一說,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江予月突然道:“白芷花苑,速度去沐浴淨身,身上的衣物都別要了,燕宸,你也快去。”


    白芷似乎明白了什麽,剛想將兔子扔進篝火中焚燒時,江予月喝止道:“那兔子先留著,你們快去按我說的做,注意用我配製的那熏香將全身熏上一熏。”


    三人連忙按照江予月的吩咐去了。


    等三人離開之後,江予月心中一陣悸動,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中接近了真像,但具體是什麽,她一下又說不上來,於是她茅屋前來迴踱步,踩過雪地時發出的沙沙聲,在這空曠的雪地中格外的刺耳。


    好一會,她停下身來,對著黑暗的林子道:“我要見八皇子殿下,快去請他過來,讓他帶上太醫,就說我有要事。”


    不遠處的鬆樹似乎動了動,一道黑影飛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下。


    等那道黑影消失之後,江予月轉身進了茅屋,屋中,寧夏蜷縮著火堆旁,躺在她身邊的寧老爺子的氣息似乎越來越淡,若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沒有人會覺得他還活著。


    寧夏變得非常懼冷,哪怕江予月將厚厚的被子給她裹上,她依舊不停的在顫抖。


    江予月將火堆撥旺了些,看著寧夏道:“寧姑娘,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寧夏顫抖著點頭,她的眸子沒有絲毫的神采,就連臉色都變成了蒼白。


    江予月蹙眉,對寧夏道:“你要堅強一些,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篝火堆傳來木柴燃燒時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寧夏似乎恢複了一絲人氣,她用虛弱的聲音道:“恩人,不用安慰我了,我親眼見過我的親人以及鄉鄰得了瘟疫的死狀,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它的恐怖。”


    江予月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果斷的問道:“寧姑娘,三江城這場瘟疫最早是從哪裏開始爆發的?”


    寧夏閉上眼,似乎在努力迴想,好一會才道:“不知道,我是西江集的村民,我爺爺是西江集的赤腳醫師,這個瘟疫不是從一個兩個人開始的,似乎一夜之間,整個西江集都病了,到處都是咳嗽聲……”


    說到這,寧夏的眼神浮現了幾分懼意,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又白上了幾分。


    她似乎又看到了西江集中那一個個吐血而亡的鄉鄰……


    絕望而無助。


    江予月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緒,一如她親眼見到自己送親的隊伍被大肆屠殺,自己卻隻能驚惶而逃一樣。


    她沒有再問寧夏,而是給她倒了碗濃濃的湯藥,讓她趁熱喝了下去,至於寧老爺子……


    ……


    賀潮風正一臉嚴峻的坐在中帳。


    在他身前,趙太醫臉色憔悴,沒日沒夜的收治災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萎靡不振。


    賀潮風揉了揉隱隱生疼的太陽穴,軍中竟然也發現了感染疫毒的兵丁,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賀潮風突然有些明白了,也許,這幕後黑手的目標就是自己名下的嫡係精銳。


    大吳號稱兵甲百萬,其實真正的能征善戰之士並不多,自己麾下的兵馬,是大吳軍中精銳中的精銳,若是折了這股力量,大吳的國力起碼下降三成以上。


    想到這,賀潮風那臨山崩而不改色的心境竟然出現了幾分亂意,他有些怒道:“趙太醫,究竟查出了根源沒有?”


    趙太醫臉上的褶子全擠上了額頭。


    聞言,他下跪道:“殿下,下官無能,這疫毒一直反反複複,難以根治,下官…下官……”


    大帳中,趙太醫的臉色隨著燭光的搖曳而變,他躊躇了好一會,才垂頭而喪氣道:“下官怕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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