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雙手捏住燕宸的臉,使勁揉了揉,這才慍怒道:“匹夫之勇,你給姐姐聽著,一定要保證自身安全,另外,你將可靠的采藥人組織起來,讓他們巡守倉庫,這些人長年在深山老林中行走,一身功夫還是不錯的,知道了嗎?”


    燕宸一臉生無可戀,想要躲過江予月的魔爪,卻又怕傷到她的手,隻能任憑江予月將他的臉各種蹂躪。


    “姐,我長大了,你可不可以不揉我的臉。”


    江予月一聽,反手擰住他的耳朵,一臉怒色道:“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想造反了。”


    燕宸一聽,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江予月展顏一笑,看著壓低了身子讓自己揉臉的燕宸,心中一片溫暖,是啊,燕宸長大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髒兮兮的小乞兒了。


    時間過的真快,出了周國又快一年了。


    江予月摸了摸懷中的龍紋重環玉佩,當初逃出八皇子府時,她鬼使神差的將這塊玉佩帶了出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麽做?


    難道,僅僅是因為這是從他那贏迴來的戰利品嗎?


    ……


    賀潮風身穿山河蟒袍,披著錦繡大氅,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路,第八天之後,雲霧城已然在望,臨近雲霧城時,賀潮風拉住了韁繩,駐馬立在原地,心中生出幾分躊躇。


    再見她時,該說些什麽?


    又或是,不見?


    人就在眼前這座城中,見與不見,反而是成了最大的選擇,良久,賀潮風一甩韁繩,喝道:“駕。”


    大宛良駒揚起了馬蹄,跟在賀潮風身後的八騎同時奔馳起來,馬蹄過處,積雪四揚。


    早就候在雲霧城城門的賀北,老遠見了賀潮風便單膝跪下行禮道:“殿下。”


    賀潮風揚了揚手中馬鞭,示意賀北起身。


    賀北起來道:“殿下一路辛苦,屬下已令人備好酒席,還請殿下移步。”


    賀潮風點了點頭,翻身下馬,早有侍衛接過他手中韁繩,這一路日夜兼程,就算以賀潮風的勇武,也有些扛不住,他揮退身後侍衛,讓賀北安排好他們早些歇息後,在賀北的帶領下,進了藥安堂不遠處的一座宅子。


    待賀潮風洗漱更衣後,賀北吩咐下人將酒菜送了上來,看著滿桌油膩的肉食,賀潮風忍不住想起了江予月做的那些爽口小菜,他朝著窗外看了看,藥安堂的燈光似乎還亮著,他起身,走近窗戶,居高臨下的看著藥安堂的院子,陷入了沉思。


    賀北在心中歎了口氣,這殿下明明對側妃娘娘情根深種,偏生又要故作一副冷漠的姿態,真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許久,賀潮風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她一切可好?”


    賀北點了點頭,道:“側妃娘娘從盤下這鋪子之後,短短數月便將生意做成了雲霧城最大的藥堂,的確了不起。”


    賀潮風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滿意的表情。


    “殿下……”


    賀北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躊躇著要不要開口。


    “有話便說。”看著吞吞吐吐的賀北,賀潮風冷峻的臉色沉了下來,行伍之人,說話辦事講究個利索,賀北這番表情,著實讓賀潮風有些不快。


    賀北隻能硬著頭皮道:“側妃娘娘身邊多了個男人,看年紀似乎不大,身手頗高,看著…看著……。”


    “看著什麽?”賀潮風臉所堅冰,渾身散發著無盡冷冽。


    “看著跟娘娘很是親熱。”


    砰!


    賀潮風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硬生生的捏碎了身前的窗戶木框。


    這該死的女人,她…她竟敢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廝混,不可饒恕。


    賀潮風迴身,雙目紅赤似火,提起桌上長劍便待下樓。


    賀北連忙攔住他道:“殿下,依屬下看,此事還是調查清楚了再說。”


    賀潮風持劍的右手一橫,用劍鞘將賀北擊退在地,咬牙道:“簡直是奇恥大辱,賀北,你這個廢物,竟然連個女人都看不好。”


    說完,賀潮風便要跨過賀北身軀,領兵前去擒殺那對狗男女。


    賀北強忍劇痛,一把拉住賀潮風道:“殿下,萬萬不可,殿下此番前來可是為了大事而來,不宜在此時露了行蹤啊,再說,側妃娘娘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之人,萬一那男子是側妃娘娘的親人,殿下此去,豈不是再次傷了娘娘的心。”


    賀潮風眉宇中燃著一團鋪天蓋地的怒火,他冷聲道:“她的親人,難道周國皇室有人偷偷潛入吳國來見她?”


    賀北愣在原地,是啊,側妃娘娘可是周國公主,在這吳國哪來的親人……


    賀潮風突然又停了下來,折返到桌前,一把坐了下來,抓起桌上溫好的酒便往嘴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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