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月聽到宜貴妃如此一說,心中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哪個當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


    這宜貴妃算個通情達理的人,自己身份還沒泄露時,她絲毫不因自己的身份低賤而看低了自己,反而是力促自己成為了賀潮風的側妃。


    當自己的真正身份泄露之後,宜貴妃也不曾因為自己的出聲高貴而高看自己一眼,一切如舊,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妃能將心態修煉到這步,江予月是佩服的。


    可是,江予月雖然佩服貴妃的為人,但依舊有話不吐不快,深吸了口氣後,她緩緩開口道:“娘娘所言臣妾明白,殿下是臣妾的天,殿下好臣妾才能好,這個道理我懂,也願意去做。”


    “可,臣妾也會心累,臣妾無意爭芳於殿下身前,隻想安穩度日,可也耐不住他人的猜疑妒忌,臣妾不願勾心鬥角,為了自保卻不得不踏上這條路。”


    貴妃娘娘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移步到她身前道:“你說的這些本宮何嚐不知,但是……”


    說到此處時,宜貴妃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少許,嚴厲道:“但總歸不能逾越了去,對本宮而言,皇後娘娘就是這後宮當家做主之人,於你而言,芙婉方是皇子府的正妃,掌內院大小之事,你身為側妃當在旁協助,而非爭權奪利。”


    “本宮自認在聖上心中分量不輕,可你有見本宮去與皇後娘娘生出嫌隙嗎?還是那句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好自為之。”


    聞言江予月心裏一沉,這是宜貴妃第一次敲打自己,從她的話裏行間來看,她是想讓自己向董芙婉低頭,可是,這可能嗎?


    宜貴妃怕是忘了,這董芙婉的心胸格局如何能跟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相比,若真是這樣,也不至於做出蠢事,讓賀潮風差點受了牽連。


    江予月臉色不變,但心中卻開始暗中盤算起來,這以後不但要賺銀子,還要小心的防備著董芙婉的報複,雖說現在賀潮風暫時站在自己這邊,可這些皇子皇孫,最拿手的就是翻臉不認人,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自己還不如早早尋個繩子了解自己算了。


    如此想著,她應承道:“娘娘說的是,臣妾今後不會再逾越了。”


    這番態度讓貴妃娘娘十分滿意,她點點頭喊了一聲,賀潮風進來了,身後還跟著趙太醫。


    見到貴妃趙太醫躬身道:“娘娘,側妃娘娘來的正好,今日正好可以取血,這之後三個月取一次便可。”


    貴妃娘娘沒說話,江予月自己主動跟著趙太醫出去放了一碗血,這才被賀潮風扶著來到了偏殿。


    看見江予月臉色蒼白,賀潮風眉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你若是疼的厲害,便叫出來,我讓趙太醫給你開些方子補補。”


    “趙太醫的湯藥再多也沒有用,三個月一次,補的再多也會流失,殿下若是真的心疼了,說個笑話給我聽,轉移我的注意力也好。”


    聽見江予月這麽說賀潮風蹙眉,他一向不苟言笑,從未與人插科打諢,如今要說笑話,他是真的不會。


    “笑話沒有,不過我跟你說些我小時候的荒唐事吧!”


    聞言江予月覺得倒也可以,她與賀潮風同為皇室子女,素來生活循規蹈矩很是無聊,不知賀潮風究竟做出了什麽荒唐事,於是便來了興趣。


    “且說出來聽聽吧!”


    賀潮風迴憶道:“我吳國後宮有條鐵規,皇子不與生母同住,本宮與母妃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上幾次。此事發生在本宮五歲時,那年母妃生辰,本宮被嬤嬤帶去給母妃慶賀壽辰,到了宮殿之後,看見滿屋子的女子,本宮一時眼花,竟然認錯了人,直接喊著母妃撲進了另外一名宮妃的懷裏。”


    這故事平淡無奇,可賀潮風卻在認真的複述著,江予月心中生出一絲好奇,難得見他如此,這故事定然別有結局,於是她繼續聽他說下去。


    “當我撲倒她身上的那刻,我發現自己錯了,迴頭便見母妃眼裏的落寞,我心裏甚是難受,反身便想去到母妃懷中,可那宮妃卻將我拉著,非得要借此打趣於我,我心有不喜,便將她的記於心中。”


    “那後來了?”江予月忍不住開口問道。


    “後來,父皇來了,我滿臉笑容對父皇說,她與母妃穿一樣顏色的衣裙,東施效顰真是可笑。”父皇聽聞立刻將那宮妃的衣服給扒拉下來,斥責她今後不準與母妃穿同樣顏色的衣裳。”說到這,賀潮風停頓了一下,江予月很是不解:“這有什麽荒唐的?”


    賀潮風繼續道:“那宮妃自覺受辱,半夜一個人懸梁自盡了,我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要了她人的性命,從那之後便再也不與人開玩笑,更不會與人隨意嬉笑。”


    聽見他這麽說,江予月陷入了沉思,也許賀潮風說者無心,但江予月這聽者卻是有意。


    “殿下所言,臣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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