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在馬背上一路顛簸,江予月的大腿內側已經被磨破了皮肉,從馬上下來的時候雙腿已經痛的麻木,差點直接跪倒在地。


    她不敢去觸賀潮風的黴頭,隻能一聲不吭的硬扛著,眾人都已經拿好東西進了客棧,她拖著雙腿在最後麵慢慢挪,導致她在人群中特別顯眼。


    賀潮風在二樓雅間坐下,視野開闊,一低頭就看到兩股戰戰的江予月扶著門框磨磨蹭蹭的走進客棧。


    他皺了下眉,賀北見他臉色更難看了,朝他的視線看去,心中了然。


    “殿下,渺渺想必不習慣長時間騎馬,定是受傷了,我這就去給她拿金創藥。”


    賀潮風點頭,補充道:“拿我的那瓶。”


    掌櫃的一臉為難地捧著賬本走來:“大人,空房剩的不多了,您的屬下是否可以擠擠,湊活一晚……”


    賀北十分有眼色地安排:“大人,鎮上就這一間客棧,兄弟們擠一擠是能湊合,可是渺渺她一個婢女,不能跟我們擠,單獨一間又不合適,不如就讓她今晚在您房中伺候吧。”


    賀潮風挑眉看他一眼,不置可否,但賀北從小就跟在賀潮風身邊,知道這是同意了。


    賀北一個翻身就到了一樓,領著還在挪騰的江予月上樓,順手接過她的大包袱,拿到了賀潮風的房間。


    江予月看著裏麵精致的擺設,瞪大了眼睛問:“我住這?”


    賀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是殿下的房間,你今晚在這打地鋪伺候殿下!”


    他拿出賀潮風的禦用金瘡藥放在桌上,吩咐道:“這是殿下給你的,待會你不用出去了,飯菜我會叫人送過來的。”說完健步如飛的走了。


    江予月關上門,看著桌上眼熟的描金彩繪瓷瓶,想起上次受傷,賀潮風幫她擦的是一樣的藥,心中不由泛起暖意。


    她剛想上藥,店小二就送來了飯菜和熱水。


    為了趕路,他們一行人的衣服都已經幾天沒換了,一身汙漬,又臭又膩。


    她實在忍不住脫了衣服,泡進了熱氣騰騰的浴桶裏。


    熱水撫慰了疲勞的身心,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江予月洗著洗著居然趴著浴桶邊緣睡著了。


    天色漸漸黑了,窗戶無聲的被人從外麵打開,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個黑影悄悄翻了進來,幾步就竄上了房梁,隱入黑暗中。


    “啪嗒。”江予月手裏的濕布巾滑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聲響。


    黑影這才發現屏風後的浴桶似乎中有人,他眼中冒出嗜血的恨意,輕巧地一步步靠近,舉起鋒利的匕首就要刺下去,卻發現這是個女人,手頓時停在半空中。


    窗外的涼意透進屋子,水裏的江予月打了個哆嗦,眼看就要醒來。


    黑衣人心一狠,匕首再次舉起。


    江予月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月光照在她露出水麵的手臂上,一個奇怪的花紋清晰可見。


    那花紋是淺淺的肉色,形如羽狀,縷縷分明,既像蘭草又像蝶翅,若不是月光正好照在上麵,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黑衣人頓時大驚,這個東西怎麽會出現在賀潮風身邊的人身上?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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