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宮大宦官黑夫跟著笑了出來:


    “君上您抬舉老奴了。


    就老奴這本事。


    別說禍亂山東六國。


    就是禍亂女人都不行啊。”


    “哈哈哈哈!”


    秦候嬴霸腦海中已經想出了一個完美的驚天大計。


    等於吐露給了內宮大宦官黑夫。


    內宮大宦官黑夫給秦候嬴霸換完上衣的時候,忽然看向秦候嬴霸:


    “君上。


    您不會是想讓三公子去做這件事吧?”


    秦候嬴霸反問道:


    “怎麽?


    不行嗎?


    這個想法可是他當初自己提出來的。


    眼下趙國正好要我秦國從眾多公子中選出一個當質子。


    本君候何不順水推舟,讓天兒去施展他的大計!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


    再召他迴來。


    本君候再把秦國交給他!


    豈不美哉?”


    啪!


    內宮大宦官黑夫當即給自己臉上狠狠一巴掌:


    “老奴該死!


    沒想到隨便胡說八道了一句。


    竟然害的未來的秦候遠赴他鄉。


    請君上治罪!”


    秦候嬴霸不耐煩地擺手道:


    “行了,行了!


    別裝模作樣了。


    你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清楚。


    等一會安排本君候秘密出宮。


    先去蒙驁府邸。”


    “諾。”


    內宮大宦官黑夫表麵一臉愧疚,內心狂喜無比。


    其實他剛才所說乃是受人指派。


    至於是誰隻有他自己清楚。


    入夜。


    秦候嬴霸便裝易服,偷偷溜出侯府,去了蒙驁府邸。


    不久,蒙驁之孫蒙恬去了三公子贏天府邸。


    此時,夜裏八點。


    蒙恬、王賁、白起、司馬錯、內史騰、李信、王齕等十二武將領功受賞之後。


    紛紛迴家看望家人、長輩、親族。


    隻有三公子贏天和驚鯢在府中玩樂。


    蒙恬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在大堂之外的長亭之下找到了三公子贏天和驚鯢。


    “喲!


    蒙恬,你來了。


    快來陪本公子喝酒!”


    蒙恬走到三公子贏天旁邊後,並沒有提三公子贏天被委屈的事情。


    而是故作神秘,一臉堆笑:


    “三公子。


    您猜怎麽著?”


    三公子贏天一臉不解:


    “本公子能猜個屁。


    咱們兄弟之間,說啥說啥,有屁快放,別耽誤喝酒。”


    蒙恬看了旁邊礙眼的驚鯢,故意吊著三公子贏天的胃口:


    “三公子。


    屬下剛過來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想跟三公子您分享。


    請移駕出府邸,屬下帶你去看看,絕對有意思!”


    三公子贏天伸了個懶腰:


    “這幾天累死本公子了。


    本公子隻想好好休息。


    就不出去了!”


    蒙恬卻拉起三公子贏天道:


    “三公子!


    您不能不去!


    這件事當真有意思。


    就在附近不遠,累不到您。


    屬下進來的時候都給下人說好了。


    車輦都已經準備好了。”


    三公子贏天伸了個懶腰:


    “不去!不去!”


    蒙恬這就開始耍無賴,搞得三公子贏天不勝其煩。


    通過蒙恬與往常不同的怪異行為。


    三公子贏天立刻感覺到了蒙恬必然是藏著什麽事。


    一定要讓他去。


    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半推半就的被蒙恬拉走。


    驚鯢起身想要跟隨,蒙恬擋在中間對著驚鯢淫笑道:


    “驚鯢姑娘。


    你就不用去了。


    我帶三公子去的地方。


    你們女人去不得。


    乖乖這裏等著。”


    驚鯢立刻就不高興了,對著三公子贏天委屈道:


    “公子,你看蒙恬……”


    三公子贏天嘴上堆笑,心裏卻越發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但又不好明說,為了搞清楚蒙恬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隻能對著驚鯢命令道:


    “驚鯢!


    你就在府中等本公子。


    不礙事的。


    蒙恬咱們是去去就迴對吧?”


    蒙恬笑道:


    “是啊,是啊,去去就迴。


    不會讓驚鯢姑娘久等!


    三公子,走吧你!”


    三公子贏天一路被蒙恬推搡著出門。


    驚鯢消失在了他們身後。


    三公子贏天等於被蒙恬“挾持”到了府邸門口。


    騰龍車輦早已準備好。


    出奇的是,蒙恬居然趕走馬夫,親自趕車。


    笑盈盈地請道:


    “三公子,您就上車架吧。”


    三公子贏天歪頭笑道:


    “行!蒙恬!


    本公子今天要是看不出樂子!


    看本公子怎麽收拾你!”


    三公子贏天掀起騰龍車輦的車簾,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


    “走咯!”


    蒙恬屁顛屁顛的趕著馬車。


    不知道要去哪裏。


    車輦內的三公子贏天對躲在車廂內一角的驚鯢低聲無奈道:


    “本公子就知道你肯定要跟著。”


    驚鯢羞紅了臉靠在三公子贏天肩膀上羞澀道:


    “那我不是害怕你被世子、相國、太尉、四公子派來的人刺殺嗎?


    我保護你還不成?”


    三公子贏天無奈搖頭:


    “你保護本公子?


    罷了,罷了,跟著就跟著吧,千萬別出聲暴露自己。


    蒙恬突然找本公子,居然不是來安撫本公子的。


    想來是藏著什麽大事。”


    “驚鯢知道了。”


    驚鯢便靠在三公子贏天肩膀上一言不發,默默享受。


    蒙恬趕著車輦在三公子府邸附近七拐八拐,繞過了好幾個街道。


    來到了一處狹窄的胡同口。


    便突然停了下來。


    車輦內傳來三公子贏天的聲音:


    “到了?”


    蒙恬當時沒有說話,等過了好一陣子迴了一句:


    “三公子,車輦的車輪壞了一個。


    您等等,屬下這就給您換個新車輪!”


    然後再也沒有蒙恬的聲音。


    就好像蒙恬不在車輦附近。


    而車輦所在的周遭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


    車輦內再度傳來三公子贏天的聲音。


    三公子贏天想要搞清楚蒙恬到底搞得什麽鬼。


    抬起了一個車簾,發現是旁邊是牆。


    換了一個位置,抬起一個窗簾一看。


    他所在的騰龍車輦旁邊居然停著一個車輦。


    “蒙恬,你死哪去了?”


    就在三公子贏天探出腦袋去尋找蒙恬的時候。


    發現這個街道上空無一人,好像是個死胡同。


    好奇疑惑之下。


    眼角餘光發現了停在他車輦旁邊的車架的窗簾慢慢掀起了。


    看到了令三公子贏天十分敬畏的人。


    “君父?


    怎麽會是您?”


    另一個車輦之內正是秦候嬴霸。


    關切的看著三公子贏天歎道:


    “我兒。


    這才幾天,你瘦了。”


    三公子贏天跪拜磕頭,誠心道:


    “承蒙君父掛念。


    孩兒為國為民甘當肝腦塗地。


    自當夙興夜寐,操勞費心。


    哪比得上君父日理萬機,為一國操勞。”


    “哈哈哈哈!”


    秦候嬴霸捋著胡子笑道:


    “天兒。


    沒想到你小子越來越客套了。


    跟之前懶散紈絝的樣子一比,反倒讓為父有些不適應。”


    三公子抬頭微笑道:


    “君父麵前不敢在藏拙。


    自然以禮而待,若還似之前之態。


    豈不是掩耳盜鈴,惹君父反感。”


    “鹹陽那件事辦的漂亮!


    為父很是好奇。


    你是如何能率領一萬四千多秦軍打敗趙國、百戎五萬聯軍、斬殺和伊玄、奪取函穀關的?”


    三公子贏天這才慢慢道來。


    仔仔細細地把鹹陽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對於自己羅網之主、墨家钜子、三萬玄甲軍統帥的身份沒有泄露。


    這是安身立命之本。


    秦候嬴霸一邊點頭一邊稱妙,聽三公子贏天講完,連唿三聲:


    “妙!妙!妙!


    我兒才智勇武過人。


    就算是為父遇到了鹹陽那種事情。


    估計也是束手無策。


    你小子著實厲害。


    居然還跟墨家勾勾搭搭。”


    三公子贏天誠惶誠恐道:


    “君父。


    墨家钜子隻是孩兒的好朋友而已。


    請君父莫要多想。”


    “不!”


    秦候嬴霸擺手笑道:


    “你認識的好!


    這樣為父便可以放心了!”


    “嗯?”


    三公子贏天疑惑地看向成竹在胸的秦候嬴霸。


    “老三啊。


    你之前跟為父說你若為秦候。


    要行帝道。


    派一人禍亂六國。


    摸清楚他們的底細。


    然後各個殲滅。


    你現在還如此想嗎?”


    三公子贏天不明白秦候嬴霸為何突然說這句話。


    還以為在試探他是不是有野心想當秦候。


    趕緊解釋道:


    “此乃君父逼迫之下的戲言。


    當下華夏七國。


    自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九郢之亂之後。


    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其罪便在各地諸侯占地為王,據地自雄而爭權天下。


    若能使得天下一統。


    百姓便能徹底結束戰亂。


    孩兒並不想當秦候。


    隻是覺得行帝道方能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僅此而已。”


    秦候嬴霸擺手道:


    “天兒。


    你想多了。


    為父不是試探你。


    而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三公子贏天再度磕頭:


    “君父讓孩兒所辦何事?


    孩兒隻想享樂躺平,當一個逍遙公子。


    若是有天大的事便交給世子去辦吧。”


    “哈哈哈哈!”


    秦候搖頭笑道:


    “為父就知道你小子要這麽說。


    原本為父認為你的帝道乃是癡人說夢。


    但現在函穀關在我手。


    那麽你所說的行帝道便可實現。


    實說了吧。


    為父想立你為世子。


    你以為如何?”


    三公子贏天正好低著頭,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為難道:


    “君父不可!


    孩兒乃庶出。


    再者無心出仕。


    您是不知道啊。


    當一個鹹陽城主,就差點累死孩兒。


    更別說當日理萬機的君候了。


    請君父收迴成命。”


    秦候嬴霸不悅道:


    “為父讓你當什麽。


    你就必須當什麽。


    你怎麽還敢拒絕?


    庶出如何?


    嫡出又如何?


    此乃庸人之見!


    誰的能力強誰便能當秦候。


    這便是秦國!


    天下有多少人做夢都想當諸侯。


    你小子卻一點都不在乎?”


    三公子贏天尷尬一笑:


    “不是孩兒不在乎。


    而是當秦候他累啊。


    不僅如此。


    當一國諸侯。


    看似高高在上,尊貴無比。


    實則自絕於萬人。


    那就等於一個國家裏最為孤單的人。


    不僅要治理好國家,還要防備著所有人。


    不僅要考慮眼下的政策,還要考慮到後世的名聲。


    孩兒覺得無趣,無聊又很累。


    現在鹹陽之事已經解決。


    等孩兒迴到鹹陽便可以逍遙快活。


    豈不美哉?”


    “住口!


    你這畜生!”


    秦候嬴霸被三公子贏天的真實想法氣的直接破口大罵。


    三公子贏天低著頭嬉笑道:


    “君父息怒。


    要不然您找四弟吧。”


    “……”


    秦候嬴霸被三公子贏天又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三公子贏天也不敢再接話。


    心下想著自己硬頂撞了一波君父。


    君父生氣,必然懊惱於自己。


    期盼趕緊把自己趕到鹹陽去吧。


    可誰能想到秦候嬴霸在氣的沉默了半天之後。


    突然大笑幾聲。


    指著三公子贏天笑道:


    “哈哈哈哈!


    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以為這樣故意惡心為父。


    為父就治不了你?


    拿捏不住你?”


    三公子贏天抬起頭嬉皮笑臉道:


    “君父您是誰啊。


    怎麽會治不了孩兒。


    要不然您先迴去歇著?”


    秦候嬴霸搖晃著腦袋奸笑道: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行!


    贏天聽詔!”


    三公子贏天內心狂喜:


    終於可以讓我迴鹹陽了。


    趕緊磕頭領詔:


    “孩兒領詔!”


    秦候嬴霸慢悠悠宣召:


    “秦候霸於115年。


    將侯爵之位傳於三子天。


    即刻領詔,違令者斬!”


    三公子贏天茫然地抬著頭吃驚道:


    “啊?


    不是吧?


    君父,你這是要孩兒的命啊?”


    秦候嬴霸得意地挑著眉毛嘴角壞笑:


    “怎麽?


    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


    怎麽不囂張了?”


    三公子贏天往前一跪,趴在車窗上厚顏無恥地笑道:


    “君父。


    您這是開玩笑呢。


    對吧?”


    秦候嬴霸看著三公子贏天那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樣子。


    跟著陰笑道:


    “君無戲言。


    你覺得呢?


    嗯?


    我的好兒子。”


    “……”


    三公子贏天看著秦候嬴霸比他還無恥的樣子。


    便知道秦候嬴霸沒有開玩笑。


    嬉笑的臉瞬間僵硬。


    無奈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候嬴霸一看三公子贏天那副認慫的樣子。


    便知道已經中計。


    又壞笑著下猛藥:


    “未來的秦候。


    還不領詔謝恩?”


    三公子贏天當真懵逼了。


    躲在車內的驚鯢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公子贏天被人拿捏到這種程度。


    跟平時威風八麵、不怒自威的樣子。


    簡直就是兩個人。


    心想:


    三公子。


    終於有人能治住你了。


    要不然害怕秦候嬴霸發現她。


    驚鯢差一點笑出來。


    三公子贏天無奈地吞咽口水,不信道:


    “君父。


    您要不要玩這麽大啊?”


    秦候嬴霸突然嚴肅下來,看向別處,冷峻道:


    “你別以為為父在跟你開玩笑。


    說實在話。


    為父還想當秦候。


    可為父老了。


    雄心壯誌乃是壯大秦國。


    從沒有想過你說的那般宏圖之誌。


    行帝道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


    自當由你去施行。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


    你的能力、才智、文治武功。


    若當了一城公子實在是暴殄天物。


    你說的不錯。


    王者的心確實是傷痕累累。


    天底下最孤單的人。


    你大哥、四弟相當秦候,隻不過是想享受那種高高在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而已。


    誰才是真心為百姓。


    為父已經下了決心。


    下一任秦候,非你莫屬。”


    三公子贏天眉頭一皺,心中不悅,鼓起勇氣頂撞道:


    “那孩兒要是不答應呢?”


    秦候嬴霸同樣態度堅決,鏗鏘道:


    “你是為父的兒子。


    你沒的選。


    為父也沒的選。


    你以為為父在開玩笑嘛?


    告訴你,傳位詔書已經寫好……”


    三公子贏天趕緊磕頭,插嘴道:


    “君父。


    萬萬不可啊!”


    秦候嬴霸霸氣命令道:


    “你先別說話。


    為父給你兩個選擇。


    一,就是現在當秦候。


    二,就是借著山東六國要求秦國派一公子當質子的機會。


    你去施行你的大計。


    然後等你迴來,再當秦候。


    你現在選吧。”


    三公子贏天實在是鬥不過自己的老爹,嬉皮笑臉的試探道:


    “能不能選……”


    秦候嬴霸知道三公子贏天要放什麽屁,趕緊說道:


    “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現在選吧!


    要不然為父可以保證。


    你不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三公子贏天搖頭不停擊打車窗,痛苦道:


    “君父。


    虎毒不食子啊!


    您這是何必呢?”


    秦候嬴霸冷漠道:


    “第一。


    為父不是虎。


    第二。


    若是以前。


    為父看都不想看見你。


    第三。


    為父已經徹底領教了你的才能。


    似你這般大才若不能為我秦國所用。


    那為父隻能毀滅!


    留著也是遺禍無窮!”


    “……”


    三公子贏天無奈難過歎氣。


    秦候嬴霸心疼道:


    “天兒啊。


    為父知道你為何不想當秦候。


    你小子是活的太明白太痛透了。


    知道秦候之位看上去十分誘人。


    實際上會令人迷失自我,成為天底下最為孤獨的人。


    可秦國需要你!


    天下百姓尋要你。


    這樣吧。


    你先去趙國當質子。


    施行你的計劃。


    說實在的。


    君父目前還不讓禪位。


    等你玩夠了。


    估計為父這當秦候的癮也就過完了。


    這不是還有幾年時間嗎?


    知道嗎?


    為父做夢都想看到你說的那個場麵。


    於後世,千秋萬代,我大秦的明月,必朗照之。


    為父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


    但是想活著的時候看到那個場麵。


    贏天!


    你能替為父實現這個心願嗎?


    你能拯救萬民於水火嗎?


    你能讓秦國天下一統嗎?”


    三公子贏天本想說不能,可稍微抬頭一看。


    秦候嬴霸那激動悲愴的模樣。


    鬢角染秋,又經曆上一次幾乎要了半天命的重傷。


    曾經意氣風發、雄渾霸道的秦候嬴霸。


    如今再一細看,宛若風中的燭火。


    身為秦候,日理萬機,夙興夜寐,鞠躬盡瘁。


    他還能活多少年?


    三公子贏天一下心軟了。


    拋開權利不說。


    這是一個父親對他的殷殷期望。


    一邊是對權利之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厭惡。


    一邊是盡忠盡孝。


    三公子贏天本想拒絕。


    可秦候嬴霸給他的第一個選擇。


    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萬一是秦候嬴霸的試探呢?


    但是第二個選擇就好多了。


    一旦他去趙國當質子。


    自己多玩幾年。


    可以遠離朝堂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其中萬一有變數呢。


    到時候秦候嬴霸反悔也未可知。


    此刻要是不答應秦候嬴霸的一個要求。


    秦候嬴霸必然要嚴懲自己了。


    殺到不至於。


    其實這一切的背後。


    山東六國之所以沒有合縱攻秦。


    而是提出讓秦國交出一個公子當質子。


    這都是三公子贏天早就謀劃好的。


    在他第一次從庸城返迴鹹陽的時候。


    他已經在名為天下的棋盤上布置好了一切。


    可謂是走一步看十步。


    隻不過萬萬沒想到自己徹底暴露本相之後。


    卻會讓秦候嬴霸甘心禪讓秦國侯爵的地步。


    這是三公子贏天沒有想到的。


    心裏盤算好之後。


    三公子贏天對著秦候嬴霸行了一個大禮,嚴肅道:


    “孩兒願為天下早些結束戰亂。


    選擇第二個選項!”


    “好!好!好!”


    秦候嬴霸激動非常,滿意點頭:


    對付你小子果然不能用尋常之法。


    欣慰地看向三公子贏天命令道:


    “明日早上朝議。


    趙國使節便會提出讓我秦國交出質子。


    到時候你大哥、相國、太尉、老四必然會提議你這個眼中釘去當質子。


    如果讓你答應的太痛快。


    反而不美。


    故此,為父會出來阻止。


    讓你大哥去請你。


    這樣一切都會顯得十分自然。


    不會做作。


    外人也就無法得知你我今日商議的結果。


    你明白了嗎?”


    三公子贏天驚訝的看著秦候嬴霸:


    君父,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看樣子不是在試探我了。


    而是痛下決心了。


    看來我之前都是說的廢話。


    早知道如此,直接答應算了。


    三公子贏天磕頭道:


    “孩兒明白了!


    可是孩兒到了趙國該如何自處?


    孩兒的真實麵目您也見識了。


    是要一直這樣嗎?”


    秦候嬴霸搖頭道:


    “不!


    你就跟過去五年一樣。


    喝酒好色,遊戲人生。


    暗中為我秦國做事。


    這樣的話,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女人!


    你好色之名天下皆知。


    趙國歌姬多姿。


    盡量多玩幾個女人來掩護自己。


    這樣就絕對不會暴露了。


    不對啊。


    你都裝了五年了,


    這點事需要為父教你?”


    車輦內藏著驚鯢聞言大怒。


    心中感慨好在自己跟來了。


    要不然還聽不到秦候嬴霸對三公子贏天的教唆。


    悄悄伸出手,抓住三公子贏天的大腿。


    使勁一掐。


    三公子贏天差一點叫出來:


    這女人又吃醋了!


    三公子贏天知道自己不表明態度。


    驚鯢這個敢以下犯上的手下必然還要搗亂。


    讓他下不來台。


    故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羞澀道:


    “啊?


    多玩幾個女人?


    君父,您就不怕孩兒這身體吃不消嗎?


    照您這個說法,孩兒不得鐵杵磨成針啊?”


    秦候嬴霸捋著胡子大笑道:


    “如果人家利用美色勾引你。


    你勢必要上鉤。


    要不然人家隨便就試探出了你的成色。


    如果你小子連幾個女人都搞不定。


    還想著幹成什麽大事?”


    三公子贏天低著頭看向車輦內暗處的驚鯢攤了攤手。


    示意跟自己沒關係。


    驚鯢這才鬆手,雙手環抱,歪著頭吃醋生氣。


    三公子贏天羞紅了臉:


    “也好!也好!


    誰讓孩兒之前空留風流名。


    這要是不做點風流事恐怕都名不副實了!”


    秦候嬴霸最後嚴肅地盯著三公子贏天的眼睛嚴肅:


    “天兒,到了趙國可要改弦易轍?”


    三公子贏天亦坦誠迴道:


    “不。


    初衷無改。”


    秦候嬴霸接連問道:


    “不後悔?”


    “不後悔。”


    “吃得苦?”


    ”吃得苦。“


    “受得辱?“


    “受得辱。”


    秦候嬴霸最後鼓勵道:


    “創業三難,敗、苦、辱。


    三關能過,可望有成也。“


    秦候嬴霸最後淡然地拉上車窗簾。


    “移駕!”


    忽然,秦候嬴霸的車輦上落下一人。


    揮打著馬鞭離開。


    臨走前撂下一句話:


    “天兒!


    以你怕惹事怕麻煩的性格斷然是不會說將今天的事情出去的。


    這一點為父相信你。


    日後的秦國。


    就靠你了。


    接下來的路隻有你一個人走。


    趙國可不比秦國。


    咱們的勢力保護了你。


    好在你認識墨家钜子。


    天下三墨之趙墨人數不下數千。


    到時候就你自己的智慧和他們的保護了。”


    三公子贏天探出腦袋恭送道:


    “孩兒明白!


    請君父照顧好自己!”


    見秦候嬴霸的車輦依舊走遠。


    三公子贏天這才準備離開。


    隻不過剛規矩坐好。


    一直吃醋生氣的驚鯢狠狠地瞪了一眼三公子贏天。


    “驚鯢啊。


    你這是生什麽氣?


    本公子的為人別人不清楚。


    你還不清楚嗎?


    你跟本公子在一起五年。


    本公子可曾做過出格的事情?”


    驚鯢低聲幽怨道:


    “就是你沒做過出格的事情我才……”


    “啊?


    你說啥?”


    三公子贏天沒聽清楚,再度詢問的時候。


    車輦外,消失已久的蒙恬卻突然出現在了趕車的位置。


    “三公子。


    您跟誰說話呢?”


    驚鯢聞言,趕緊衝進了三公子贏天的懷中。


    三公子贏天無奈,隻能應付道:


    “你個混賬!


    死哪去了?


    居然聯合我君父欺騙本公子!


    看本公子迴去怎麽收拾你!”


    蒙恬趕著車輦不好意思道:


    “哎呀。


    三公子。


    沒辦法。


    君上就是這麽交代的。


    你讓屬下怎麽辦?


    您別生氣。


    大不了今晚我蒙恬陪你喝個一醉方休!”


    “這還算句人話。


    趕緊趕車!


    送本公子迴府!


    還嫌我不夠累是嗎?”


    蒙恬嬉笑道:


    “得嘞!”


    蒙恬便一心趕車,送三公子贏天迴府。


    街道暗處。


    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一個人影,聽到了三公子贏天和秦候嬴霸的對話。


    這個黑影,誰都沒有發現,包括三公子贏天、秦候嬴霸的人。


    車輦內抱著三公子贏天驚鯢,癱軟在三公子贏天懷中羞紅了臉道:


    “三公子。


    今晚你必須少喝酒。


    奴家晚上給你一個驚喜。”


    三公子贏天一聽頭都大了。


    他自從招來驚鯢作為掩人耳目糊弄別人的幫手以後。


    在人前,看似十分下流齷齪。


    實際上,五年來對驚鯢從未有過越軌之舉。


    並沒有因為自己是羅網之主而對手下施以淫威。


    當然,三公子贏天雖然風流名聲在外。


    但還是個處男。


    故而對驚鯢撩撥的話沒有多想。


    還以為要跟自己的君父一樣。


    要弄什麽幺蛾子。


    略感頭大的三公子贏天翻著白眼無奈道:


    “怎麽誰都想給本公子驚喜啊?


    沒完了啊這是!”


    於此同時。


    嬴華府邸。


    嬴華將軍自領功受賞以來。


    一直待在大堂內一個人喝悶酒。


    盯著大堂內堆積成小山裝著賞賜的箱子發呆。


    嬴華夫人覺得嬴華將軍該休息養傷了。


    上一次打敗仗留下的傷還有好。


    故而前來勸阻。


    走到大堂內,準備打開那些朝廷賞賜的財物。


    “老爺。


    該休息了。


    您這傷還沒好。


    再別喝了。”


    隨即轉頭看向了那堆成小山的財物箱子,準備隨即打開一個。


    看看朝廷到底賞賜了些什麽。


    一直發呆的嬴華將軍突然大怒:


    “不許動!”


    “嗯?”


    嬴華夫人不解地看向一驚一乍的嬴華將軍詰問道:


    “你喊個什麽?


    你這一迴可是長脾氣了啊你!


    打了個大勝仗之後。


    怎麽感覺人都變了?


    老身不就想看看朝廷到底賞賜了你什麽東西嘛。


    真是的!”


    嬴華將軍見夫人還不死心,怒斥道:


    “不許動!


    我們沒有資格接受這些賞賜!


    我們不配!


    我嬴華不配!


    你更不配!”


    嬴華夫人見嬴華將軍跟吃了槍藥一樣。


    不知道為何如此火大。


    便不再想看箱子內朝廷賞賜的財物。


    繼而走到嬴華將軍旁邊,柔聲道:


    “老東西!


    不要命了?


    還喝酒呢?


    趕緊把身上的藥換了好生休息才是。”


    “……”


    嬴華將軍沒有說話,默默喝完最後一樽後。


    對著夫人冷漠道:


    “勞煩夫人命令下人備車!


    我要去一趟老祖宗府邸!”


    嬴華夫人總覺得自己男人自打領功受賞以後整個人變得怪怪的。


    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但猜不到具體是因為什麽事。


    但想著能出去多走動走動也是好事。


    便應承了下來:


    “老東西。


    你先坐著。


    我安排好車輦以後。


    你再出來。”


    “去吧。”


    嬴華夫人退出大堂。


    嬴華將軍盯著那些朝廷賞賜的財物箱子瞬間落淚,慚愧道:


    “三公子!


    您幫我這個敗軍之將挽迴了榮譽。


    我嬴華感恩戴德。


    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一筆勾銷。


    可是相國、世子、太尉、四公子把你的功勞全部算在了我的身上。


    這讓我嬴華以後怎麽做人?


    三公子!


    我嬴華不配!


    不配得到朝廷的封賞。


    不配得到這些賞賜!


    我嬴華不配啊!


    但是我能力所能及的為你最後做一點事情!


    這樣我嬴華才能坦然的活著!


    等著吧,三公子!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傷害你了!”


    嬴華將軍自言自語的哭著。


    最後上了車輦去了老祖宗贏虔府邸。


    臨走前放下話。


    誰要是敢碰那些朝廷賞賜的財物。


    就把誰的手剁了!


    三公子府邸。


    蒙恬不好意思剛才騙了三公子贏天。


    認錯連罰自己十酒樽。


    然後又說起朝廷不公平對待三公子贏天的事情。


    替三公子贏天感到不值。


    喝著喝著竟然哭了起來。


    是越哭越替三公子贏天委屈。


    越覺得委屈,就喝的越多。


    三公子贏天倒是很聽驚鯢的話。


    就喝了幾酒樽,微醺而已。


    最後蒙恬喝的酩酊大醉,趴在酒案上睡著了。


    三公子贏天想著該讓蒙恬等十二武將跟自己的家人、親族團聚幾天。


    之前在鹹陽的時候。


    他們都辛苦了。


    故而派手下將喝醉的蒙恬送迴自己家。


    三公子贏天一看天色尚早。


    但實在疲憊。


    便迴自己的睡房去了。


    穿過長廊,走過後花園。


    三公子贏天走到自己的臥房一看。


    裏麵一片漆黑,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三公子贏天擺頭埋怨道:


    “這個驚鯢!


    居然趁著本公子喝酒偷懶。


    看我見了她如何懲罰。


    這下人幹的活,還得本公子親自動手。”


    三公子贏天便摸著黑進入了房間。


    打開火折子點亮燈台以後。


    屋內這才一片明亮。


    準備迴頭去關門的時候。


    卻看到了藏在門背後的驚鯢。


    “你……”


    三公子贏天眯著眼睛仔細觀察。


    誘惑動人的驚鯢趕緊關上了房門。


    驚鯢此時身披薄紗,一腿白絲襪,一腿黑絲襪,勉強蓋住翹臀的短裙不停擺動。


    三公子贏天已經看呆,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你這是要做什麽?”


    驚鯢低著頭羞羞答答道:


    “這便是奴家給公子的驚喜!”


    驚鯢原地旋轉一圈。


    蟬翼般的薄紗因旋轉向四周飄張。


    驚鯢嬌體夢幻般在蟬翼中若隱若現。


    好似淩波仙子空中飄。


    性感,美豔,可愛,誘惑,世人難以抵擋。


    三公子贏天吞咽了一口口水,漲紅了臉,趕緊轉過身,威嚴命令道:


    “出去!


    本公子不想看見你這樣。


    你可真有意思。


    好端端的……成何體統!”


    三公子贏天雖然義正言辭的訓斥。


    但眼角餘光忍不住刻意偷看。


    剛訓斥完,誰知道驚鯢竟然自己撲了上來。


    從後麵抱住了三公子贏天,腦袋搭在肩膀上幽怨道:


    “三公子。


    我驚鯢十二歲便跟了公子。


    至今五年過去了。


    驚鯢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公子。


    明日過後。


    公子便去了趙國。


    那趙國多姿的歌姬多如牛毛。


    驚鯢害怕公子就此忘了奴家。


    今天便想著讓公子一輩子都記住奴家。”


    隨即把三公子贏天的脖子抱的更緊了。


    三公子贏天是難受的難以行動。


    氣血上湧,感受著身後柔軟的嬌體。


    皺著眉頭搖頭道:


    “早知道今天不帶你了才是。


    本公子與君父的話都讓你聽了去。


    真是不該啊。”


    驚鯢竟然哭了出來,淚水順著三公子贏天的脖頸流了下去。


    幽怨道:


    “公子。


    今日你就從了驚鯢吧。


    你是以後秦國的君候!


    天下的主人!


    到時候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


    可以得到全天下的女人。


    可驚鯢隻要公子。


    驚鯢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


    隻求日後能在公子旁邊。


    哪怕當個妃子也好。


    絕不敢有非分之想。”


    三公子贏天無奈翻白眼,趕緊解釋:


    “驚鯢!


    你別哭!


    本公子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這不是誰配不上誰的問題。


    而是……”


    驚鯢低聲啜泣道:


    “那是什麽?


    莫不是公子不喜歡驚鯢?


    長得不入公子的心?”


    三公子贏天如實道:


    “非也!


    非也!


    你在本公子身邊五年。


    本公子自然是最喜歡你不過了。


    可你知道本公子外表浮誇好色。


    但實際上是正人君子。”


    驚鯢聽得歡喜,依舊不依不饒道:


    “三公子。


    你若不想辜負驚鯢過去五年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便從了驚鯢吧。


    少說什麽正人君子,什麽小人。


    難道正人君子就不能碰女人?


    當年的柳下惠何等的君子。


    最後不也成親了?


    如公子所說。


    如果人人都跟公子一般當什麽正人君子。


    那天下的人不是要死光了?


    陰陽調和才是自然正理。


    三公子,奴家說的對嗎?”


    驚鯢環抱著三公子贏天走到了三公子贏天正對麵,轉過頭吹滅了燈火。


    這一下,原本明亮的臥房,瞬間又變得漆黑無比。


    除了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唿吸、肌膚之外。


    就是燥熱的空氣旖旎體香。


    三公子贏天不知道如何開口。


    更不知道如何解釋。


    急的不停地抓腦袋:


    “驚鯢,怎麽給你說呢?”


    驚鯢在黑暗中靠在三公子贏天肩膀。


    抓住三公子贏天的雙手抱住自己的腰,妖嬈道:


    “公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呀。


    此間隻有你我。”


    三公子贏天沒辦法,為了拒絕驚鯢,隻能厚著臉皮道:


    “實說了。


    你一直在本公子身邊。


    你是知道的。


    本公子處男一個……不會啊!”


    “哈哈!”


    驚鯢捂著嘴噗嗤一笑,在三公子贏天耳邊吹風道:


    “驚鯢就知道公子會這麽說。


    奴家為了準備此刻。


    特意偷偷看了春宮圖學習。


    為了的就是公子身心放鬆,不費吹灰之力,更不必大費周折。


    說出來還真是羞死人家了。”


    驚鯢把頭埋在三公子贏天懷中。


    不好意思地擋住了臉。


    自己也沒有想到為了三公子贏天。


    竟然做出說出這種略感淫蕩的話來。


    “這……”


    三公子贏天聽得是麵紅耳赤。


    心中想著本該是自己的去懂得的事情。


    竟然讓一個女孩為了自己去……


    實在是難為驚鯢了。


    往日對被人高冷的驚鯢,能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三公子贏天若是拒絕了。


    恐怕還真會寒了驚鯢的心。


    再者。


    三公子贏天早就把驚鯢當成了自己的女人。


    要不然不可能留她在自己身邊五年。


    自己去了趙國,少不了要應付各種各樣的女人。


    說不好就要故意中誰的美人計。


    若是自己還是處男,什麽都不懂,那不就暴露了嘛。


    在黑暗中的三公子贏天第一次主動想要抱住驚鯢。


    猛地將隻穿著一層薄紗的驚鯢公主抱起。


    往床榻邊走去。


    難為道:


    “也好。


    為了你以後不傷你心。


    為了秦國大計。


    也隻能如此。


    本公子答應你可以。


    但是有一條!”


    歡喜不止的驚鯢在三公子贏天懷中撒嬌道:


    “我的好公子,你說。


    隻要今夜要了驚鯢。


    驚鯢什麽都答應三公子。”


    三公子贏天抱著驚鯢來到床邊,輕輕放下。


    認真說道:


    “我去趙國之後。


    少不了接觸女人。


    如果你哪天看到了本公子身邊有別的女人。


    你可不能吃醋啊?”


    驚鯢乖巧地跪在床邊,借著月光望著三公子贏天得意道:


    “這是自然。


    誰讓公子生的如此俊美,長得如此好看。


    到了趙國以後,如果連那點事都不懂的話。


    豈不是暴露了?


    公子,你說是吧?”


    三公子贏天徹底放下心中的原則和底線。


    不再糾結,不再多想。


    隻想跟陪伴了自己五年、喜歡了自己五年的驚鯢好好愛一場。


    黑暗中,三公子贏天以麻利的速度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鑽進被子。


    平時能說會道的驚鯢此時竟沒有了一點兒聲息。


    三公子贏天試探著用笨拙的雙手去撫摸驚鯢,驚鯢順從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溫軟的身體,象牙般光滑細膩的皮膚。


    他感到自己手掌上傳來驚鯢身體的陣陣顫栗,準確無誤地表達著一種渴望被愛的信息。


    他感到自己渾身開始燃燒,巨大的幸福感使他感到暈眩……


    驚鯢在他身邊吐氣如蘭,聲音幽幽地說:


    “我的公子,對我溫柔些好嗎……我有點兒怕……”


    三公子贏天抓著驚鯢的雙手進入了冥想之中。


    好似是一場做不完的夢境。


    一遍又一遍。


    在隻有三公子贏天和驚鯢的夢境之中。


    三公子贏天已經什麽也聽不見了,他仿佛又迴到戰場上。


    三公子乃是秦軍。


    驚鯢成為了敵軍。


    嬴天指揮著自己的秦隊排山倒海地向敵人掩殺過去。


    弓箭頭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哨音,在人耳邊嗖嗖掠過。


    對方軍營被燃燒時發出巨大的、橘紅色的火光。


    騎兵海浪般湧進敵陣地,短兵相接,你死我活,長劍鏗鏘,碰出點點火星。


    進攻,進攻,再進攻……


    三公子贏天這一個騎兵勇猛的攻擊。


    點燃了敵軍驚鯢的焰火激情,她好像迴到了童年。


    詩興大發的父親帶她夜遊雲夢澤。


    船至雲夢澤中心時風雨飄搖。


    她躺在烏篷船的船艙裏,感到洶湧的浪濤使脆弱的烏篷船劇烈地顛簸著。


    狂風加著暴雨一陣陣掠過湖麵。


    像無數條鞭子抽打著烏篷船,船體顛簸著傾斜著。


    時而竄起飛到浪尖上。


    時而重重地摔進峰穀底。


    強烈的昏眩中夾雜著將要解脫束縛的快感。


    驚鯢已然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忽然,暴風雨掠過湖麵,卷向黑沉沉的遠方。


    剛才還喧囂的湖麵恢複了平靜,烏篷船靜靜地隨波逐流。


    船體在輕輕搖晃,明月倒映在水麵。


    遠處又亮起點點漁火。


    後世有詩雲:


    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裏,浮光耀金,靜影沉壁,漁歌互答,此樂何極……


    驚鯢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


    就像與風浪搏擊,九死一生歸來的船員。


    像長途跋涉、筋疲力盡的沙漠遊者看見了天邊的綠洲……


    三公子贏天懷著歉意,有些懊喪地在驚鯢耳邊說:


    “真對不起,我沒經驗,這劍術一般……”


    冥冥之中,贏天化作倚天神劍,再度飛入驚鯢劍鞘之中。


    徹底合體,劍術飄然激烈,似乎勝過之前,劍法已達巔峰。


    唯有羅帳內的囈語。


    仿佛證明著剛才打鬥的激烈,三公子贏天劍術的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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