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候嬴霸動作遲緩地把頭使勁歪向四位大臣,淚水再下。


    “都來了啊。


    你們瞧瞧。


    本君候是病了。


    但是放心。


    再過幾日。


    本君候帶你們殺向函穀關。


    此刻窘態,實在丟人。


    黑夫,攙扶本君候起身。


    本君候要坐著跟老友交代一下後……”


    “事”字還沒說出來,秦候嬴霸像個將死之人一樣,委屈難舍的哭了起來。


    四位大臣心裏均想:


    君上,您都這樣了。


    就別折騰了。


    還帶著我們殺向函穀關。


    您要是先殺出那張床就阿彌陀佛了。


    內宮大宦官擦著眼淚,著急道:


    “君上。


    你稍微一動就要昏死過去。


    這要是攙扶您起身。


    那不得要了您的命啊!”


    四位大臣一聽黑夫這話,嚇得趕緊勸諫道:


    “君上,您就躺著說吧。


    我們四個老家夥。


    手腳不靈便。


    耳朵還是能挺清楚的。


    您就躺著交代事情就好……”


    “啊?你們說啥呢?”


    秦候嬴霸是越演越真。


    一想到自己從未在外人麵前表現過的樣子。


    心裏憋著偷笑。


    四位大臣趕緊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幾乎是用喊。


    整個偏殿內都是四位大臣的聲音。


    這要是往常。


    早就按大不敬之罪拖拽出去了。


    “哦。


    行,那本君候就躺著說好了。”


    秦候嬴霸放在床沿從被子裏露出的左手食指微微彈了幾下。


    內宮大宦官黑夫趕緊起身,把剛才所有從朔陽、鹹陽傳來的緊急軍報交給四位大臣閱覽。


    四位大臣神情肅穆地仔細閱讀了一便緊急軍報上的內容後。


    均表情詭異的相互對視一眼。


    瞬間得出一個結論。


    跟秦候嬴霸無二。


    就是魏國信陵君魏無忌、趙國平原君趙勝、百戎之冒頓單於三方聯手。


    以朔陽城外義渠主力作為牽製秦國大將軍贏疾所率領秦軍主力。


    利用秦國不能首尾相顧。


    想要一舉殲滅秦國。


    但是他們沒有猜到背後隱藏在秦國之中。


    為魏國、趙國、百戎之冒頓單於提供情報的那個內奸的存在。


    “到底是經常跟百戎蠻夷打交道的趙國。


    竟然兩國合兵一處,共同進犯我秦國。”


    “我秦軍主力雖然在朔陽。


    但是我秦國人經曆變法之後。


    人口眾多,農工興旺,府庫充盈,甲兵強盛,民勇公戰。


    人人皆想打仗立功,建立軍爵,改變命運。


    趙國此舉於送死無異!”


    “趙國遠來。


    乃疲敝之師。


    我秦國以逸待勞。


    又有堅城高牆。


    即便是不主動出擊。


    待對方糧草輜重消耗殆盡。


    不戰自退!”


    “冒頓單於這一招為婁煩王報仇的借口秒啊。


    本來趙國、魏國出師無名。


    這一下反倒給了充足的理由。


    不過也好。


    我秦國自變法之後。


    除了婁煩一戰。


    再未用兵。


    此刻正好利用這個機會。


    全民皆兵。


    測試一下我秦國國力!”


    四位老臣說著自己的看法和計策。


    “呆滯”的秦候嬴霸策豎著耳朵認真聽。


    四位大臣所說,幾乎與秦候嬴霸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秦候嬴霸這一次可以徹底放心。


    完全可以借病隱退蟄伏幕後。


    觀察藏在秦國高層之中的內奸。


    又可以讓四位大臣處理秦國眼下的危局。


    權利均衡,四人同時行使權力。


    不會讓其中一方做大,發生篡權的事情。


    此可謂一舉三得。


    四位大臣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同時拱手向秦候請命:


    “君上,你就說怎麽辦吧?


    咱們這一次一定要教趙軍、冒頓單於和伊玄部全部殲滅在鹹陽城外。”


    聽著四位大臣振奮人心的話。


    秦候嬴霸內心竊喜,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他不緊不慢地眨眼睛。


    好像又犯病了。


    此刻想要昏睡休息。


    一旁演戲且看戲的內宮大宦官黑夫偷偷白了一眼秦候嬴霸:


    您可真會考驗人啊!


    內宮大宦官黑夫立刻起身對著四位大臣難過道:


    “適才四位大人沒有來的時候。


    君上剛剛醒來,看了所有的緊急舉報之後。


    急的氣的吐了一口鮮血。


    這才好點。


    昏昏迷迷之際,交代老奴轉告四位大人。


    未來半月的朝政交給四位大人處置。


    若君候半月之後仍不能下床。


    朝臣依舊由四位大人主持。”


    相國甘龍、太尉魏冉聽得竊喜。


    正好可以利用秦候嬴霸權利正空的時間。


    在私底下搞搞小動作。


    為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拉攏更多黨羽。


    為日後登基秦候做準備。


    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良造張儀、犀首公孫衍。


    所有的權利恩威皆來自於秦候。


    秦候如果一旦不在。


    他們也就是唇亡而齒寒了。


    二人都是內明之人。


    總有一種內宮大宦官黑夫欺負秦候病重。


    便於弄權。


    重演昔日齊桓公小白被手下宦官餓死於宮台之中的悲劇。


    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巴不得如此。


    大良造張儀、犀首公孫衍便大著膽子向內宮大宦官黑夫質問道:


    “黑夫大人。


    請問任命四位顧命大臣。


    是君候的意思?


    還是你個人的想法?”


    內宮大宦官黑夫被這麽一問。


    一下子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


    突然有點演砸了的感覺。


    僭越之罪,他可擔待不起。


    趕緊走到迷迷糊糊的秦候嬴霸身旁,對著耳朵大聲請示。


    就是演給大良造張儀和犀首公孫衍聽的。


    “君上。


    任命四位顧命大臣。


    是不是您的意思?”


    秦候嬴霸緩慢地睜開眼,氣喘籲籲道:


    “是本君候的意思啊。


    怎麽了?”


    內宮大宦官黑夫向大良造張儀、犀首公孫衍一攤手。


    示意跟自己沒關係。


    所有的決定都是秦候嬴霸自己決定的。


    大良造張儀和犀首公孫衍不甘心地對視一眼。


    然後退下,不再說話。


    相國甘龍看著如此羸弱麻木的秦候嬴霸。


    心裏也冒出一個想法。


    反正秦候嬴霸今天好欺負。


    便向前一步,大著膽子向秦候進言道:


    “君上。


    您就安心養病。


    剩下的交給我們。


    隻不過世子參與朝政已久。


    所有大臣又心悅誠服,擁戴不已。”


    張儀、犀首公孫衍、魏冉奇怪的看著相國甘龍。


    (狀態正在迴升,一直爽會寫崩的,為細水長流,偶爾平淡一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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