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再度成為西西裏的無冕之王。陪伴在身邊的是山本和獄寺，藍波在某天突然出現，嗚嗚哇哇地大叫著終於找到你啦笨蛋阿綱你不要死哇撲進他的懷裏，也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受了多大的委屈。六道骸早不知道溜達到了什麽地方去，同樣不知行蹤的還有雲雀學長，大哥倒是聽過電話，卻一直沒見著人影。但日子一如既往地過，田綱吉甚至覺得這裏已經與原本的世界沒有區別。甚至他的夥伴們也不會像他一樣成為世界的人柱力，不老不死，陷入永恆的孤獨……等等?那是什麽?田綱吉恍惚之間想到了什麽，腦海中某個念頭一閃而過。可等他去細細捕捉，卻已經過了那個時候，再也捉摸不著。時間一如既往。這天，他做了個噩夢。滿頭冷汗地醒來的時候，正巧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田綱吉的私人電話沒幾個人有，更何況是這個點，因此他也顧不上剛才的噩夢，接了電話。“喂，這裏是田。”青年的嗓音迴蕩在房間，對麵卻久久沒有迴音。田綱吉疑惑地看了看手機，來電的一行是空號，這讓他皺了皺眉。他又喂了兩聲，對麵依然沒人迴答，隻有的電流聲，看起來信號不太好的模樣。田綱吉準備掛掉電話。可是鬼使神差的，手機拿的近了些。“喂。”對麵終於傳來了聲音，是冷淡的，成熟的，讓人不自覺想跟隨的。田綱吉愣了下。大腦中被封存的詞匯從口中吐露而出。“……reborn?”“看來還沒完全變成傻子嘛，”對方哼笑道， “笨蛋綱。”第79章 “真是一如既往地毒舌。”聽見對麵的聲音，田綱吉下意識就笑了起來。一直漂浮的，空無一物的心在這時找到了錨點，他微微歪了歪頭，打量著大拇指上帶著的指環，更多的卻是在聽對麵的唿吸。reborn的姿態如記憶中一般沉穩可靠，就連那句蠢綱也一如既往，讓田綱吉感到了安心。聽見了他的話，對麵低低地笑了起來。田綱吉甚至都不用閉上眼，就能“看見”對方現在定然已經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和還是嬰兒的那時候不一樣，成年人版本的reborn要更加神秘和帥氣，就從皮囊的角度而言，也是足以配得上“世界第一殺手”名號的皮相，更不用說加上他博學多識又危險迷人的內在，更是將小姑娘們迷得團團轉。想到自家守護者的長姐，田綱吉默默地把那個小字刪除。總之是帥氣又迷人的老師，放在故事裏怎麽也得是個人氣角色。隻是不巧是的放在他們那部漫畫裏麵，對方最多和那個“迷人” (物理)能扯上一點關係畢竟在漫畫裏麵，他沒有一米九的身高隻有一米九的氣勢，也沒有帥氣得如刀削一般的臉龐隻有軟嘟嘟的小臉，從走在路上都會被星探塞名片的bking大帥哥，變成了走在路上會被路過的愛心泛濫人類女性抱起來叫小寶寶的小嬰兒。想到這裏，田綱吉就忍不住很沒有師徒情地也跟著笑。也不知道電話兩段看著這兩個家夥說著說著就笑起來的人，是否會覺得他們彭格列的都是一群神金。對麵說了什麽。田綱吉微微偏著頭，落日如溶金一般灑落在他的棕發上，讓原本屬於人類的色彩染上一絲聖潔的神性。田綱吉麵前的事一扇巨大的彩窗，原本屬於不知道哪個外國家族的城堡，在他成為了組織的“首領”之後，成為了他的落腳地。城堡前有一大片的空地，是景觀噴泉，不知道誰那麽有興致在這養了群白鴿，田綱吉抬首的時候正巧撞見這群白鴿翩然而起，白鴿的羽翼在彩窗上落下片片陰影，像極了油畫中才有的場景。他抬起手撫摸著窗上落下的白鴿剪影，細致地聆聽著師長的教誨，就像是多年前他還是一個普通人，將老師的話語和命令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時候一樣。但其實也沒過去多久。reborn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田綱吉歪著頭，聽見對方在最後，難得地歎了口氣。“不要歎氣嘛， reborn。”他語氣親昵，活像是撒嬌一樣， “我知道的。”“是嗎?”經由電波或許在此時此刻還不僅僅是電波的阻撓， reborn的聲音都有些失真，田綱吉隻能從記憶當中挖掘對方的聲線。然而不巧是的，就在不久前，他記憶中的reborn還是矮豆丁的模樣，因為身體是嬰兒，所以說話也還是嬰兒的聲線。不僅如此，因為是嬰兒的身體，所以生物鍾也好，日常習性也罷，都變成了一個小嬰兒應有的模樣。據可樂尼洛說，像是reborn這樣從小就臭屁的家夥，在最開始其實才是最不能接受自己變成這麽一副孱弱模樣的人。隻是和不接受現實的其他人相比，他第一個接受了事實，鍛煉身體，恢複習性，重新成為世界第一的殺手。大概也是這樣。田綱吉難免胡思亂想，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當初在他短暫地成為彩虹之子，變成小嬰兒之後，自己才能那樣冷靜地接受，這大概算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我知道的。”他歎了口氣，再度重複， “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世界，我們也不應該在這裏停留，這些我都知道的。”對麵傳來reborn的冷笑。雖然早就出師，但對方這個模樣還是讓田綱吉後背一涼。他透過彩窗看向窗外，外麵的天空一如既往地藍，就像是原本世界的天空一樣。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個世界是被虛構出來的，就像是石板或者“書”一樣，這個世界也是承載在類似造物上的東西，卻並非他們所在世界那樣在時空的洪流中存在了許多年，而是人為的造物。“我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誰在操控而已。”他好聲好氣地同老師解釋自己的做法， “還有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阿武隼人和藍波我已經確定是從我們的世界來的，但是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我們那個世界的記憶，我還沒弄懂是為什麽。”教父先生難得露出了苦惱的神情。對麵的家夥卻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苦惱。“這種細節不需要考慮。”對麵道， “倒是這邊據說已經積累好些天的報表等著你看了，你還不準備迴來的話，或許哪天等不到經費的瓦裏安就上門占山為王了。”確實是瓦裏安能做出來的事。想到怎麽也進不去腦子的各種報表，和根本不帶腦子幹事的瓦裏安，田綱吉就久違地感覺到了胃疼。“這還不如待在這個世界呢。”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嘀咕的話自己都沒聽清，對麵就發出了狐疑的聲音。嚇得田綱吉趕緊說了句我知道了，匆匆掛掉電話。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那天過後很多的事情都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一樣。或許和這個世界的時間進度與他原本的世界不同有關，原本以為隻不過是世界的設定，不會涉及具體的時間流動，但事實上，從某一天開始，就像是被快速翻動的漫畫一樣，這個世界的進程也被加快了。作為其中角色他們的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和意識，對於他們而言或許過去了幾天，幾個月，幾年，對於“讀者”而言，可能隻是翻過了短短一個章節。田綱吉的直覺告訴他，操控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在這個世界之後。因此衡量之後，他遵從“尊尼獲加”的設定成為組織之主，卻怎麽也沒找見罪魁禍首。不是烏丸蓮耶。而reborn的態度也很奇怪。對方既然能聯係上自己，也就說明大概率也有了將他們帶出去的辦法。但reborn一點也沒提，話裏話外的意思，分明是讓他帶著夥伴們迴去。放在以往這也沒什麽不對，可田綱吉感到了異樣。他努力思索半晌也無果，直到迴過頭，看見不遠處的鏡子。鏡中誠實地映出了他的麵容，不是尊尼獲加，也不是彭格列十代目，而是“田綱吉”。是成為了世界基石的田綱吉。突兀地，他想起了方才的那場被打斷的噩夢。說是噩夢，著實有些大驚小怪。隻不過是一具棺材，不久前他才躺過，對於有經驗的專業人士田綱吉來說著實算不上什麽鬼故事。他躺在棺材裏，棕色的長發像是樹的根係一樣爬出黑色地棺，向外蔓延，向下紮根，與世界融為一體。田綱吉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抽離成為更高的什麽，恍惚之中，盛大又空寂的荒蕪包裹了他。年少時先祖溫柔而憐憫的話語迴響在耳畔，說是e mostra ora incisa sull''anello，指環銘刻我們的光陰。作為彭格列的首領和守護者，在他們死後，靈魂的一部分終將在指環中相聚。可當他成為世界的一角，成為所謂的彩虹之子，這份來自先祖的禮物便被收迴了。對於田綱吉來說，雖然孤獨了點，但也不是問題。可問題在於噩夢當中，成為彩虹之子的不止他一個。他珍而重之的夥伴們，同樣被世界選中成為了人柱力，成為了彩虹之子。太可怕了。於是田綱吉匆匆醒來，就接到了reborn的電話，再迴過頭，就看見了鏡中的自己。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頭浮上。……房間的一角，躺著田綱吉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