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吟吟地捏著下巴,用一種掃描儀一般的目光將麵前的青年掃視了一個遍。“不錯不錯,看來你和這具身體的契合度還是很高的嘛。”咒靈驟變科研人,探頭探腦, “怎麽樣,當人的感覺?”田綱吉:……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無厘頭。看來就是換了一個世界,對方的性格也沒怎麽變。但就看對方對自己這麽熟悉的態度,除開對方是個自來熟這種地獄笑話級別的答案,更符合這個世界的情況是的對方和悟與傑一樣,都擁有了“平行世界”的記憶。曾經和對方當過一段時間“同伴” 當然,這並不說明教父先生對這隻咒靈有什麽其他感情存在因此對對方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了解的田綱吉默不作聲地把兩個不怕死地家夥拖到了自己身後。“還挺好的。”他微笑迴答,盤算著對方到底還記得多少,並真誠地發出邀請, “你要試試嗎?”真人露出了想吐的表情:“yue”看來確實是不太喜歡人類了。畢竟對方原本就是誕生於人類的負麵情緒中的咒靈,又被同樣視人類為宿敵並以取代人類自己成為新人類為目的而奮鬥的咒靈帶大(?),對於人類的敵視情緒大概在咒靈裏麵也算拔尖。能對田綱吉這麽和顏悅色,估計也是因為田綱吉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咒靈”,在對方眼裏算是“自己咒靈”。雖說如此,麵對能一手一個人肉串的特級咒靈,田綱吉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真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啦放心,不會對你的玩具下手的。”他揮揮手,一副咱們兄弟誰跟誰啊的模樣,說著就要勾肩搭背上來, “我隻不過是正巧路過看到你,覺得好像很久沒見了……啊呀,你這是什麽意思?”火焰已經燃燒在了教父先生的額頭上。手中的火焰則是換了一個方向,化做冰晶,在咒靈觸碰到自己之前,將彼此隔絕開。田綱吉也露出笑容。“如你所說,我現在可是柔弱的人類。”他微笑說道, “咒靈和人類授受不親,漏瑚沒教過你嗎?”真人臉上笑意更深。他沒迴答田綱吉的問話,隻是伸出手,徑直向著一旁的波本抓去。“zero!退後!!”目睹這一切的諸伏景光緊張大喊,藍色的咒力向著真人發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憑空氣分辨出緊張氣氛的金發青年想都沒想就照著幼馴染的指令往後退去。真人的手像是橡膠一樣伸長,眼看就要摸到降穀零。但田綱吉也不是吃素的,身形一閃擋在降穀零的身前,魔法一般的冰晶常人隻在漫畫中看過,像是絢麗的花朵一樣迅速綻放,不過一會就消磨了空氣,阻擋在真人與降穀零之間。不僅如此,絢麗的冰晶乘勝追擊,將真人圍繞在其中。“好可怕!”真人發出怪叫,臉上的神情卻絲毫看不出感到可怕的地方,反而像是遇到了喜愛的事物,嘴角幾乎揚到耳邊, “可怕可怕可怕,就算變成人類你也這麽可怕啊!”說著已經掏出了冰晶的包圍圈,跳上了一根電燈柱,像是猴子一樣蹲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田綱吉。藍發少年眯起眼,異色的雙瞳本就詭譎,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不詳的光彩。“不愧是詛咒之王的半身。”他變魔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一根手指,正是宿儺的手指。田綱吉曾經見過許多次這種被封印起來的幹癟手指。因為來自於強大的詛咒之王,就是被封印,被貯藏,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清洗和磨礪,形狀已經變得極為可怖的手指依然具有強大的咒力,縱然被封印,也能讓靈感強的人感到不詳。可真人手上拿著的這根卻並非如此。甚至連最簡陋的封印也沒有,那根屬於宿儺的手指就這樣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當中。按理來說,像是宿儺的手指這樣強大的咒物如此不設防地暴露在空氣中,是會引來咒靈們的搶奪的。但從真人掏出手指到現在,過去了不止瞬息的時間,卻絲毫沒有四周咒靈被引誘的跡象。田綱吉蹙眉。“你做了什麽?”他冷臉問道。真人就笑了起來。“真是無情的問法。”他緩聲說道, “我可什麽都沒做啊,唔,不信你問問宿儺?”他還很俏皮。田綱吉皺著眉,手中火焰改變流向,從負到正,釋放的火焰讓他騰空而起,就要奪過真人手中的手指。然而對方卻料到了這一步。在他騰空的瞬間,將手指一拋而下。“送給你了。”他笑了兩下, “不過,就算是作為半身的你,現在也感覺不到宿儺的存在了吧?”“這是當然的,畢竟所謂的詛咒之王,早就已經成為曆史,連靈魂都不存在了。”田綱吉接下手指,緩緩飛到與真人平齊的高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然是字麵意思嘍。”真人道, “你以為你是怎麽活過來的?”他細細觀察了田綱吉的申請,在某些時候對於人類這一生物的各種情緒格外敏銳的咒靈突然露出了格外誇張的神情。他維持著雙手雙腳都扒拉在電線杆上的姿勢,脖子驟然伸長,到了田綱吉麵前。“你不會還什麽都不知道吧!”金紅色的火焰在話語尚未落下之際就燒了過去,直接燒進真人的嘴裏,讓咒靈一麵高唿燙嘴一麵把腦袋收迴了它應該在的地方。縱然說著燙嘴,但田綱吉的表情和呈現出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姿態,讓真人大笑了起來。“這難道就是人類說的兄弟情?真遺憾,我沒有這樣一個兄弟,所以我感受不到。”他不無惡意地說道, “不過作為咒靈,我送給你一點線索吧。” “這具身體,你猜猜是從哪來的?”像是來時那樣突然一樣,真人消失得也同樣突然。對方是能夠隨手將下麵的三個家夥變成一堆肉塊的特殊存在,縱然想乘勝追擊,但田綱吉也懂得窮寇莫追的道理,因此在短暫的思索後,他選擇了緩慢下落。下麵的隻有諸伏景光帶著個能看見咒靈的眼鏡,看見了真人的撤退。另外兩個家夥什麽都看不見,還在緊張地進行警惕。直到田綱吉落下,死氣之炎熄滅,周圍的冰晶緩慢融化,卻也不見液體,像是出現時那樣突然一般消失在了原地。諸伏景光皺著眉走了過來。“剛才那是……?”“特級咒靈,真人。”田綱吉按了按眉心,簡單迴答了諸伏景光的疑問。不遠處,監測到特級咒靈突然出現的輔助監督已經匆匆趕來,正巧是個熟人,伊地知潔高。降穀零和赤井秀一對視了一眼。從碰麵開始就相互看不順眼的兩人終於在此刻達成了共識,隻是還沒開口追問,就見棕發青年攥緊了手裏的東西,快步朝著那台來曆不明的黑色賓利走去。伊地知潔高已經下了車,但顯然車上還有另外一個存在,讓他沒有走過來,而是等候在原地。田綱吉敲了敲車窗,窗戶便利索地降下,露出了坐在後座的白發青年精致過頭的麵容。“喲,綱吉”正在往嘴裏塞大福的家夥絲毫沒有即將對陣特級咒靈的緊迫,見著田綱吉甚至抬了抬手,遞過來一枚草莓大福, “附近人氣超高的草莓大福,要來一個麽?”……對於一隻白毛藍眼睛的貓來說,能夠分享他喜歡的食物給某人,就說明了他很喜歡這個人。如果他的分享被拒絕,那麽壞心眼的貓貓就會偷偷摸摸地在心底的小本本上給壞家夥狠狠記上一筆,不好好哄他是不會一筆勾銷的那種。“不,怎麽也不到那種份上吧。”雖然事情很緊迫,但田綱吉還是沒忍住吐槽, “你是什麽小學生嗎?小學生都不會玩這種你不吃我給的東西我就不和你好了的遊戲吧。”五條悟……五條悟的反應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轉過身去。“總之我是生氣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哄不好的那種。”田綱吉:……鬼知道這小祖宗哪根筋不對。或者說從他想要探究這個世界的問題開始,從出現開始就一副我肯定站你這邊啦的家夥就想盡了各種辦法逃避,怎麽都擰巴著不願意把嘴裏藏著的秘密說出來。田綱吉歎了口氣,掏出了剛才真人給的手指。“我記得,你之前說那次宴會上的案件中,那隻咒靈是吃了宿儺的手指,才擁有了爆發性的力量的吧?”田綱吉將那隻幹癟的,完全沒有經受任何封印或者保存措施的手指在五條悟麵前晃過,成功看見對方的眼睛跟了過來。活像是隻見了逗貓棒的貓。有戲。田綱吉心中一定,臉上卻很擺譜,冷漠又篤定地開口。“真人都告訴我了。”“哈?”果不其然,貓的注意力驟然就被吸引了過來,神情不悅想要扒拉板子, “他一個咒靈知道什麽??”田綱吉露出神秘莫測的神情。“總歸是知道些我原本不知道的東西,例如宿儺……”他刻意地頓了頓,果不其然看見五條悟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自然,如果不是他從十年前開始就被reborn逼著學各種mafia首領必備技能,田綱吉估計也發現不了這點不自然之處。他收好宿儺的手指,趴在了五條悟的車窗上。“你或許不知道,真人和你還有傑一樣,都擁有那邊的記憶。”這個姿勢看起來十分親昵,說話的人也笑意吟吟,卻自有一種暗流湧動在彼此之間。五條悟看了田綱吉半晌。“啊是啊。”他突然像是擺爛了一樣往後倒去,神情自然地開口, “我早就知道了,不僅是那家夥,我們這邊應該有不少人都會逐漸想起來那邊的記憶,隻不過我之前沒告訴你而已。”這廝放鬆的態度實在太快,讓田綱吉有些狐疑。“是嗎?”“那不然呢?”五條悟反而反問。田綱吉便道:“那宿儺的手指是怎麽迴事?”五條悟唔了一聲。“或許是年久失修也說不定吧。”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夾帶私貨的心情, “畢竟是幾千年前的老大爺,這麽多年了就是鹹菜也足夠放臭了,更不用說他的手指吧?”聽起來似乎是有點道理的。但田綱吉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觀察著五條悟的表情,謹慎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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