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前後座之間的隔板短暫地升起來一下了,作為司機的伏特加當然知道這點……但阿伏什麽也不敢問,什麽也不敢說,難捱的兩分鍾過去之後隔板又被放了下來,但與此相對應的是後麵的氣氛徹底凝重了起來。吵架了嗎?讀大哥臉色技巧滿分的伏特加偷偷摸摸透過後視鏡看了眼他大哥,但很無奈是他的大哥的寬簷帽遮住了大哥一半多的表情,隻能看見男人冷白色的下頜和緊抿的雙唇……完蛋,看起來情況很不妙啊。雖然琴酒平日裏也是這麽一副死人臉(基安蒂語),但跟隨在琴酒身邊多年,伏特加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獨家的觀察琴酒表情的技巧。例如此時此刻,他就敏銳地發現大哥嘴角的弧度比起平日還要下垂一些,這就是大哥心情不爽的標誌之一。而坐在後座的另一個主人公尊尼獲加也並未像是往日一樣,跟個小傻子似的貼在大哥身邊。棕發青年自從變聰明之後就沒以前那麽可愛了,這時候也是如此,單手托著腦袋,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表情是很難得在尊尼獲加那張總是溫暖笑著的臉上看見的冷淡。就像是孩子一夕之間從五歲的寶寶變成二十五歲的成年人一樣。雖然心中還有對於大哥不知為何心情不太美麗的惴惴,這時候伏特加還是為他們家尊尼獲加並不存在的五歲版本的逝去默哀了0.5秒。總之,後麵的兩位心情看起來都不甚美麗。那麽多半就是吵架了。伏特加想了想,以前就算了畢竟尊尼獲加就是小傻子一個,別說吵架了,琴酒剛露出不高興的苗頭,比他還要靈敏的家夥就像是小狗一樣湊過去,不過一會,他大哥不美麗的心情就會重新遍布陽光,連帶著他這個小弟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至於現在麽……伏特加是知道尊尼獲加聰明了不少的,這個聰明似乎與組織的某個實驗有關……他對內情並不十分清楚,但更早的時候,尊尼獲加被那位先生選中參加實驗的時候,琴酒就很是生氣了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伏特加隱約覺得或許就與這個實驗有關。畢竟這次就是去見那位先生的,而這個時間點又恰恰是在尊尼獲加變聰明了之後……伏特加內心哀哀地歎了口氣,還想繼續往後看查探查探情況,剛偷偷摸摸地看過去,就被他大哥冷厲的眼神抓個正著。伏特加:!!他打了個激靈,猛地收迴目光,老老實實地繼續開車。或許是因為被琴酒瞪了,後麵的路途伏特加不僅沒再繼續偷看後麵,更是默默踩了油門,一路高速地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老派的保時捷356a駛入黑色的快速通道,在某個轉角處駛入不為人知的密道,等再開出黑暗,就是不知何處的盤山公路,一路向上行駛,終於在一座看起來很是龐大的工廠前停了下來。田綱吉抬起眼。腦海中大概能夠定位到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他推門下車,跟著琴酒進入工廠的後門。這竟然是還在運營的工廠,他們甚至能聽見機器運作的聲音,不遠處也有工人行走和交談的聲音,隻是在與這些人遇上之前,他們率先進入了地下層。地下的樓層對於田綱吉來說並不陌生。在他的世界,為了對敵以及其他原因,他在日本和很多地方建造了彭格列的地下基地,擊敗白蘭的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孩子們,就在日本的地下基地中藏身。這樣的做法在mafia當中屢見不鮮,就是掩藏在工廠也是十分常見的做法。甚至上麵的工廠多半也是組織的產業,說是進行生產作業,實際上是為了掩蓋下方的東西。田綱吉迴憶了下在地麵上見過的標語,猜測這裏是個化工工廠。這麽說的話,下麵是實驗室的可能性就是比較大的。電梯在地下負四層停止,地下建築的麵貌向他們敞開。這是一條很工科的銀色通道,上方幾乎十米一個監控頭,電梯門外有一張紅外線網,需要來人驗證身份才能消去。一行三人乍一走入這條長廊,在空曠的空間內過於響亮的腳步聲就迴響起來,田綱吉謹慎地跟在琴酒身後,沒過一會,就見到了第一扇門。門外掛著【第一實驗室】的名字,果然和他猜測的實驗室的定位差不離。門口沒過兩米,一麵巨大的透明窗就顯露在他們麵前,透過透明窗走在走廊上的人能很看見裏麵穿著白大褂的組織成員穿行在各種精密的儀器之中。他們多的是麵無表情,偶爾有人正好抬頭看見玻璃窗外的人,也隻不過是很冷漠地收迴自己的目光,仿佛外麵的人對他們而言還不如一塊豬肉重要。伏特加搓了搓手臂。“這個基地的氣溫還是這麽低。”他縮著脖子說道, “要是早一點知道我們還能準備點厚衣服,現在這麽進來……尊尼獲加你是不是有點感冒來著?”田綱吉摸了摸鼻子,搖搖頭。這個溫度對於一般人類而言確實是屬於偏低的,雖說地下本就比地麵上溫度更低,但這裏著實是有些過分,因此他猜測或許是這裏有什麽東西需要低溫儲存或者其他用處。不過對於一般人較低的溫度對他來說卻不是。畢竟他有死氣之炎。雖說是生命力量似乎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真的燒到自己,但隻要他想的話,稍微發點熱還是沒問題的。而對於他來說就算沒有特地點燃火焰,遊走在身體當中的死氣之炎依舊會養護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保持恆溫的狀態。他們一連穿過了好幾個實驗室,每個實驗室都有實驗人員遊走在其中,和第一實驗室的冷漠狀態不同,走到後麵幾間的時候就有人看見琴酒揮手打招唿了。再後麵一些,甚至有個帶著人在實驗室做實驗的組織成員特地走了出來,揚聲叫了一句琴酒。“你可是稀客。”這是一名金色短發的青年,帶著不甚美觀的黑框眼鏡,眼鏡後的雙眼眯著,是會讓初次見麵的人擔憂他是否會因此摔倒的程度。聽語氣似乎是和琴酒熟悉的家夥。田綱吉微微側了側臉,對方就扒拉著琴酒發現了他。“沒想到小尊尼獲加也來啦?”比起琴酒,他似乎對尊尼獲加更感興趣,扒拉著琴酒同他打招唿, “好久不見小尊尼獲加,你還記得我嗎?”額,那他當然是不記得的。雖然當過幾天黑衣組織的boss……但是在他的世界當中,似乎也沒這麽張麵孔。田綱吉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琴酒哼了一聲。“別打他的注意,卡慕(camus)。”他冷漠道。於是金發青年卡慕就扭過頭去抗議。“可是人家真的很在意小尊尼獲加還認不認識我嘛。”他推了推眼鏡,眼鏡反射白光,連帶著聲線也從故意為之的矯揉變得沉穩, “畢竟,要是小尊尼獲加記得我了的話,就說明我們的實驗終於有結果了……你說是吧, gin?”他定定地看著琴酒。銀色長發的男人毫無感情地和這家夥對視,過了兩秒,嫌棄地把人從自己身上拍了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道。“還是一如既往地油鹽不進啊。”卡慕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了走廊牆麵,雙手環胸懶洋洋地開了口, “但是就算是要瞞下去你也瞞不久的……boss已經知道了。”不待琴酒迴答,他看向了田綱吉。棕發青年的模樣隻要是曾經見過他的人都能分辨出,與曾經的那個隻作為“武器”的尊尼獲加的差別有多大。卡慕搖了搖手,重新掛上笑容。“下次要記得我的名字啊,小尊尼獲加。”他很高興地笑道, “我是卡慕,說不定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要見麵呢。”像是npc一樣出來刷過存在感,卡慕便收拾收拾迴到了他的實驗室。卡慕的實驗室與前麵的相比實在要大不少,儀器更多,但行走其中的實驗人員卻更少。“卡慕是近年來很受那位先生看中的代號成員。”看著尊尼獲加透過玻璃看卡慕,伏特加還記得田綱吉有個失憶的設定,很貼心地替他介紹, “以前他算是你的醫生,所以你們見過很多次。”田綱吉側過頭,斟酌著語氣,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是不是剛才應該和他打招唿比較好?是醫生呢。”看著尊尼獲加遲疑地偏過頭,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的模樣,伏特加終於找到當初奶孩子時的優越感。他的眼神都變得慈愛不少,搖了搖頭。“不,說實話,如果不是那位先生指定讓他擔任你的‘醫生’的話,這種瘋子我們最好不要接觸為好。”尊尼獲加繼續歪頭,棕瞳中流淌著純粹與茫然:“瘋子?”雖然知道這是不應該跟孩子說的事情。但伏特加忍了忍,實在沒法抵禦尊尼獲加的眼神攻擊,正準備說的時候瞥見腦袋上密密麻麻的監控,又努力忍耐了下來。“總之,不要和那家夥接觸比較好。”他囫圇說道,看著琴酒轉身離開的背影趕緊拍了尊尼獲加一下, “快走快走,別讓大哥等急了!”田綱吉頂著懵懂的臉“喔”一聲,跟在伏特加的身後往前走。離開前下意識朝實驗室中看了一眼。卡慕穿著白大褂,雙手環胸站在玻璃外。看見他,對方優哉遊哉地抬起手,笑眯眯地揮舞了下,嘴裏說著什麽,看口型,應該是“下次再見”。原本實驗室是在內部,人們透過玻璃參觀或者查看實驗室內的場景的。可是恍惚之間田綱吉甚至有種錯覺,現在被透過玻璃參觀的不是實驗室內的科學家們,而是穿行在這條長廊上的,被無數攝像頭觀察著的自己。這讓他毛骨悚然。……走廊的最盡頭,是一扇黑沉沉的大門。與銀色主體的長廊不相符的沉重黑色像是走廊盡頭的黑洞,不知道吸入了多少性命在其中。伏特加很上道地等候在了一邊,在尊尼獲加看過來的時候男人尷尬地摸了摸墨鏡。“裏麵我就進不去了。”他道,莫名有種送家裏的小朋友上幼稚園的感覺, “尊尼獲加你就好好跟著大哥進去吧,啊。”尊尼獲加看了眼前麵已經在敲門的琴酒,又看看矮墩墩很有(好)安(忽)全(悠)感的伏特加,最終不舍地點了點頭,跟在了琴酒後麵。已經完全帶上老父親濾鏡的伏特加隻覺得這一幕簡直像是小鴨子跟在鴨媽媽後麵一起去捕獵一樣(喂)。田綱吉和琴酒進入了門後。漆黑的大門後,是明亮的空間。地下原本是沒有窗戶,也沒有光的,但這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房間一樣,大窗明亮,從外照射入偽造的自然光源。一個男人站在窗邊,像是在看風景。琴酒毫不猶豫地走向那個男人,於是田綱吉亦步亦趨,在接近的時候,終於看清男人在看是的什麽。窗戶的另一麵不是牆壁,而是另一個房間。無數台屏幕設置其中,環繞著最中間的圓形屏幕塔,閃爍著白光。田綱吉眼尖地看見了方才走過的走廊和實驗室內。毫無疑問,這是監控室。聽見腳步聲在身後停頓,男人才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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