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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清脆的鍾鳴傳遞在整個城池之內,那原本有些蕭條的街道,在經過片刻的沉寂之後,頓時變得震動了起來。


    整個城池都好像翻了一個身,那種在頃刻之間爆發出來的喧鬧,一下子蔓延在了整個城池的上空。


    “嗎的,挺住——”


    北城的城門處,劇烈的摩擦聲微微響起,那牛頭人齜牙咧嘴,雙手撐著不斷落下地斷龍石上。


    “能不能……快一點……”


    它臉色漲紅,全然也微微顫抖起來,素以大力著稱的牛族,竟然也無法承受這斷龍石的重量。


    要知曉,這斷龍石乃是從黃泉時代遺留下來的老部件,不僅材質特殊,更是銘刻了一些陣法道文在裏麵,此時牛頭人覺得自己扛住的就不是一塊巨大的金石,而是一座擎天巨嶽,不斷的重壓下來。


    而在城門之外,漫天矛影籠罩著前方,轟到了那些人影的身上,但是一陣金鐵交擊的脆響不斷傳遞,卻並沒有看到鮮血橫飛的場景,顯然,兩人的施展的手段隻能將那些人影崩飛出去,哪怕雷霆閃爍也隻是起到了一絲麻痹作用,而對於不斷洶湧而來的身影,似乎有些無關痛癢的意味。


    有些震驚的倒吸了口涼氣,顏聽緊緊握著手掌坑坑窪窪的長矛,那矛尖不知道已經崩出了不少豁口,甚至細長的金屬矛身,都浮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反觀對麵那些身影,除了身上斑駁的衣甲漸漸碎裂,露出了仿佛岩石一般粗糙的體魄,並未出現太大的損傷,尤其是那些木訥的麵孔微微看了過來,更是充滿了一詭異的畫麵感。


    他注意到,那些身影的輪廓與人類無異,大多身上都包裹著一層鏽跡斑斑的甲胄,一些“人”的手裏還握著戰戈長矛之類的武器,但是那些武器早已級殘破的不成樣子,很多都是用力一揮,就會爆碎成一堆鐵碎,傾落在地麵之上。


    看著那一雙雙通紅的眸子,哪怕從刀山血海中走出的二人也是有些頭皮發麻的情緒,他們不斷揮舞的手上的長矛,湛藍色的電弧劈啪作響,形成了一片雷電之牆,將那些不知道哪裏出現的“人影”阻攔在了城池之外。


    “啊——”沉悶的怒吼聲突然在身後響起,那魁梧的牛頭人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你們兩個……在打……我就要……扛不住了……”


    見它一副青筋暴起的模樣,兩個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漸漸落下的斷龍石,燦燦的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深吸了口氣。


    隨後,一陣“滋滋”的聲響從掌心竄出,那金屬長矛變得炙白一片,在頃刻之下爆裂開來。


    無數崩碎的金屬碎片猶如蝴蝶一般到處紛飛,湛藍色的電弧籠罩著城門之外,呈扇形無差別的轟擊起來。


    整個視線之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視線仿佛在這一刻被剝離了眼球,那炙白的雷霆微微炸起,掀起了一陣磅礴的氣浪不斷四溢。


    靠著這個間隙,兩人猛地朝著後麵衝去,掠過已經落下一半的斷龍石下,那牛頭人的雙手青筋暴起,猛地大喝一聲,讓那斷龍石微微停頓了一霎那,隨後,它猛地抽出手臂,身子朝著後麵傾倒而去,伴隨著那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來,整個城門都猛地搖晃了一下。


    “嘭嘭嘭——”


    密集的沉悶聲微微響起,透過那厚重的斷龍石傳遞過來,那顏聽與秦司正大口喘著氣,蹲在城洞的之內,滿頭大汗的盯著牛頭人︰“這樣……有用?”


    “有……”微微的睜開眼睛,牛頭人翻了一個身坐起來,手臂仍然無意識的抽搐,甚至在毛孔之中,已經冒出了絲絲鮮血來︰“你們不知道……這座城池……並非想象中那麽簡單……”


    微微的咧開嘴,它劇烈的喘了幾口氣,待手臂恢複了一絲酸痛之後,它才咬著牙朗朗蹌蹌的站了起來︰“隻要放下……這斷龍石……別說那些怪物……就算眾生大能……也沒有那麽容易進來……”


    聽它這樣說著,顏聽與秦司正微微對視一眼,待幾人在內門下休息了片刻,已經能看到遠處的大批身影了。


    為首的兩人一身金甲,手持五尺長的白骨鋼鞭,待來到城牆之下的時候,頓時揮手,讓那些改弦易轍的妖魔蹬上城牆而去。


    “牛兄,你怎麽樣?”一臉嚴肅的蔡鬱壘微微走了過來,目光盯著牛頭人問著。


    那牛頭人則是搖了搖頭,手臂微微顫抖的說著︰“我沒事。對了,阿彌姑娘呢?”


    “阿彌?”


    聽到這個名字,顏聽與秦司正微微一愣,兩人稍稍眨了眨眼睛,都是露出一種意外的情緒。


    畢竟以阿彌在外麵的名號,兩人不可能沒有聽說過的。


    “阿彌姑娘先我一步前來,應該是在城牆之上。”


    蔡鬱壘這樣說著,那牛頭人則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出內門︰“走,上城牆——”


    微微抿了抿嘴唇,幾人從側翼蹬上高聳的城牆,然後在城牆的烽火台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顏聽與秦司正瞳孔微縮,忍不住微微的地低下了頭,那牛頭人去並沒有看到兩人露出的異樣,而是來到烽火台,站在了阿彌姑娘的身後。


    “阿彌姑娘,釋兄,公孫兄!”


    這個時候,釋十三與公孫長都站在阿彌身後,幾人相互打了一個招唿,都是一臉凝重的模樣


    “到底是哪裏出現怪物,怎麽會如此之多……”


    那城牆之下,出現密密麻麻猶如潮海一般的身影,黑色的洪流相互推擠,一直蔓延到了十幾裏外的地方。


    “其實,這個事情,還要怪我……”牛頭人抿了抿唇,忍不住微微的歎了口氣。


    “怪你?”眾人微微有些奇怪,就連臉色淡然的阿彌也上微微看了過來,那牛頭人忍不住老臉一紅,站在哪裏解釋了起來︰“是這樣的……”


    它將殺生成仁帶它出去,所遭遇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隨後又說了在魔雲洞遭遇了那隻魔牛,隨後陷落到地下裏的事情,但是在哪礦脈的夾層縫隙中,竟然隱藏著如此之多的怪物,還是有些超乎了它的意料之外。


    “如此說來,這些怪物早就隱匿在了地下之中,早晚也都會出來作惡,自然怪不到你的頭上……”


    阿彌倒是知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腳下這座山脈,乃是大名鼎鼎的桃止山,聯想到一些流傳下來的隻言片語,不難想象這桃止山的險惡。


    事實上,從嶓塚城被傳遞到這裏開始,城中的這些聲音一直都以為這座山脈乃是一處世外桃源,雖然有些危險蘊藏其中,但大多數生靈,都未曾將這種危險放在眼裏,它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機,才是桃芝山的真正核心所在。


    “那個家夥既然敢去那種地方,想必是難不住他的……”阿彌微微抿了抿嘴唇,目光凝視著下方的那些身影︰“何況,以他的本事,尋常之流根本難以困的住他,倒是那些散落在外界的城內修士,他們的處境,一下子就變得惡劣了起來……”


    聽她這樣說著,周遭的人頓時麵麵相覷,忍不住微微的搖了搖頭……


    ……


    ……


    於此同時,在城內的製衣局內,氣氛也也變得微微緊張了起來,在一些有序的疏導下,大多老弱婦孺拋開手上的活計,開始鑽進特製地窖內,恐慌的情緒在不斷蔓延,大家的神情大多數都有些慌張的模樣。


    似乎是這種情緒感染了靈素,她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顯得有些孤單無助。


    “呲啦——”


    一抹火光微微亮起,點燃了地窖內的一盞燭台,一名中年女子將火石放好,然後開口勸解著眾人︰“大家不要慌張,說不定是有人誤敲了警鍾,不一定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聽她這樣勸著,眾人的情緒依然沒有太大的緩解,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嶓塚城的普通人,她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自然知曉那警鍾響起的涵義。


    而且有人注意到,那管事雖然模樣鎮定,但是長裙下的雙腿,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這種細微的肢體活動落到一些人的眼裏,自然會傳染給她們一些恐慌的情緒來。


    微微抿著嘴,縮卷在牆角處,靈素抱著雙腿,靠在冰冷的牆麵上,隱約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微微傳遞了過來。


    “你們說,會不會是怪物又進了城?”被壓低的聲音微微響起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低唿聲。


    那中年管事的目光頓時看了過來,看著那說話的女子神色燦燦︰“我、我又沒說錯話,之前、之前不還是有怪物……進過城嗎。”


    這個事情中年管事當然知道,她隔壁的鄰居一家就是死在了一隻倀鬼的口中,不過眼下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讓這個多舌的女人亂說什麽話,否則人心惶惶下來,怪物還未尋常門,自己等人就已經被活活嚇死了。


    想到這裏,中年管事狠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佯裝兇巴巴的說著︰“你要是胡言亂語,我就叫巡城司的那些妖怪,將你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聽她這樣說著,那中年女子臉色一白,神色燦燦的地下了頭,雖然還想不服氣的嘀咕幾句,但是看著管事那嚇人的目光,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畢竟是製衣局內的管事,終歸是有些威懾力的。


    在這種凝固的氣氛下,地窖的聲音幾乎落針可聞,粗重的唿吸在空間內迴蕩,仿佛富有魔性一般,牽引著眾人不斷跳動的心髒。


    突然,一陣富有節奏的響動從外界傳遞過來,仿佛是窖門被人用力敲擊的樣子,這種驟然傳來的聲音,頓時讓嚇得眾人驚唿起來,有人緊緊的握著拳頭,有人臉色蒼白如紙,有人緊緊咬著唇,忍不住哭泣起來。


    靈素看著一張張麵孔,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不過,她注意到,那中年管事卻並沒有露出什麽害怕的神色,反而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不要在哭了……”有些厭惡的掃視一眼,中年管事神色冷淡,緩緩說著︰“外麵的聲音,是嶓塚府傳來的,表示已經解除了警報,我們可以迴到地麵上去了。”


    “啊——”聽她這樣一說,眾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有聽清楚。


    那中年管事歎了口氣,隻好又重複一句,這話一說完,頓時在地窖裏掀起了一陣歡喜的唿聲。


    微微爬上通往窖門的金屬梯子,中年管事打開地窖的大門,叫眾人一個個爬出來。


    那靈素跟在眾人後麵,神色有些迷惑的樣子。


    不過,這金屬梯子似乎有些年久失修了,一些落腳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豁口。


    在昏暗中摩挲的靈素,一不小心碰到了鋒利的豁口上,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劃出了一道傷口來,她微微咬著牙,借著上麵傳來的光線,微微看了看流出鮮血的手背……


    “磨蹭什麽呢?快上來!”管事的聲音在上麵響起,靈素隻好“哦”了一下,也不管滲出鮮血的手背,朝著上麵微微爬去了……


    ……


    ……


    在同一個時間段,遠在青乘山的山腳下,卻傳來的一陣稚嫩的低唿聲。


    “咦?——”


    “怎麽了秀兒?”走在前麵的小蓮微微迴過頭,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秀兒,但落到她手背上的時候,頓時微微瞪大了眼睛。


    “怎麽搞的啊?”小蓮背著竹簍,一路跑了過來︰“怎麽劃出這麽大一條口子的?”


    她手忙腳亂的放在竹簍,然後從衣服的下擺處撕下一塊紗布,小心翼翼的幫秀兒包紮起來。


    “還五百多年的妖的呢,哪兒有上一次山,就將手背劃破的妖?”責怪的瞥了秀兒一眼,小蓮微微撅著嘴︰“明知道這山上這麽多荊棘,還這樣不小心,要是在這個樣子,下次我就不……”


    “不是我弄的。”秀兒抬起稚嫩的小臉,微微打斷了小蓮的話。


    那小蓮則是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沒聽清的樣子︰“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不是我弄的。”小姑娘又重複了一遍。


    小蓮聽了愣了兩秒,然後摩擦著下巴,圍著小姑娘饒了兩圈︰“嗯,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肯定不是你弄的……”說完之後,小蓮話鋒一轉,指著山路一旁的荊棘道︰“兇手一定它!”


    她微微仰起小臉,學著蘇魚的樣子背起雙手,臉上還露出了一副“你快來誇我呀”的模樣。


    但是這次秀兒卻出奇的沒有和她打鬧,仍然有些迷糊的看著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語道︰“真的……不是我弄的……”


    ……


    ……


    ps︰本書首發,收藏、推薦、訂閱、月票,這些東西對本書很重要。


    ps2︰要過年了,新的一年裏,大家合家歡樂,心想事成,雞年大福!


    ps3︰暈,最近一直很忙,各種忙,各種亂,估計大家都是差不多,畢竟春節的時候,全國人們都一樣,不過,我一直以為,還要等幾天才過年呢!沒想到今天就是大年三十,我暈,太奧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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