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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踏足在這座小島上,我的情緒大概是複雜的,無論是小時候的記憶,還是與某個人的糾葛,這種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並不是每一件都願意想起來,但是無論是否願意想起來,曾經經曆過的東西終究難以磨滅。


    五歲那年我來到苦海,在學習修行的最初階段,其實是一次並不愉快的經曆。


    因為我沒有想過,一次來苦海的時候,修行這種東西就已經悄悄開始了。


    師父給了我一條隻能容納我一個人的小船,想在響起來,那小船倒是很想孩童的玩物,但是苦海卻不是玩物,它是一座漂浮著累累白骨的死亡之海,自然而然,那條小船連同我的身軀,像落進泥潭裏一樣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其實落水者自然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陷落的這麽慢,其實應該是師父動了手腳的緣故,但是那時候年齡很多東西並不懂得,所以隻能在苦海裏拚命的掙紮,大概想要開口唿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個時候,師父仍然麵無表情的站在水麵上,不僅沒有伸手施救,反而神情淡漠的望了過來,他大概說了一番話。至於那番話到底說了什麽,我現在大概已經不記得了。一個是年紀另一個,當時所處的環境也沒有讓我有記住可能。那番話對於師父來說似乎很重要,重要到一年前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師父曾經開口問過我,不過時間過的久了,我和很多人一樣,隻記得大概的事情,從細節方麵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麽印象的。


    迴到了彼岸島之後,師父開始正式教我修行。


    當時我很好奇,所以問過師傅,修行到底是什麽呢。


    那時候,對修行的理解大概是一種能讓自己很厲害的東西,至於到底是怎麽樣的,自己也沒有一種明確的概念。


    師傅聽了也隻是看著我,好久才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笑,嗯,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笑,很好看。


    然後他說修行,就是吃飯。


    我恍然大悟的樣子,就真的以為修行是在吃飯,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境界,大概隻是飯量吃的多少而已吧。


    師傅看著我的樣子,笑容卻緩緩的收斂了起來,他說一群螻蟻吃的飯也要分三六九等麽?既然是吃飯,當然要吃最好的飯。


    那一天,師傅告訴我,世界上最好吃的飯有三種。


    自己、天地、眾生!


    我一直對“飯”這個字一直有些敏感,大概是餓過肚子的緣故,但是這三種飯,我自然是沒有聽過的,也沒有吃過,然後我就問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吃這種飯,他聽了微微沉默,一直都沒有迴複我。


    從來到苦海那天開始,我正式接觸修行,因為島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師父,另一個是師兄,兩個人的修為都比我厲害,所以對待自身的水準,一直都沒有什麽準確的概念。


    但是師兄很敵視我,很少和我說話,哪怕見麵之後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我脾氣有些強,自然也是不願意搭理他的。


    後來有一天,師父鄭重的和我說要給我改一個名字。


    我問他為什麽要改名字。


    他的迴答有些敷衍,但是當時我卻是深信不疑的,原話什麽的大概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話中的意思,總算還記得幾分。


    他說我以後總是要行走天下的,無論是打架還是殺人,報出的一個厲害的名號,總是很漲麵子的一事情。


    那時候並沒有想太多,隻覺得師父的話似乎有些道理,然後從那一天開始,我有一個新的名字殺生成仁。


    大概也是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師父給我改名字同時,兩條冥冥之中的絲線,在那一刻已經糾纏到了一起。


    那是成年禮的那一天,師兄跑過來和我講的一番話,他第一次和我說了這麽多話,拋棄了他一貫冷冰冰的樣子。


    他說師父在多年前受過傷,大概是和一群家夥打了一場造成的,然後很多人死了,也有一些人活著。從那個時候開始,師父前麵出現了一座大山,他想到了很多辦法,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但是窮極了一切也難以打破它。


    大概是找不到方向,師父開始物色傳人了,他曾經有過一個妻子,是搶來的,那妻子乃是上古時期一名神女,也是一名驚才絕豔之輩,原本在他的設想中,以他兩人天下無雙的資質,生出來的孩童必定是一名千古人傑,後來師兄降生在了這個世界上,也的確是很出色的一個人,但與師父的設想卻還是相差甚遠的樣子。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那名神女不見了,師兄長大後也問過,師父迴答的很冷漠,他說他親手將神女殺死了。


    當時聽師兄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眼眶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我沒有安慰他,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一直看到他不哭為止。


    說不上憐憫之類的情緒,隻是從內心來講,我倒是並不怎麽信這種事情的,直到有一天,這種事情被發生在我身上之後,我才發現,這麽多年來,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他。


    他教我修行,送我到豬玀殿,讓我學會殺人,我隻能去適應,去習慣,去麻木,去重複這些東西而師兄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師父年輕的時候曾經經曆過的,我就像是另一個殺生無我,一樣去重複那些他原本就已經重複了的東西,直到


    直到認識九如之後。


    大概安逸的生活,會讓刀鋒變鈍。


    在與她相識的一段時間裏,不知不覺中,我厭倦了殺戮,厭倦了顛沛流離,甚至厭倦了曾經的過往。


    所以我打算改變一些生活習慣。


    我曾經和九如去過大荒州,一個毀在人皇手下的世外桃源。


    那裏一片茫茫大海,沉沒的大陸冒出一兩個山丘板的島礁,那島礁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當百花盛開的時候,會吸引一些彩蝶翩翩起舞,還有幾種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很漂亮的景致。


    她很喜歡大荒州,所以我們約定,有朝一日不再理會世間的種種,在大荒州蓋上幾間屋子,順便放養一群蜜蜂。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各自努力了幾年的時間,九如著手處理黃泉道的事情,打算將嫡脈傳承傳給蘇魚。但是蘇魚生性懶散,未必願意解釋這種東西,九如又不願逼她,最後隻能尋覓一名弟子,讓其接受黃泉道的衣缽。


    但是尋覓的這個弟子最終還是出了問題,這人是厲玄龜派來的人,目的就是想要獲得掌中線這麽道法的精要部分,因為這件事情,九如傳承衣缽的事情最終夭折,而她本身也遭遇了一些明槍暗箭,導致目標一直在不斷的拖延下去。


    因為這個事情,我曾經發過一次脾氣,原本,我是打算將所以牽扯進來的人一次性殺的幹幹淨淨的,但她卻不同意這麽做,也不想我在殺人,後來她尋到了一位黃泉道嫡係一脈的前輩,將黃泉道的事情徹底托付給對方,才讓我磨刀霍霍的行為無疾而終。


    在我們打算離去的前一天,冥冥之中的兩條線有些些許變化,我以推衍之法推算,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事情,但是那種如影隨形的壓迫感,卻一直籠罩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也不曾抹掉。


    大概因為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我臨時改變了路線,與九如借道天外天,打算靠著那塊奇異之地來摒棄一些不好的東西,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這種不好的預感大概來源於我師父那個名叫殺生無我的人。


    冥冥之中的氣機感應,讓我始終暴露在他的眼睛之下,他出手將截住了我和九如,將我們帶迴了彼岸島。


    那個時候,他的樣子更加冷漠了,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不知道,是因為他變得更不像往日裏的他了,還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


    仿佛一個陌生人,做出來的事情,也開始變得陌生了起來。


    那是一段不願意去迴想的東西,是一段沉澱在腦海裏的記憶,是一段始終難以磨滅的場景。


    我不知道他為社麽要這麽做,是他將我關在北海之後,曾經和我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卻沒有聽進去,也不願意去聽,他卻一直在講。


    我曾經渾渾噩噩的想過一些事情,後來靠著一些隻言片語和師兄當年和我說的東西,大概猜測到了一些因果。


    我不知道這種猜測是否正確,因為任何主觀的猜測,永遠都隻是猜測,但是這麽不妨礙我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我告訴他,如果這次我沒有在北海死掉,十年後,我會親去苦海找他一較高下。


    無論原因是什麽,大概已經沒有曾經那麽重要,隻是我沒想過,僅僅是一年後,我卻再次來到了苦海


    伸手推開大門的一霎那,神色似乎有些恍惚的樣子,楚軒站在那裏,目光微微有些迷惘。


    視線在屋子裏微微掃視一遍,沒有發現那個讓他複雜難明的人。


    屋子裏的擺設很隨意,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香爐仍然在微微燃燒著,長明不滅的的燈光依舊亮著,除了這兩種東西之外,就隻有一張蒲團放在供桌前麵,而供桌之中供奉的是一座不大的泥塑雕像。


    這是一名男子,麵貌平淡無奇,楚軒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供奉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實小的時候,這個雕像他倒是見過的,他也曾經問過,但是那個人卻沒有迴應,現在想來,被那個人擺放在這裏人,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概安逸的生活,會讓刀鋒變鈍。


    在與她相識的一段時間裏,不知不覺中,我厭倦了殺戮,厭倦了顛沛流離,甚至厭倦了曾經的過往。


    所以我打算改變一些生活習慣。


    我曾經和九如去過大荒州,一個毀在人皇手下的世外桃源。


    那裏一片茫茫大海,沉沒的大陸冒出一兩個山丘板的島礁,那島礁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當百花盛開的時候,會吸引一些彩蝶翩翩起舞,還有幾種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很漂亮的景致。


    她很喜歡大荒州,所以我們約定,有朝一日不再理會世間的種種,在大荒州蓋上幾間屋子,順便放養一群蜜蜂。


    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各自努力了幾年的時間,九如著手處理黃泉道的事情,打算將嫡脈傳承傳給蘇魚。但是蘇魚生性懶散,未必願意解釋這種東西,九如又不願逼她,最後隻能尋覓一名弟子,讓其接受黃泉道的衣缽。


    但是尋覓的這個弟子最終還是出了問題,這人是厲玄龜派來的人,目的就是想要獲得掌中線這麽道法的精要部分,因為這件事情,九如傳承衣缽的事情最終夭折,而她本身也遭遇了一些明槍暗箭,導致目標一直在不斷的拖延下去。


    因為這個事情,我曾經發過一次脾氣,原本,我是打算將所以牽扯進來的人一次性殺的幹幹淨淨的,但她卻不同意這麽做,也不想我在殺人,後來她尋到了一位黃泉道嫡係一脈的前輩,將黃泉道的事情徹底托付給對方,才讓我磨刀霍霍的行為無疾而終。


    在我們打算離去的前一天,冥冥之中的兩條線有些些許變化,我以推衍之法推算,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事情,但是那種如影隨形的壓迫感,卻一直籠罩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也不曾抹掉。


    大概因為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我臨時改變了路線,與九如借道天外天,打算靠著那塊奇異之地來摒棄一些不好的東西,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這種不好的預感大概來源於我師父那個名叫殺生無我的人。


    冥冥之中的氣機感應,讓我始終暴露在他的眼睛之下,他出手將截住了我和九如,將我們帶迴了彼岸島。


    那個時候,他的樣子更加冷漠了,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不知道,是因為他變得更不像往日裏的他了,還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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