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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舫緩緩行駛在平靜的河麵上,那船頭卻已經微微混亂起來,喧鬧的聲音止不住響起,人群在來迴走動著,有人拿來傷藥與紗布,將一名男子手臂包紮起來,那男子坐在了船頭的木箱上,麵色都已經有些微微發白了,他手臂不斷流淌著鮮血,順著手指滴在甲板上匯聚成臉盆大小的一攤,一旁還有十幾條蛇狀生物的屍體微微縮卷著,那蛇狀生物的身體已經被道法斬成兩半了,卻仍然在甲板上不斷蠕動著長滿鱗片的斷肢,發出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


    “這到底是什麽生物,是蛇嗎?”


    “有些像,但是蛇怎麽會有白色的爪子呢?”


    “不像是凡物,否則怎會有穿金裂石之力?”


    “看著到有些像龍的樣子!”


    “不、不會真的是龍吧?”


    人群圍在男子身旁微微開口說著,其中一人擺了擺手,命人將這男子送入船艙內休息“我已經派人去追前麵那條船了,等抓到那個小女孩的時候,自然就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了。”他微微握緊拳頭,臉上也鐵青一片的樣子,畢竟這些人都是被他邀請出來世家子弟,如今有人在他的畫舫內出了事情,迴到家裏的時候,自然是免不了被長輩責怪一番的。


    “那小女孩看著天真無邪,沒想到竟然這麽歹毒”人群中,氣憤填膺的聲音也微微傳了過來“剛才要不是景秀稍稍偏了偏頭,怕是整個頭部都有可能被這東西洞穿吧。”


    “這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剛才看到景秀流出的血,好像都已經微微變了顏色了。”


    “這”那畫舫的主人咬著牙,臉色更是陰沉的厲害“我去看看景秀。”他甩了甩袖子,轉身朝著船艙走去,那甲板上的一群世家子弟見了,同樣默不做聲的跟了過去,一行人進入頗為華麗的船艙之內,畫舫主人朝著隨行的郎中詢問著,那郎中檢查了一陣,才微微開口解釋了一遍,大抵上也隻是一些失血過多的樣子,那畫舫主人聽了微微鬆了口氣,畢竟隻要人沒死掉,那很多問題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哪怕迴去被長輩責罵一番,也好過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想著,他看著床上麵色蒼白的男子微微鬆了口氣,隻是陡然之間傳來的震動,卻讓畫舫都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怎麽迴事”


    道法瞬間運轉了起來,他微微穩住身子,目光朝著船艙的四周望了過去,那視野之中的場景都已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木板發出響聲,裂紋逐漸蔓延開,那河裏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撞擊著畫舫一般,他身形微微定在哪裏,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遭了,甲板上的那些屍體”


    “轟隆”


    巨大的失重感驟然襲來,整個畫舫驀然一沉,然後就是無窮無盡的河水洶湧而入,將眾人瞬間淹沒


    與此同時,另一艘船隻的甲板上也是一片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七八個男子被五花大綁的捆著,一群護衛按著刀柄微微注視著他們,祁貴在拷問一些事情,而甲板的另一頭,秀兒委屈的撅著嘴,正在和蘇魚開口解釋著什麽事情,小蓮雙手絞在一起微微聽著,那蘇魚若有所思的扭過頭,目光凝視著那被綁起來的幾名男子,連一雙秀眉都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那東西真的有那麽厲害?”她又看了一眼秀兒問著“你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生物嘛?”


    “呃龍魚啊!”秀兒眨了眨眼睛,這樣開口說著。


    “秀兒。”蘇魚的神色微微有些認真“我雖然未曾見過龍魚,但記載中龍魚隻是尋常的物種,並沒有剛才你說的那麽厲害啊。”


    “那東西”秀兒仰著頭,微微想了一陣“就像你說的那樣的,長長的,長得像龍一樣,還有爪子呢。”


    “聽著,到真的有些像龍呢。”一旁的小蓮微微開口說了一句。


    蘇魚瞥了一眼小蓮,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然後那些人就認為你故意在竹簍裏放了什麽東西,所以才派人來抓你咯?”


    “嗯嗯嗯,就是這個樣子的。”秀兒點頭這樣說著。


    “小姐,那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小蓮聽了攥緊了小拳頭,對著蘇魚咬牙說著“自己搶了秀兒的竹簍不說,竟然還怪我們秀兒蓄意傷人,這天下間,哪還有這種道理嘛!”


    “那群人的確有些過分了些。”蘇魚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秀兒的頭發“真不該讓你去撈什麽龍魚的,好在你自己沒出什麽事情。”


    “不過小姐,這洛河裏怎麽會有那種東西呢,往日裏好像沒有聽說過呢?”


    “也許”蘇魚遲疑道“那東西比較稀少吧,平日裏沒有被人發現,秀兒怕是也碰巧撈上來的。”


    “才沒有呢。”秀兒出言反駁“那河水裏麵,有好多那種龍魚呢?”


    “好多?”蘇魚和小蓮皆是微微愣了下。


    秀兒點了點頭,伸手指著船尾“是啊,那龍魚一直跟著我們的船,好像沒有打算離開的樣子,嗯,就連現在船的後麵也是跟了許多呢。”


    “現在!”


    蘇魚麵色微變,連忙走到船邊處,朝著後麵的河水下麵望了過去,不過河麵雖然風平浪靜,但卻根本看不清河內的一些東西。


    “秀兒,我們船後真的有你說的那種“龍魚”跟著嗎?”


    “真的呢,秀兒不說謊的。”


    微微沉默了片刻,蘇魚又開口問了句“那“龍魚”的數裏很多嗎?”


    “密密麻麻的,根本數不清呢。”


    “這麽多”微微咬了咬銀牙,蘇魚想了一陣,最後走到了祁貴麵前“祁管事,想辦法將船靠在河邊,我們要迅速上岸。”


    “小姐,您是認真的?”剛才那番話,蘇魚他們並沒有避及祁貴,他自然聽到事情的原委,但卻對秀兒這種小孩子的話抱有一些疑慮,畢竟不知道秀兒的跟腳,怕是認為小孩子說話誇張些,事情未必會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


    “祁管事”蘇魚深吸了口氣,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立馬叫所有人上岸。”


    “呃明白。”


    少見蘇魚這副模樣,那祁貴微微愣了下,卻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吩咐水手降下船帆,這個時候,靠在船邊觀察水裏麵的動靜的小蓮突然叫了起來“小姐,你快來看啊”


    蘇魚扭過頭,立馬朝著小蓮的方向走了過去,視線順著她手指指著的地方看去,那後麵的河水竟然掀起了數十米高得巨浪,朝著船舶這個方向洶湧而來“這又是怎麽迴事?”她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色,卻沒有發現什麽暴風雨之類的征兆在裏麵。


    “蘇姐姐,那河裏麵有東西。”秀兒突然開口說著。


    “有東西?”蘇魚看著她“是龍魚嗎?”


    “比龍魚還要大呢。”秀兒伸手比劃了一下,小臉仰起來說道“像大山一樣。”


    “大山?”蘇魚微微瞪大著眼睛,突然朝著後麵喊去“快調轉方向,朝著岸邊開”那祁貴顯然也看到後麵的場景,迅速指揮著眾人調轉方向,不過,這洛水的河麵寬廣,距離岸邊足有四五裏之遠,岸邊在視線之中也隻是一條淺淺的黑線。


    “吼”


    仿佛是幾種野獸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震耳發聵的聲音傳遞過來的時候,整個河麵上都驀然一頓,那巨浪卻突然拔高,猶如排山倒海般潰壓了下來,數百米的距離瞬息而至,整個船隻在巨浪的潰壓下驟然碎裂開。


    這一切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魚身子搖晃了下,卻還是咬著牙抓住秀兒和小蓮,想要破開巨浪飛向半空,但是那巨浪卻攜帶著恐怖的力道壓蓋下來了,她的身形霎那間被巨浪拍落,連同小蓮與秀兒一同落到了冰冷的河水裏。


    “小蓮”伸手將臉上抹了一把,蘇魚伸出腦袋,在四周到處打量“秀兒”她放生大喊,但是周遭都是不斷洶湧的巨量,一道漩渦已經在河水中央生成了,那巨大的吸力從漩渦之中傳來,她身形被緩緩吸納了過去,哪怕運足道力掙紮了一陣,卻絲毫沒有減緩多少的樣子。


    就這樣微微掙紮了片刻,一隻巨大的黑影突然撞了過來,仿佛一座山嶽般厚重,那蘇魚深陷漩渦之內,根本躲避不及,腦袋猛地撞到了一處堅硬的物體之上,頃刻間,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便徹底的駛去了意識


    半個時辰之後,那破碎的木板在河麵上靜靜的漂浮著,一行人馬來到岸邊,看著那河中的場景微微皺了皺眉。


    “人呢?”陳詔言站在那裏,目光凝視著河麵上的木板“怎麽迴事?”他扭頭看了一眼左希夷“船沉了?還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麽多人“盯”著那條船,互相皆有顧忌,未必敢盲目出手。”左希夷看了看四周,突然將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處山包上“嗯?”那裏同樣站著兩名男子,雖然距離較遠,但是這副並不遮掩的樣子,好像是在邀請兩人過去見麵一般。


    “師兄?”陳詔言上前走了一步,看著哪裏微微眯了眯眸子。


    “無妨。”微微擺了擺手,左希夷笑著說“我們過去看看。”


    吩咐手下留了下來,兩人朝著那邊飛快的略了過去,那山包上的兩人也起身相迎,雙方在距離河岸邊不遠的幾顆樹下微微落了下來。


    “左師弟,陳師弟,好久不見啊。”說話的男子身材消瘦,氣質儒雅,兩人微微凝視了他片刻,都是微微一愣“王遠之?”


    “你竟然沒死?”陳詔言看著他,神色微微有些驚訝。


    “將死之人,不死也沒有了。”王遠之笑著說道,神色卻甚至灑脫。


    “那這位是”左希夷盯著一旁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微微開口問著。


    “這位是連師兄的兒子,地獄門郭鬆陽。”


    “連放?”瞳孔突然收縮,陳詔言瞪著郭鬆陽,微微冷笑了一聲下“連師兄改頭換麵倒是徹底,連祖宗的姓氏都特麽的不要了呢?”


    “嗯?”身形如鐵塔的郭鬆陽眯了眯眸子,腳步卻下意識的邁了出來。


    “誒”王遠之微微擋住了他,那邊左希夷也拽住了陳詔言的袖子,微微皺了皺眉“不要衝動!”


    “左師弟說的有理,你們兩個有什麽恩怨,最好也要等到事情處理完再說。”


    “有什麽事情要處理的?”陳詔言笑了笑問。


    “那條船失蹤的事情。”王遠之迴答說。


    “呃”笑容收斂,陳詔言認真的看著他“你知道這事情?”


    “嗯,親眼所見。”王遠之點頭說。


    “哦?”陳詔言和左希夷對視一眼,都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這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們來的稍晚一些,可能並沒有見到剛才那種場景”王遠之神色認真的說道“這河裏麵有一隻怪物,將船隻掀翻,裏麵的所用人都被河水卷走了。”


    “看來,那怪物很厲害?”左希夷開口說著。


    “的確。”王遠之深吸了口氣“在這洛水兩岸,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兩人也在暗中出手,卻絲毫破不開那水幕,眼睜睜的看著那怪物用河水將一船人卷走。”


    “哦?”左希夷看著他,微微眨了眨眼眶“王師兄可知道那怪物是什麽模樣?”


    “看不清晰。”他搖了搖頭“那怪物全身沉浸在河水之中,隻是微微隱隱約約看到一點影子,不過,僅僅是這一點影子,就堪比一座山峰大看樣子,很有可能是一隻上古異種。”


    “上古異種?”微微念叨了幾下,左希夷又問“王師兄是想邀我們師兄二人,一起想辦找到船舶的那人嗎?”


    “不錯。”王遠之點了點頭“那怪物非同小可,絕非我們一人之力就可以對付的,尤其讓道宗的傳承斷送在了那畜生手裏,還不如我們聯手,奪迴黃泉印。”他看了一眼微微冷笑的陳詔言“至於當年陳師弟和連師兄的恩怨,等我們奪迴了黃泉印,開啟了道宗傳承,到時候你們打生打死,自然沒有人會去管你們。”


    陳詔言眯了眯眸子,扭頭看了一眼左希夷“師兄”他目露寒光。


    “詔言”目光看了過來,左希夷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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