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也不是戴著口罩的漂亮護士,而是我自己店裏熟悉的老舊吊燈。


    當我醒來的時候,白斬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對問我道:“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


    我此時感覺口幹舌燥,好像很多天沒有喝水一樣,急忙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全都喝了下去,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又再次活過來一般。


    我問他昏迷了多久,他告訴我說我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有點不敢相信。


    等我緩過神來,稍微一動,感覺渾身酸痛無比,我撩開衣服一看,身上這青一塊那紫一塊,簡直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我問白斬在我昏倒之後是誰把我們背迴來的,白斬苦笑一聲說他也不知道。


    我現在心亂如麻,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迴想起來一天之前的那個夜晚,就好像做了一個時間非常長的噩夢一樣。


    白斬的麵色很不好,他傷的比我還重,我問他怎麽樣了,他擺擺手說沒事。


    我打開電視,轉了幾個頻道,發現並沒有關於那一天工地大火的任何新聞,我不由得有些納悶。


    按理說那天夜裏死了那麽多工人,又發生了大火,不應該沒有動靜才對,這是怎麽迴事?


    空曠的空地上一夜之間出現那麽多的幹屍,這新聞怎麽也一點都不報導,要說這種事都應該會驚動上麵了。


    我暗自搖了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我昏迷之前,情況突變,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蒙麵人本來有機會下手,但是關鍵時刻為什麽又逃了?到底是誰救了我們?難道,在我們周圍除了那個黑衣人之外,還真的隱藏著其他人?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那個棺材裏麵的東西,那個蒙麵人到底從棺材裏拿走了什麽?那副棺槨上的圖案,那個似魚非魚的東西到底代表著什麽呢?白斬見到那個圖案之後為何會驚慌失措?


    然而,這一切我想了半天始終想不出答案,也沒有人會和我解釋這一切。


    在我的店裏歇息了一上午,我和白斬來到六爺的店裏,這老頭子倒是自在,我們去的時候,六爺正端著一個紫砂壺在門口的太師椅上曬著太陽。


    我們進了屋,將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和六爺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六爺沉默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


    隻見六爺掐著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了一陣煙,緩緩說道:“那個蒙麵人先是在那個蜻蜓點水穴布了一個聚煞局,讓棺材裏屍體起屍,然後利用白僵吸引你們這些人的注意,自己卻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偷偷拿走了棺材裏的東西,又想將你們殺人滅口。”


    說道這,六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個人想必應該還會奇門之術,而且殺人不眨眼,說實話,這樣的狠角兒六爺我在這行混跡了一輩子也不曾見過幾個,很難猜測他的身份,恐怕來曆不簡單!”


    我聽到這,就問:“六爺,這個蒙麵人幹出這種事情就不怕掉腦袋嗎?他就不怕被人抓住?”


    六爺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冷哼道:“孺子不可教,你想想,這種人手底下不知道沾著多少條人命,能活到現在能沒有個保命的法子嗎?說不定,這件事兒的後邊還不止他一個人!”


    我一下子驚在那,想不到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人存在,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報複心極強,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一般都是斬草除根,他似乎知道我和白斬的底細,這樣的話恐怕迴過頭來會找我們的麻煩,想到這我的冷汗不由得就下來了。


    六爺磕了磕煙灰,然後看著白斬說道:“白小子,你說那個人似乎認識你的師傅是吧?”


    白斬點了點頭,迴答說:“是,那個蒙麵人親口說認識家師,但是在不久之前,家師已經仙遊了,所以…;…;”


    六爺點了點頭,道:“這樣啊,看來要想查清楚這個人的來曆恐怕難嘍,六爺我猜測,這個蒙麵人十有八九可能和會道門有關係,除了會道門六爺我實在想不出能幹這種事兒的人了!”


    我一愣,急忙問道:“會道門?那是什麽?”


    白斬看我不明白,耐心的和我解釋了通,我這才明了。


    原來所謂的會道門並不是指一個門派,而是指一個團體。


    這會道門亦稱道會門、會門道、幫會道門等等。是指以宗教異端信仰為紐帶的民間秘密宗教團體,因多以教、會、道、門取名而簡稱“會道門”。按照現今的流行說法,是指會、道、門、教、社等封建組織的合稱,帶有貶義色彩,其實說白了就是邪教。


    傳說會道門裏麵的人各個會一種邪術,有厭勝之術,有養鬼之術,養屍之術等等聳人聽聞的奇術,而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有木匠,有泥瓦匠,有藍道,有算命先生,江湖術士,這些人無一例外,被正道稱為旁門左道之徒,而他們所掌握的種種邪術一般稱為左道之術,意思就是旁門左道,不入大道。


    會道門曆史悠久,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元明時期,那時候會道門被稱為“左道亂正之術”、“妖黨”,有邪民之說。


    會道門正式出現則是在明末清初以後,到了近現代時期,其門派數量與日俱增,相互融合,混同共生,甚至有了教門,教條,即稱“會”又稱“道”,比較出名的如天教,又稱先天道,黃天道,也叫中華道德總會…;…;久而久之才有了“會道門”這個統一的名稱。


    但是這裏追根溯源,恐怕要說到曆史上最為著名的一個教派,白蓮教!


    這個大家想必都沒有聽說過,但是電影裏會時常出現,那些白蓮教徒刀槍不入,銅皮鐵骨,端的是厲害無比,他們這些人向來都打著誠信修道,祛病成仙的幌子來壯大組織,愚弄世人,在當時可謂是禍害了不少老百姓。


    我了解一番之後,就問六爺:“按六爺您的意思這個蒙麵人就是會道門裏的人,這會道門不是早就被消滅了嗎?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這種人存在?”


    六爺看了我一眼,然後道:“不管在什麽時候,這種不學無術之輩多多少少都會存在,而且當時清理會道門,有一些餘孽漏網並不奇怪,這些人身懷旁門左道之術,幹一些有違天道常理之事,邪性的很,話說你小子現在也算是個不學無術之輩,到時候再遇上那蒙麵人可別被策反嘍!”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嚷道:“在您眼裏我怎麽就不學無術了,咱可是有道德,有理想,有抱負的三有好青年好吧?”


    這時候白斬接話道:“那個蒙麵人不光懂風水,還懂得奇門秘術,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說道:“咱們也甭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了,小爺我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還敢再迴來殺人滅口不成,總之這個煞星走了就好,咱也別多管閑事了!”


    六爺看了我一眼,道:“光天化日?哼哼,小子,我告訴你,那幫人如果真想殺一個人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別的不說,那所謂的厭勝之術就能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去見閻王,依六爺我看,與其防著別人倒不如主動出擊!”


    我張了張嘴,道:“您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也看見我和白斬的模樣了,要不是運氣好有高人相助,我們倆就算加起來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六爺瞪了我一眼,罵道:“你小子怎麽這麽不開竅,這次你們是輸在江湖經驗上和實力上,你爹不是給了你一本什麽茅山術嗎?到時候你學會了還怕個他!”


    提起這茬,我恍然大悟,然後幹笑了兩聲,迴想到那一晚白斬教我的掌心雷,那東西的威力簡直就相當於手榴彈啊,我當下急忙找我爹的那本冊子。


    白斬這時忽然開口道:“當時我們倆能活著算是很幸運,但不知道是哪位前輩救了我們卻又不現身!”


    說到這,我也想起來,那個蒙麵人當時退走肯定也知道附近有高人,但是這個高人又會是誰呢?


    我猜來猜去,目光落在了六爺那張老臉上,難道…;…;會是他?


    六爺看我眼神閃爍的盯著他,他又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罵道:“六爺臉上長花了,看我做啥,六爺要是有那本事還在這賣紙人?我都多大年紀了,黃土都埋半截的人了,實話告訴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救你們的人不是六爺我,發現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在店門口兒躺著呢,你小子還光著屁股!”


    我看六爺半天,感覺這老家夥不像是在撒謊,既然人家不想現身就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人家好心救了我們,這事也就不用再猜下去了,隻要知道這人對我們沒有惡意就成了!


    說到這,我又問:“那六爺依你看,我們哥倆現在該怎麽辦?”


    六爺摸著山羊胡,老神在在的說道:“想知道嗎?去給六爺我倒杯水!”


    我心說你丫的還擺上譜了,但是無奈,我隻好給這祖宗倒了一杯水。


    六爺呲溜呲溜的喝了兩口水,對我和白斬隻說了四個字:“守株待兔!”


    我聽完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說道:“您想了半天,合著就是這麽個餿主意,得嘞,您還不如說讓我們哥倆買兩副棺材板子等死好了!”


    我剛說完,六爺揚手又是一腦崩,疼得我吸了一口涼氣。


    他又罵道:“你小子傻啊,誰讓你跟人家死磕了,你不會找人啊!”


    我和白斬都楞了一下,我急忙道:“您這開玩笑呢吧,誰會管這事?”


    六爺嘿嘿一笑,道:“別人會不會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個小子能管!”


    我又問:“誰啊?”


    六爺反問我們,說:“你們難道就不奇怪,那天夜裏死了那麽多人,新聞裏居然一點都沒提!”


    我說:“對啊,我也正納悶!”


    白斬這時候突然一抬頭,目光閃爍,好像想到了什麽,驚異道:“六爺的意思難道是…;…;”


    這時候六爺緩緩起身,說:“該說的六爺我可都說了,行不行就看你們倆了,到點了,六爺該打麻將去嘍!”


    這老頭說完,直接就出了門,屋子裏隻剩下我和白斬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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