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京離開別墅後,一路開車返迴市區。


    一條街道前。


    韓度京猛地一踩刹車,把車停在路邊,陷入沉思。


    永鑫精工在慶州市根深蒂固,想調查這樣的龐然大物必須小心再小心。


    否則誰也不清楚,會不會有人為了錢而向永鑫精工舉報自己。


    想著想著。


    韓度京眉頭皺成一團,接著大腦高速轉動,腦海中不斷浮現一張又一張麵孔。


    不知過了多久。


    韓度京神色一正,掏出手機撥打號碼。


    他在慶州警界混了這麽久,好歹有一些信得過的朋友。


    幾十秒後,電話接通。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


    “咦,韓度京?你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老馬,今晚有時間嗎?”


    聞聲。


    老馬調侃道:“怎麽,你這摳門的家夥要請我吃飯?”


    要知道自從韓度京的老婆患癌後,為了錢能省則省,每次出去都由朋友付錢。


    不過大家知道韓度京的情況也不計較。


    韓度京笑著道:“沒問題,今晚我請客!”


    老馬一愣。


    “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竟然要請客?”


    韓度京點點頭。


    “沒錯,今晚八點老地方,不見不散。”


    老馬未拒絕。


    “那好,今晚八點見,你小子準備好錢就行!”


    ——


    另一邊。


    別墅內。


    送走韓度京不久。


    鈴鈴鈴.


    鈴聲響起。


    李在華拿起手機看向來電顯示,隨即按下通話鍵。


    崔新陽的聲音傳出。


    “廳長!”


    李在華笑著道:“新陽,你是不是收到消息了?”


    崔新陽恭敬的迴答。


    “是的廳長,下周星期二報道,到時候還請多多關照!”


    話剛說完。


    李正忠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廳長,還有我,請您多多關照!”


    李在華笑了笑。


    “放心好了,你們是我的老同學,我不關照你們關照誰。”


    “謝謝廳長,下周二見!”


    “謝謝庁長!”


    ——


    時間過的飛快。


    一晃眼暮色降臨。


    晚19:40分。


    慶州市。


    一家小酒館前。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路邊。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推開車門,邁步而下。


    此人正是韓度京的朋友老馬,真名馬周文,曾經前川東派出所所長,現任慶州警署強力課課長。


    叮鈴鈴.


    馬周文輕輕一推酒館大門,門框撞擊銅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走進店鋪,環顧全場,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韓度京。


    此時的韓度京同樣看到了馬周文,立即揮手示意。


    馬周文三步兩步來到餐桌前,一拳錘在韓度京的肩膀上。


    “臭小子,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


    韓度京麵露苦澀。


    他人還算不錯,但妻子生病需要巨額醫藥費,無奈隻能幫樸成裴做事。


    為了不牽連身邊的人,韓度京隻能忍痛疏遠身邊的朋友。


    “老馬,好久不見,最近過的怎麽樣?”


    “放心,我絕對比你小子過的好!”


    說到這裏,馬周文關心道:“對了,弟妹的身體怎麽樣,我上次去看她似乎轉院了。”


    聽到這話。


    韓度京感激道:“老馬,謝謝你的關心,她已經轉到了首爾一家療養院。”


    馬周文一怔。


    他很清楚韓度京妻子的病情,單單維持現狀就要大量的金錢,哪裏還有餘力送到首爾治療。


    盡管韓度京沒有暴露自己幫樸成裴做事,實際上慶州警署內部早有傳聞韓度京在幫某位大人物善後。


    馬周文雖不是嫉惡如仇之輩,卻也有著自己的底線。


    “度京,你沒做傻事吧?”


    麵對老朋友的關心。


    韓度京平靜的道:“老馬,你放心好了,我沒做傻事,而是遇到了大人!”


    “大人?”


    韓度京點點頭。


    “沒錯,一個足以改變我一生,甚至慶州格局的大人物!”


    馬周文皺起眉頭,認真上下打量韓度京,好像在說,你沒病吧?


    韓度京見狀搖搖頭。


    “老馬,我沒撒謊,這次找你來也是因為那位大人!”


    話音剛落。


    馬周文臉色微變。


    “度京,你該不會是想”


    不等他把話說完。


    韓度京苦笑道:“老馬,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打聽一些事情。”


    馬周文輕蹙眉宇。


    “你想問什麽?”


    韓度京笑了笑。


    “不著急,我們吃完飯找家酒吧慢慢聊。”


    說著,他朝老板招了招手。


    “來兩份人參雞湯飯。”


    ——


    晚21:22分。


    韓度京和馬周文開車來到一家偏僻的酒吧。


    兩人坐在沙發上,要了一瓶威士忌和一些下酒零食。


    等待服務員把酒和冰塊,以及零食擺好。


    韓度京扒開瓶蓋幫馬周文倒了一杯酒。


    “老馬,謝謝今天你能出來見我,我敬你一杯!”


    躲開以前的朋友並不輕鬆,至少大家的關係再也迴到不過去。


    就算見麵頂多是點頭之交,唯有馬周文不離不棄,經常去看自己的妻子。


    韓度京不感激那是假的。


    馬周文沒矯情。


    這杯酒他當得起。


    馬周文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隨即擦了餐杯沿,又將杯子遞給韓度京。


    韓度京單手舉杯,等待威士忌倒滿,一口灌進肚子裏,哈出一口酒氣。


    隨後,他又拎著酒杯給自己和馬周文各自倒了一杯酒。


    緊接著。


    韓度京端起杯子灌了一口威士忌後,猛地把酒杯用力一放,直勾勾的看向自己的老朋友。


    “老馬,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馬周文聞言沉聲道:“隻要不做違法的事,我能幫一定幫!”


    韓度京深吸一口氣。


    “你還記得去年七月份永鑫精工的工廠重大事故嗎?”


    聽到永鑫精工四個字。


    馬周文頓時打起精神,警惕道:“度京,你問這個幹什麽?”


    韓度京咬了咬牙。


    “老馬,我也不跟你賣關子!”


    “永鑫精工工廠發生事故後一個星期,你調離川北派出所,我相信裏麵肯定有問題!”


    馬周文麵色微沉。


    “度京,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雖然永鑫精工在慶州市做不到一手遮天,但對付區區一名派出所所長輕而易舉。


    韓度京眼睛一亮,知道老朋友應該了解有關永鑫精工的一些內幕。


    “老馬,你再擔心永鑫精工對你不利嗎?”


    馬周文豪爽的承認道:“永鑫精工的能量,不是你我能對抗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言罷,他看向韓度京。


    “度京,勸你還是別去招惹永鑫精工的好!”


    韓度京暗暗歎口氣,奈何自己生不由己。


    倘若這件事辦不好,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韓度京,結局可想而知。


    “老馬,如果我說,永鑫精工要完了,你信嘛?”


    此話一出。


    馬周文當場愣住。


    “什麽?永鑫精工要完了,你聽誰說的?”


    永鑫精工樹大根深,勢力牽扯到方方麵麵。


    就連現任慶州警署署長方大中,都跟永鑫精工有勾結,否則又怎麽掩蓋永鑫精工做的那些惡事。


    更別說永鑫精工的背後還有囯會議員支持,想扳倒永鑫精工幾乎不可能。


    麵對老朋友的質問。


    韓度京神秘兮兮道:“老馬,到現在你還沒看出來嗎?”


    馬周文略一愣神,然後呆呆的看著韓度京。


    “你是說”


    話剛出口。


    韓度京鄭重其事道:“你猜的不錯,我背後的大人要動永鑫精工!”


    馬周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良久後。


    “不可能!”


    馬周文搖頭道:“永鑫精工在慶州勢力龐大,還有囯會議員和鉦府的支持,誰又能扳倒他,辦不到的!”


    見朋友說著喪氣話。


    韓度京一本正經道:“老馬,要怎麽樣你才相信?”


    他知道馬周文手裏一定有永鑫精工的黑料,情緒不由有些焦躁。


    馬周文再次搖搖頭,開始轉移話題。


    “度京算了,我們不說永鑫精工,還是聊聊其他的吧!”


    韓度京一看,深思片刻,目光一凝。


    “老馬,如果你能拿出永鑫精工的黑料,慶州警署副署長的位置歸你!”


    聽聞此言。


    馬周文當場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度京,別開玩笑了!永鑫精工不能碰,你再這樣我走了!”


    韓度京神情嚴肅的盯著馬周文。


    “老馬,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永鑫精工不過是地方性財閥,而我背後的大人來自首爾!”


    馬周文眉頭一挑。


    “度京,你什麽時候認識的首爾大人?”


    “老馬,你是聰明人,沒有大人的幫助,她又怎麽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維持癌症的病情需要巨額費用的靶向藥,這筆錢韓度京壓根支付不起。


    “度京,不是我不信你,事關永鑫精工小心無大錯!”


    說到此處,馬周文圖窮匕見。


    “要想我幫你,除非帶我去見你背後的大人!”


    話音落下。


    韓度京沉默了。


    畢竟空口無憑,別人又豈會輕易相信,他長吸一口氣。


    “我要打個電話!”


    馬周文眼珠子一轉,脫口問道:“大人在慶州?”


    韓度京沒迴答,徑直掏出手機撥打號碼。


    幾十秒後,電話接通。


    韓度京恭敬的道:“大人,我有件事想跟您說”


    劈裏啪啦,他把同馬周文見麵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聽完後。


    李在華稍作思索。


    韓度京此人的警銜僅有警衛,要想一步上升到警署署長基本不可能。


    尤其像慶州這種經濟不錯的旅遊城市,警署署長警銜一般在警務官。


    警衛要想爬上警署署長最低都要連跳三級。


    李在華之前那麽說,純粹是忽悠韓度京。


    韓度京自己也很清楚,卻隻能默默的接受。


    不過有一點是真的。


    警衛確實不夠,要想掌控慶州警署,韓度京的警銜必然要提升一兩級。


    而慶州警署真正的人選則是,中秧警察庁刑事二組的黃政民。


    範一國現在已經是刑事課課長,警銜同樣是警務官。


    黃政民正好趁此機會升上一級,水到渠成。


    當然,慶州警署光有黃政民和韓度京是不夠的。


    一旦慶州計劃展開,唯有徹底掌控整個慶州警署才能控製局麵。


    想著想著。


    李在華捏了捏下巴。


    “這個人能信嗎?”


    韓度京拍著胸脯道:“大人放心,他和我是過命的交情,絕對能夠信任!”


    李在華舔了舔嘴唇。


    “好,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信你一次,帶他來別墅!”


    “謝謝大人,我這就帶他過去!”


    韓度京放下手機,麵露喜色。


    “老馬,你的機會來了,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自己,我們走吧!”


    ——


    另一邊。


    慶州市。


    郊區。


    一棟別墅內。


    李在華放下手機看向不遠處的安興洙。


    “興洙,不好意思,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安興洙迴答:“老板,說到慶州的地下勢力!”


    李在華點點頭。


    “對,你收編的怎麽樣了?”


    “有一部分已經投降,另一部分有樸成裴的支持一直拚命抵抗!”


    “又是樸成裴!”


    “沒錯,就是他!”


    安興洙沉聲道:“五星派不方便出手,由泰秉兆完成對慶州地下勢力的統一,可能樸成裴感覺到了威脅,竟然開始收攏黑惡勢力進行對抗。”


    “有了鉦府層麵的支持,泰秉兆受到限製,一時半會想拿下慶州”


    話未說完,但潛台詞不言而喻。


    李在華神色一沉,樸成裴的確是阻礙。


    他原本還想等一段時間處理,現在看來計劃要加快了。


    “我知道了,樸成裴交給我,同時告訴泰秉兆,不管他用什麽方法,統一慶州地下勢力的腳步不能停!”


    安興洙點點頭。


    “好的老板!”


    今天李在華叫安興洙來,除了詢問統一慶州地下勢力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興洙,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場遊戲!”


    安興洙皺了皺眉頭。


    “遊戲?老板,您說的遊戲”


    話到一半。


    李在華抓起手邊的檔案袋朝安興洙扔了過去。


    安興洙趕忙雙手接住。


    李在華繼續說道:“要不要參加自己選,這是資料,你自己看吧!”


    這話說的好聽。


    可惜安興洙豈敢當真,即刻拆開封口取出裏麵的文件,一目十行的翻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安興洙唿吸逐漸急促。


    當看完最後一頁。


    安興洙想都不想道:“老板,算我一個!”


    半島的政治體製沒有歐美社會的完善,同樣鉦府的職能和履行能力也是如此。


    因此金錢和鉦治權力掛鉤成為了半島的典型的特征。


    雖說安興洙僅僅當了半年的五星派會長,對金錢和權力有了新的認知。


    黑社會始終是黑社會,如同廁所裏馬桶。


    即便五星派向釜山鉦壇滲透,一樣改變不了五星派的處境和位置。


    安興洙不想一輩子困死在五星派。


    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將來的後輩子孫想想。


    因而李在華遞來的橄欖枝是一次機會,倘若錯過,很難再有下一次。


    眼見手下心動。


    李在華嘴角微揚,轉瞬即逝。


    用錢的地方很多,韓世忠那邊資金緊張,自然要找其他人填補。


    “興洙,五星派目前能拿出多少錢來?”


    安興洙想了想。


    “三千億,擠一擠的話大概三千五百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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