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霸邊走邊想。


    麻將館外。


    李哲一動不動如同雕像般站在那裏。


    看到人的那一刻。


    猜霸的心中五味雜陳,但更多是驚恐。


    別看李哲在囯情院的時候,對誰都是嘻嘻哈哈好像很好說話似得。


    實際上。


    李哲是一名孤兒,從小被秘密組織盾鳶收養,進行嚴格的訓練和培訓。


    並且他能從數十名孤兒當中脫穎而出,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心慈手軟之輩。


    自從第一代盾鳶掉入大海失蹤之後。


    李哲繼承了盾鳶的身份,開始頂替一代執行任務。


    短短數年的時間。


    死在李哲手中的敵人,基本達到了三位數,可謂是殺人如麻。


    而猜霸則是李哲第一次任務目標的小弟。


    幸好當時李哲第一次執行任務略微有些緊張,誤把猜霸當做死人,並未對其補槍。


    不過事後,李哲還是得到了猜霸沒死的消息。


    原本打算滅口,可猜霸聰明的躲藏起來。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猜霸直接躲到半島大林洞的中華城。


    這讓李哲浪費不少時間才追蹤到猜霸行蹤。


    然而猜霸的運氣似乎非常好。


    就在李哲準備打算殺人滅口之際,盾鳶組織遇到了麻煩,遭到囯家安全保障委員會的質疑。


    在三名囯會議員,以及囯情院內部高層的聯合推動下,盾鳶組織解散。


    李哲和千德奎一批老人被囯情院分派到不同的部門冷處理。


    李哲連配槍都交了出去,自然沒了執法權。


    猜霸又一次幸運的躲過死亡之災。


    望著麵前數次不死的老朋友。


    李哲冷漠的聲音響起。


    “怎麽,不請老朋友進去坐坐!”


    宛如寒冰的聲音當頭澆下,猜霸一個激靈迴過神來,趕忙恭敬的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對不起,剛剛在想事,請跟我來!”


    言罷。


    猜霸好似奴隸一般,駝著背將李哲引進麻將館。


    至於說殺人。


    猜霸想都不敢想,那麽做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況且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上,誰知道麵前的家夥有沒有後手。


    沒一會功夫。


    兩人來到一間辦公室。


    猜霸坐在辦公桌後,輕聲問道:“先生貴姓,不知您找我有什麽事?”


    盾鳶組織是秘密行動機構。


    猜霸大概猜到李哲可能來自半島,但並不清楚隸屬鉦府或者軍隊。


    半島表麵情報機構是囯情院。


    實際上除此之外,囯防部和軍隊都有自己的諜報組織和秘密機構幹著見不得光的事。


    麵對詢問。


    李哲冷冷的道:“名字就不用說了,我們不是一路人。而且知道我的名字,是會死人的!”


    猜霸麵色一僵。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不知閣下找我有什麽事?”


    李哲翻個白眼,感覺猜霸蠢蠢的。


    如果此刻猜霸聽到李哲的心裏話,必定破口大罵,要不是你敢殺人,我非把你打出翔來。


    當然,即便猜霸知道,大概率也隻是心裏想想,過過癮。


    瞧著醜蠢的猜霸。


    李哲不再浪費時間。


    “你是情報商人,找你除了購買情報外,你認為還有什麽事!”


    聽到這話。


    猜霸心中頓時鬆口氣。


    他真怕李哲是來找自己麻煩。


    “沒問題,請問先生想要什麽樣的情報?”


    李哲不假思索道:“金門派丁青,以及其身邊保鏢韓東的資料!”


    猜霸一愣。


    金門派是首爾第一黑惡勢力,猜霸十分清楚。


    隻是猜霸有點不明白,半島的諜報機構什麽時候對黑幫感興趣了。


    好奇歸好奇。


    但猜霸並未多嘴去問。


    原因很簡單。


    購買情報的人也要分檔次,麵前的這位不好得罪。


    “先生,丁青的情報沒問題,我這裏有.”


    “隻不過您說的‘韓東’,我以前沒聽過,需要時間調查!”


    李哲言簡意賅。


    “多久?”


    猜霸迴答:“這要看情報的詳細程度,快則幾個小時,慢則最少一個月!”


    雖然不清楚‘韓東’有什麽特殊的,可猜霸卻了解李哲這類人的底細。


    這位不出名,丁青身邊的保鏢或許僅僅是表麵身份,暗地裏還有著另一層不為人知的秘密。


    李哲想了想。


    “我需要韓東的基礎資料,幾個小時能搞定?”


    猜霸舔了舔嘴唇,豎起五根手指。


    “今晚十二點前!”


    “而丁青的資料,我現在就能給你!”


    情報商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真正的情報商人。


    他們關注的從來都是各國鉦府內部情報、高科技情報,有著嚴密的組織,門檻非常高,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


    剩下就是猜霸這種。


    說是情報商,認真講好似雜貨鋪,什麽都能沾一點,卻樣樣少得可憐。


    每次偶爾撈到大魚,就牢牢捂在手中,四處兜售尋找買家。


    其餘時間靠著介紹生意當掮客和販賣個人情報為生,登不上大台麵。


    “好,先把丁青的情報給我”


    說著,李哲從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擺到桌麵輕輕向前一推。


    “這是定金,韓東的資料十二點前送到弘大入口的保齡球館三十三號儲物櫃!”


    猜霸點點頭。


    “沒問題!”


    ——


    與此同時。


    囯情院。


    六課課長辦公室。


    千德奎退出囯情院數據庫,伸了個懶腰。


    接著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打開電話博找出昔日的好友的號碼,按下撥號鍵。


    幾十秒後,電話接通。


    一個男人遲疑的聲音傳出。


    “德奎?”


    千德奎笑著道:“久哲,好久不見,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便飯。”


    聽著老朋友的邀請。


    久哲稍作沉思:“好,在哪見?”


    “老地方,今晚八點,不見不散!”


    “沒問題,我一定準時到!”


    兩人又閑聊幾句,結束通話。


    千德奎看著屏幕熄滅的手機,腦海中迴憶起名叫‘久哲’的老朋友。


    兩人是同期,真名‘具久哲’。


    在訓練營的時候兩人是最好的朋友。


    哪怕千德奎擔任盾鳶組織期間,他們一樣保持著聯係。


    直到前幾年盾鳶組織解散,千德奎坐了冷板凳,才漸漸減少來往。


    隻不過更多是千德奎自卑感發作,不想麵對蒸蒸日上的老朋友。


    目前具久哲擔任囯情院機密檔案室的室長。


    要說整個囯情院誰對各個行動組了如指掌,非他莫屬。


    同樣,千德奎敢接下黃昌碩和車民秀的任務,也跟具久哲有關。


    想到這裏。


    千德奎揉了揉臉頰,今晚不管怎麽樣,都要打聽到篩選出來的行動組組長名單。


    ——


    時間過的飛快。


    晚19:30分。


    龍山區。


    梨泰院。


    此處是首爾夜生活最熱鬧的區域之一,聚集著大量酒吧和餐館。


    也是首爾外國人每晚必到之地。


    一名戴著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邁步行走在人流之中。


    突然,男人拐彎走進一旁昏暗的小巷。


    穿過幾十米的巷子,仿佛來到另一片天地。


    一間酒吧出現在眼前。


    對比小巷外的繁華顯得十分冷清。


    男人推門而入,門框撞向掛在上方的銅鈴。


    鈴鈴鈴.


    聽見門鈴聲。


    一名三十多歲左右,擦拭酒杯的少婦抬起頭來。


    “歡迎光臨.”


    話剛出口。


    少婦輕蹙眉宇,閉上嘴巴,顯然認識來人。


    男人瞧了眼女人,隨即環顧全場。


    酒吧的人很少,僅有十幾名客人。


    在這裏沒有客人大聲說話。


    他們一個個低著頭,跟同桌的朋友低聲交談。


    即使看到有人進來。


    客人們也未抬頭,依舊說著自己的悄悄話。


    很快男人找了目標。


    他大步流星朝著角落的桌子走去。


    而男人正是千德奎的老朋友具久哲。


    看著具久哲的到來。


    千德奎猛地起身張開雙臂,想給具久哲一個熱情的擁抱。


    具久哲嫌棄的推開千德奎,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欣喜。


    對於老朋友推開自己,千德奎並沒有生氣。


    “久哲,好久不見,最近過的怎麽樣的!”


    具久哲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托福,還沒死!”


    千德奎訕訕一笑。


    “久哲.”


    話到嘴巴,千德奎忽然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具久哲看出了老朋友的窘境,不由心中一軟。


    盾鳶組織作為囯情院下屬的秘密組織,具久哲是清楚的。


    原因很簡單。


    盾鳶組織的資料就存放在機密檔案室內。


    具久哲沒好氣的道:“說吧!找我來有什麽事?”


    他氣惱千德奎這幾年避而不見的舉動,因此說話很不客氣。


    千德奎撓了撓腦袋。


    “久哲,你還記得這家店的牛排嗎?我有點餓了,不如先吃飯怎麽樣?”


    總不能一上來就向人家打聽情報,先打打感情牌才行。


    具久哲淡淡的瞥了眼千德奎。


    “我記得最後一次來這裏好像是七年前了吧?人都換了,還會有以前的味道嗎?”


    聽聞此言。


    千德奎笑著道:“久哲,前台的人換了,不代表後麵的人也換了!”


    事實上,這家酒吧是囯情院的一個秘密據點。


    從裏到外,不管是前台還是廚房,從上到下都是囯情院的人。


    然而這間酒吧還有著另外的身份,同時也是龍山區情報商人們的交流中心。


    現在酒吧的客人,超過一半以上全是情報商。


    剩下的哪些則是誤入者,或者前來購買情報的人。


    至於說酒吧是囯情院的秘密站點,根本瞞不過情報商。


    雙方非常有默契的當做不知道。


    沒辦法,不怎麽做,就要受到囯情院的打擊。


    以前不是沒有情報商成立秘密交流中心。


    可在囯情院不留餘地的打擊下,全部覆滅,包括米國的情報商在內。


    後來情報商見形式不對,隻好捏著鼻子來到囯情院成立的情報交流中心。


    隻要不是威脅到半島囯家安全,類似北邊打過來的情報,囯情院都不會去管。


    畢竟堵不如疏。


    至少要把情報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一般情報交流都會在店內進行,高級情報則是店內接觸,交易另尋他處。


    囯情院也默認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久而久之。


    一些初入行的情報商,把酒吧當做真正的情報交流中心。


    囯情院也能偶爾從這些情報商得到有用的情報。


    千德奎和具久哲曾經就在酒吧工作過,算是第一代的酒吧服務員。


    兩人經過一年的實習,離開了酒吧。


    後來兩人依舊時常一起結伴來酒吧喝酒和吃飯。


    他們最愛吃的正是假扮廚師至今情報員所做的黑胡椒牛排。


    而這位假扮廚師十幾年的情報員,恰是兩人在囯情院的啟蒙師傅。


    聽完千德奎的解釋。


    具久哲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師傅還沒退休。


    “看在師傅的份上,我原諒你一次!”


    千德奎笑了笑,旋即衝著前台的女人大喊一聲。


    “阿雅,來兩份黑胡椒牛排!”


    阿雅點點頭也不說話,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等人走後。


    具久哲皺了皺眉頭。


    “阿雅,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千德奎迴答道:“你忘了,你們以前見過麵的!”


    此話一出。


    具久哲陷入沉思,仔細迴憶片刻,驟然靈光一閃。


    “她是盾”


    話到一半。


    千德奎點頭道:“沒錯,記起來了嗎?”


    具久哲一臉疑惑的追問。


    “她不是在濟州島,怎麽跑到這裏了?”


    盾鳶組織解散後,除了千德奎和李哲外,其餘人員全部分散到半島各處。


    阿雅是盾鳶組織唯一女性指揮官。


    盾鳶組織解散後,她被分配到了濟州島擔任觀察員。


    具久哲能記得如此清楚,純粹是擔心老朋友,從而看過盾鳶組織的相關資料。


    千德奎歎口氣。


    “阿雅結婚了,丈夫是圈外人,前幾年調迴首爾.”


    “她又不能一直在濟州島帶著,我求師傅幫忙,把她安排到酒吧。”


    原來是這樣。


    具久哲剛要感慨一番。


    阿雅推著餐車來到兩人身邊。


    她似乎聽到了之前的對話。


    阿雅一邊上餐,一邊說道:“教官,真是謝謝你,再過不久,我就要辭職了!”


    千德奎一怔。


    “辭職?”


    阿雅滿臉笑意的道:“沒錯,我們準備移民到米國,半島我是待夠了!”


    以前的下屬要走。


    千德奎嘴唇微動,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祝你好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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