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雙眼微微張開,模糊視線慢慢變得清晰過來。


    “小霜?”


    披肩長發柔順垂落,他大開眼看到第一人,是他怎麽都想不到那人。


    聞言,雲小霜放下熱水壺,兩手按住不讓高見起身。


    “醫生說你不能隨便下床,要好好休息!人家打籃球你打籃球,你卻打到睡進醫院,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嗎?”


    高見撐著要起身,雲小霜厲聲道,“你再這樣子,我就走了,讓你一人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不要。”


    “不要的話,那你就好好躺著,什麽事情暫時都不要做就是。”


    雲小霜拉過椅子坐在病床邊,發現高見一直盯看她,她有意避開視線。


    高見奇道,“小霜,我怎麽會在這裏的?”


    雲小霜緊蹙眉頭,苦臉問著,“你真的忘記嗎?”


    “我明明記得很清楚,我是在球場,在跟雄鹿隊進行比賽的。怎麽就跑到這裏來?好生奇怪。”


    雲小霜無語盯看高見幾眼,沒好氣道,“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你才好,你打比賽時候都暈倒,這事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好了。”


    “那場比賽,我們球隊贏了還是輸了嗎?”


    雲小霜氣唿唿站起來,哼道,“你自己身體都照顧不好,你還去理會球隊事情。你是不是有毛病來的?”


    “告訴我吧,比賽我們球隊贏了嗎?”


    看到高見懇求眼神,雲小霜從挎包掏出手機,查閱一下,“最後比賽,黃蜂隊輸給雄鹿隊!”


    收好手機後,她歪了一下頭,長發滑落一邊,要求道,“現在你要知道,我都告訴你,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其他什麽都不要去想。”


    “熱水沒有了,我去給打一下。”


    雲小霜剛要走開,突然,高見一把握住雲小霜右手。


    雲小霜低頭看著被握住右手,竟然有點不知該說什麽,那一瞬間,兩人感情仿佛迴到那個時候。


    一個追著籃球,一個卻追著前頭那人。


    高見道,“謝謝你!”


    雲小霜忙抽起手掌,也不去看高見,“我去給你打熱水。”


    待雲小霜走後,高見右手輕敲額頭,自我埋怨道,“謝你個毛呀,我怎麽就那麽嘴笨,那麽多話不說,居然說謝謝你這麽一句話。我怎麽就那麽蠢的。”


    自語幾句過後,高見拉開右手,嘴角露出幸福笑容。


    “小霜居然來看我,她不是不要見到我的嗎?哈哈,這說明事情並沒有完全太壞。”


    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雲小霜提著熱水壺迴來。


    “我把熱水壺放在這裏好啦,我爸爸在樓下等著我,你可要好好休息,那我就先迴去。”


    聽見雲小霜要離開,高見一下子坐了起來,叫了一聲。


    雲小霜扭過頭,奇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注意安全的。”


    “你不必擔心,我爸爸在下麵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反而是你,可要好好休息,別老是想著籃球事情。”


    雲小霜走了幾步,高見仍舊不放心叫了一聲雲小霜名字。


    “外頭下著雪,可真的要當心。”


    “都說了,我爸爸在樓下等著我,你不必那麽擔心的。”


    高見沮喪低著頭,雲小霜發覺語氣有點重,她補充一句道,“行啦,迴到家,我給你發個信息,這樣可以了嗎?”


    一句話,高見可就來了精神,猛然抬起頭,嘻嘻道,“你拿出你的手機,記一下,我給你報一下我的手機號碼。”


    “不必了,你的號碼我還記得,那我走了,不可以讓我爸爸久等的。”


    這次高見再也沒有叫停雲小霜,他喃喃道,“記得我的電話號碼?小霜她說記得我電話號碼。”“哈哈!”


    後知後覺的高見,可高興手舞足蹈,卻把隔壁床病人嚇得眼勾勾看著他。


    迴到轎車裏頭,雲小霜左右拍開身上積雪,直打哆嗦,“這天氣還真的冷,可煩這樣的天氣。”


    “高見他情況還好吧。”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的,他隻是一點點發燒還有睡眠不足,休息一下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雲開並急著開車,卻與雲小霜攀談起來。


    “看起來,我們家的寶貝女兒,心裏頭還是有高見這個壞男人一點地位,他稍微出點事情,我們家女兒就跑過去照顧的。”


    雲小霜扭過頭,指頭不住點上車玻璃,催促道,“爸爸,趕緊開車,在這裏怪冷的,我想要早點迴家休息,天氣都不早的。”


    “好!”


    泡了一個熱水澡,雲小霜迴到暖乎乎大床,打開手機。上麵留存一個信息,始終都沒有發出去。


    “發還是不發好了?都過了那麽久,發了的話,他都應該睡了!”


    “可我答應了他,迴到家要發個信息個他的。”


    左右思考後,雲小霜還是按動發送按鈕。都不用會兒,立馬收到迴音,


    “安全到家就好,嘻嘻,早點休息啦!”


    雲小霜驚了一下,“都那麽晚,他怎麽還不睡,還是秒迴複我的。他該不會一直守在手機前頭,等我的信息吧。”


    嘟嘟!


    雲小霜按動手機進行迴複,一來一往,兩人透過手機聊起來。借這個媒介,比他們見麵說的話都要多,就連時間都忘記。


    翌日,雲小霜把熬好白粥送到醫院,路過走廊,老遠見到高見把玩著籃球。


    “死性不改是吧。”


    雲小霜氣唿唿走上去,一把搶過籃球,開口責備道,“你有沒有搞錯的,你身體都不太好,你還在打籃球?你就不知道休息的嗎?就你這樣子,你隻會住院多幾天而已的。”


    麵對雲小霜訓斥,高見哈哈笑了起來。


    雲小霜黑臉道,“你笑什麽笑?我在罵你,你有病嗎?我在罵你,你還這樣哈哈笑著。”


    “你來看我呀,我真的很高興。”


    直白一句話,說的雲小霜臉紅紅,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上話。


    高見手點著雲小霜手提保溫瓶,笑嗬嗬道,“這是給我的嗎?”


    “你再那麽多話說的話,我可就不給你。”雲小霜一臉不悅推著熱水壺在前,視線卻挪向另外一邊。


    過道上,高見與雲小霜並肩坐在長凳。


    “你就不能吃慢一點嗎?有你這樣吃東西的嗎?”


    話剛沒有說完,“咳咳!”高見咳嗽起來,雲小霜手輕拍高見後背,擔心道,“你怎樣?都跟你說了,讓你慢一點吃的。”


    緩過氣,高見豎起大拇指,“很好吃呀,小霜你煮的白粥可真的很好吃,就是好吃,我才吃那麽快的。”


    “買口乖!”


    保溫瓶放一邊,高見看向雲小霜,數起來兩人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不知不覺中,雲小霜長發迴到高見記憶中那個畫麵。


    “小霜會煮飯,這點我還真的感到很吃驚。”


    雲小霜白眼看了高見一眼,譏諷道,“你這是看不起我是吧?我也想不到,你還可以跑到nba來打籃球,這點是我最為吃驚的。”


    “哈哈!”


    高見昂起頭就是笑著,笑聲之中,他把之前所發生都與雲小霜說上。笑聲之中,雲小霜聽到卻是心酸。


    “聽雲開叔叔說,你在從商已經不在學習畫畫。那也不錯呀,從商,可有前途。金融才俊,定然一個個又帥氣又有錢的,真是一個讓人心馳神往地方。”


    雲小霜哼道,“你那麽喜歡從商,那你怎麽又不去哪裏?”


    “我要打籃球,我去不了啊。”


    “你放棄籃球,不就可以去從商嗎?”


    高見側過身,耷拉雙眼看著雲小霜,嗬嗬道,“我讀書讀不成,啥都不會,除了打籃球我什麽都不會的。”


    “那你以為我就那麽喜歡從商是吧,天天看著那些人虛假笑容,你又要敷衍參加什麽宴會,不去不行,你真的以為我喜歡從商嗎?”


    說到心中苦楚,雲小霜雙眼紅紅,憋著不哭出來。


    “我不喜歡從商,是媽媽非要我去哪裏而已的。我不喜歡從商,我也不喜歡跟那些人虛偽笑著,我最討厭就是這樣的。”


    說多幾句,雲小霜止不住淚水嘩嘩直流,看到雲小霜哭泣,高見一下子慌了不知所以。


    “別哭啦,這裏挺多人的,哭的話,他們會以為我在欺負你的啊。”


    “啊!”


    雲小霜湊近高見肩頭,放聲哭泣,高見兩手抱上雲小霜。


    “哭吧,把一切心裏難受都哭出來!有我在這裏,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的。”


    雲開轉個彎,看到他們兩人培養感情,他識趣掉頭走開,搖頭道,“年輕人的世界,還真的很難以讓人捉摸的。這頭說著發脾氣,互不理睬,那頭了,兩人就和好起來的。”


    轉過身,雲開看到托尼。


    托尼笑道,“我專門找你的,有空說上幾句話嗎?”


    “你的意思是說,高見即將被黃蜂隊交易?”


    高見打出來數據,別說一個新秀就算一個征戰nba多時球員來說,都是很可以的。對於他即將要被交易,雲開表示不相信。


    “為什麽?黃蜂隊為什麽要交易高見?”


    “很簡單一個道理,你有一個錢包那你還需要第二個錢包嗎?”


    雲開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高見可不弱,就算是要一個錢包,為什麽高見就不是唯一一個錢包?”


    “那是因為人家看中是沃克,並不是看中高見。這就是道理,就是這麽簡單的。”


    雲開咬咬牙,發愁道,“這就麻煩,高見被交易的話,他會去到什麽球隊。就他的風格,並非任何球隊都適合他的。”


    “騎士隊!”


    雲開猛然抬起頭,不解道,“什麽騎士隊?”


    “高見會交易到騎士隊,我研究過了,高見去到騎士隊,對他成長起到作用最大的。留在詹姆斯身邊,這可是聯盟第一人,一個偉大球員。留在詹姆斯身邊,高見雖然說有壓力,可他更容易學習如何當一名領袖人物!”


    “慢著!”


    雲卡推手道,“聽了那麽久,我似乎聽到,高見被交易那一支球隊,他有選擇權利?”


    “是可以選擇的。”


    “那就讓他去湖人隊!湖人隊可是一個最佳球隊,去到哪裏,說不定他帶領湖人崛起啦的。”


    托尼當場否定道,“不行,湖人不適合高見!湖人有了很多天賦能人,高見去到哪裏,非但學不到本事,很有可能埋沒他本能,最終他下場就是坐板凳甚至有可能離開nba的!”


    雲開半信半疑道,“有沒有這麽恐怖?”


    “我是高見訓練師,我會對他負責任的。”


    雲小霜哭累,掙脫懷抱,兩手不住在臉上抹去殘留淚水。


    “對不起,在你見到我哭!”


    “無論是哭著的小霜,還是笑著的小霜,在我心中都是那麽之好看的!”


    雲小霜看向高見,高見兩樣笑成一條線。


    “哭著有什麽好看,你像那些人一樣敷衍我。”


    “我沒有敷衍你,是真的,小霜是很好看呀。笑當然好看,哭卻是另外一種美。”


    “我信你個鬼。”


    兩人靜靜坐著,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雲小霜偷偷看著高見,剛毅的側臉,緊咬嘴唇,他似乎在想著什麽。


    她問道,“你在笑什麽?怎麽就不說話的。”


    “我在想球隊又輸了一場比賽,可不能繼續輸下去的,要衝上去,等沃克迴來,我們還要衝擊季後賽的。輸太多,我們可就是衝不進入季後賽的。”


    “高見。”


    “啊!”


    雲小霜破涕為笑,“你還真的很喜歡籃球,你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你對籃球那份炙熱的心。”


    “我真的很喜歡打籃球,真的,就算我跑不動我也會抱著籃球不會放棄的。籃球給了我很多很多值得珍惜東西。”


    高見抬起右手,“這隻手,我是不會放棄籃球的。”至於他左手,他卻放了下來不明說。


    “我的右手抱著籃球,左手可是會牽著小霜你的!”


    掛在高見嘴邊話語,在雲小霜耳邊響起,可現在,她聽不到高見說。


    “不跟你說了,我要找我爸爸了。”


    雲小霜收拾好保溫瓶,走了幾步,高見追了上去。


    “不喜歡從商,那就放棄從商吧!別讓自己那麽難受的!”


    雲小霜苦笑道,“媽媽可不會同意的,再說了,我能有什麽自由嗎?從小到大,都是爸媽給我安排的,我有過自由嗎?我有過選擇嗎?”


    望著小霜逐漸走遠,高見唿喊道,“我會一直打籃球的,我會越大越出色的,直到那一天,讓你父母都看到我成績!”


    雲小霜站住卻不迴過身,背對著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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