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首次客場,剛過半,他身上就背負三個犯規。三道犯規,火辣辣刺痛高見後背,板凳席上,怎麽做著都覺得十分之難受。


    上一場比賽,高見還大放異彩,這一場比賽,他成為一個毒瘤。


    不少一兩次長士氣球的,都在高見手上白白溜走。這麽一個菜鳥,失誤連連,還可以待在球場多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莫明對高見寄托厚望是多大。


    “高見,他的狀態不正常。”


    莫明迴想高見最近一次的失誤,就連最簡單接應球,都可以被人搶斷,他不得不使用拉住對方衣裳阻止對方這次快攻的。


    比分追平問題不大,莫明有把握能把這樣一場比賽給摘取下來。關鍵點,高見這個點,一日不解決開來,球隊在季後賽,優勢就會越來越弱的。


    “緊張?”


    莫明緊蹙上眉頭,腦海裏頭分解高見每個人動作,哪怕一個眼神。莫明能在大熊球隊教練位置,可以連任,是有他一定的本事的。


    過目不忘,這就是莫明比起他人要強悍多天賦。


    腦海裏頭,他看到高見右手在顫抖,就連左腳也在不自覺拉動,這麽一個不正常的方式,使得莫明暗暗吃驚。


    他迴頭望著,不住喝水高見,他暗道,“不太可能吧,高見竟然緊張了?打客場,竟然緊張上來的,怎麽可能了?”


    排上麥克後,莫明借故在高見身邊坐下。


    高見先一步開口,“教練,對不起了,是我狀態失常,才會讓比賽一度陷入被動之中去的。”


    “你是打籃球的嗎?”


    莫明這麽一問,可把高見給問傻的。


    高見不命白道,“我是打籃球的啊,教練怎麽會說那樣的話了,我不太懂了。”


    “我啊,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打籃球的,你才不是打籃球的。”莫明搖著食指,嘴角露出不屑,“籃球這個方麵,是沒有道歉這麽一個迴事的。”


    “你認為你狀態導致球隊陷入被動,那就在球場上把比分追迴來;如果你不甘心,你更要在球場上討迴來,這個才是正確打開球隊方式。”


    莫明說話音量不高,落入高見耳中,竟然有上一種轟鳴震耳欲聾之音。


    “好自為之了,打客場就緊張,我說高見你這家夥怎麽會有這個毛病的啊。”


    莫明輕拍高見後背幾下,他離開位子,迴到他當教練該站最前麵。高見懷著一種感激目光,注視前方的莫明背影。


    他很感激,莫明能特意走來與他說上這麽一句話;他也很欽佩莫明,能一眼就看出他打客場緊張。


    “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打客場就那麽緊張的?究竟是怎麽迴事了?到底是怎麽?”


    高見不住拷問自我,半天,他還是得不到一個讓自己滿意迴答。


    “高見上場吧。”


    莫明十分固執派出高見,下方之人議論紛紛的,莫明就是不理會,我行我素的。


    坐了好一會兒,高見還是沒有好轉,失誤照樣發生。對方一個假動作投射,騙飛高見,對方順勢撲上去。


    “比!”


    隨著裁判這一聲嘯子,高見十分之光榮“畢業”。


    “坐著好好休息吧!”


    路過莫明,高見頭都不敢抬起,他這樣一種情況,全場下來也就寥寥兩分的。數據很尷尬,莫明也不知該給高見什麽樣的話好了。


    高見並不是迴到板凳上,而是直接走出球館。


    噴水池在燈光,乳白色飛灑,周邊人群人來人往。坐在旁邊不住搔頭高見,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不單單是他行為怪異,最為重要是他身上那件大熊球衣。


    “他不是大熊球隊某某球星嗎?我認得他的,他剛上了報紙的!”


    不少人駐步的人,都悄悄議論著高見。


    高見深吸口氣,兩手微微垂下,頭發早就淩亂不堪。他的注意力,不是個人形象,而是他為何會打客場,那麽緊張的。


    是緊張,讓他變成一個傻子。明明知道這麽做,會被人斷的,腦袋告訴他不行的,手還是去辦了。頭腦分開,不是一致配合上的。


    高見左手打著右手,右手反打上左手的,這樣進行自我懲罰。


    “一日無法把打客場緊張心態克服上,我一日都不可能走遠的啊。”


    “職業賽場,可是一個主場與客場並存的賽事。不可能全部都是主場的,這樣對他人不公平,還有這樣根本就不存在的。”


    獨坐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高見他就知道,來走的人群越來越稀少。


    “玩夠了嗎?”


    一人站在他的前頭,高見伸直腰板,抬頭,他驚叫了一聲,“蕭何前輩?”


    “打比賽,打到一半你就跑開了,有你這樣當球員的嗎?”


    “我已經畢業了。”


    “就算是畢業,就算不能上場,你也不應該離開球隊。我們是一個團隊,比賽一日都沒有結束,你一日都不能離開的。”


    受教點上頭,高見站起身,歉意道,“讓蕭何前輩動怒了,是我的不對的。我保證,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有下一次的。”


    “我才不會動怒了,我才不會對你這樣一個人動怒。我就想告訴你,可不要讓球隊利益流失,我也有股份在球隊裏頭的。”


    高見鼓足勇氣,兩手貼在大腿上,鞠躬下來。


    “前輩,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個問題不弄清楚,我看我今晚都不可能睡覺的啊。”


    蕭何斜眼看著高見,哪怕他心裏頭多麽在乎高見的成長,他表麵還是扮演冷冷冰冰的。這就是蕭何個性!


    他不耐煩道,“你煩不煩的啊,你這個菜鳥的要求可真的啊。說吧,趕緊說吧,我還有其他事情去辦的。”


    “當年蕭何前輩第一次打客場的時候,你是否會緊張的。”


    蕭何料就料到高見會問這個問題的,高見打客場緊張,莫明能看出來的,蕭何又怎麽看不出來了。


    蕭何並不直麵迴答這個問題,他用上另外一個話題迴應上。


    “當初,我去考車牌的時候。尤其是科目二,我訓練十分之熟練的,就連教練都說了,放心去考吧。”


    “必過的!”


    蕭何嘴角擠出一絲絲冷笑,自嘲道,“結果了,我不及格了,我要去補考了。補考了之後,我還是不及格了。”


    “很奇怪啊,我明明訓練很熟練的,必過無疑的。我就問我自己,為何平時訓練不緊張,為何上了真正的考場,我就變得那麽緊張的。一個緊張,一個死火,一個溜車,我的考試就這樣輕輕鬆鬆結束上了。”


    高見聽不明白,他直問道,“前輩,你可以說的淺顯一些嗎?我確實不太懂,這裏頭話是什麽意思的。”


    “同樣一個考場,技術同樣在手上的,為何到了考試你就使用不上來了。這是一個心態的問題啊。”


    非要逼蕭何說的那麽淺白,他怕高見還是不明白,他再次說的清楚上。


    “調整你的心態,優秀的籃球員,無論是打主場好還是客場好,同樣一個道理的。唯一不同,客場會遭遇其他球隊粉絲喝聲的,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嗎?”


    蕭何看到高見還是懵懂,他也就甩手道,“蠢死了,我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你能否想通,那就看你自己造化去了。”


    蕭何說走開,他就真的走開,把高見一人留下。


    “心態?主場與客場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粉絲喝聲。”


    高見不住自語上蕭何特意走來說那幾句話,很簡單,逗留時間也不長。可蕭何,卻給高見的幫助很大。


    他再次坐下,摸上頭,“平時練車很熟,技術是有的,上了考場就發揮不出來的。心態問題?這是心態的問題嗎?”


    他迴想一路走來,在朝陽球隊多場比賽下來,他都沒有緊張過。那是因為,沒有一個球場,是他們朝陽球隊所獨立擁有的。


    可到了職業聯賽不同了,每個球隊都有自己的球館的。高見對於大熊球隊無形之中,附加上一種依賴。


    去了其他球場,自我心理問題,導致投射能力下降,失誤連連。


    慢慢地,高見明白了,並豎起食指朝上空,“是心態的問題,蕭何前輩說的很對了,是一個心態的問題了。”


    “要去調整心態的啊。”


    他兩手抱住腦袋,緊閉雙眼,用這樣一個方式去思考辦法,糾正自己的打客場緊張的。


    “技術在我身上的,我要想一個辦法把技術發揮出來就是了。”


    風風,他身子如同被拉迴到剛才球場上,他站在中央位置。環視一周,數不清的觀眾,距離太遠了,他根本不可能把每一張臉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往前看去,所能看到的就是籃筐。


    下子,高見站了起身,握住拳頭朝前走了一步,他驚喜道,“我看到了,我終於看到了。在球場上,我所能看到的,也就是一個籃筐的。至於觀眾之類的,我根本看不清楚的。”


    “我是球員,我的責任就是去得分,而不是在乎他人怎麽看待我的。我唯有去辦好我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想通之後,高見下子都明朗起來,嘴角帶上了笑意。


    “迴去了,我要迴去了,看看球隊情況如何了?”


    比賽早就結束,剛才球館黑了下來,看樣子都結束上兩個小時。


    高見站在他人球館前,叉著腰,抬起頭,“這次我怯場了,可下一場比賽,我在這裏是不會怯場的。我想通了,我真的是想通了。”


    “打客場而已了,需要害怕的嗎?我所要去做的,那就是把籃球送入籃筐就是了,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是我要去做的。”


    他大吼了幾聲,保安馬上從裏麵出來,並驅趕高見離開。


    “就你這個毛小子,三更半夜在這裏大吵大鬧的。我說你啊,趕緊離開這裏啊,不然的話,我就會報警告你的啊。”


    高見被當做精神不正常的人,驅趕上去了。


    他多看上幾眼,也就轉身離開,他口中嘀咕著,“幹嘛那麽兇啊,我不過是要去看看幾眼而已了,需要這麽趕我的嗎?”


    “教練,你約我有事的嗎?”


    宿舍樓下,莫明等上蕭何,蕭何出奇肯赴約的。


    莫明迴身,就是一個笑容。


    “怎樣了?高見克服上客場怯場的嗎?”


    “不知道,我哪裏知道他是否能克服怯場的啊。”


    “你特意離隊走開,不是找高見,還去找何人了?蕭何,你騙不了我的。我看的很清楚的,你心裏頭很惦記球隊的。”莫明順勢說了上去,“你那麽放不下球隊,為何要選擇這個賽季之後就退役了,何必打多一個賽季了。”


    蕭何輕搖下頭,“跑不動了,我已經跑不動。這是年輕人的世界,我這種老頭,就該退役讓出位置就是了。”


    蕭何邊說邊走開,莫明追上了幾步,“那你還想要冠軍的嗎?上次那個冠軍,可不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就甘心得不到一個親手摘取下來的獎杯嗎?”


    此話,說到蕭何心坎上。


    任何一個球員,他們最大的心願,那就是站在領獎台上,得到總決賽的冠軍獎杯。隻要能捧起那個獎杯,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似乎都不覺得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然,這樣的球員,也包括上蕭何的。


    蕭何也是一個球員的,對於冠軍的熱情,一點都不亞與其他球員的。


    蕭何站住腳步,“能得到冠軍,當然要得到冠軍了。得到了冠軍,我們球隊的知名度就會高起來的,這樣對我們球隊是很好的啊。再說了,我也是有股份在裏頭的。”


    “蕭何,不要違背你的最真實的想法,去追尋你的冠軍夢吧,帶著大熊球隊,去追尋你的冠軍夢!”


    蕭何迴看幾眼,聳肩口頭一句,“無聊”,他人就走開了。


    莫明站在原地,也沒有說什麽,可他心裏頭還是堅定他的立場的。


    “你心裏頭還是惦記著球隊的,你心裏頭還是藏有那一刻對於冠軍渴望的心的。你不說出來,你不肯承認,那是你還沒有從那個陰影走出來。”


    莫明深吸口氣,“蕭何啊,你要變強,你想你的籃球沒有遺憾,你就要讓自己從陰影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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