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武士腳下生風,連續三個變向,讓黑武士無法捕捉到白武士意圖究竟為何。忽地,一個後撤步。


    嗖一聲,白武士標誌性投籃率性得到了一分。


    蹲坐草地上,高見依靠地上腳印,努力模擬出當時精彩的白武士對戰黑武士。


    修羅戰場,經不起歲月的摧殘,早就布滿過腰間雜草。殘留場上腳印,都不知是何人踩上去。


    “看不到了,還真的看不到,連最後那點痕跡都抹殺掉。”


    高見不在自欺欺人,做出掩耳盜鈴行為。


    劉三兩臂環在胸前,“你竟然說你自己是高雄的兒子,那你的籃球技術應該很強吧。高雄流星步伐,你應該會的吧。”


    “流星步伐?”


    劉三看到高見這般驚訝,他也知道,高見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麽風光。


    “罷了罷了,你就當我講過吧。說你是高雄的兒子,你對高雄一點都不認識!你啊,真失敗啊。”


    自幼寄放在鄉下,高見所見到的不過是高雄的背影,對於高雄傳奇經曆,他都是從鄉民耳中聽得一二。


    他就知道,自己父親是一名職業運動員。


    “我跟你說吧,高雄人稱飛鷹,那就是他的眼力相當之駭人。在高速運轉過程中,他就能捕捉到最佳時機。他那對鷹眼,可是多少對手噩夢!”


    劉三如數家珍數出高雄成名戰役,高雄的孩子,居然用一個觀眾方式來聆聽。


    高見慘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了。”


    “不跟你玩了,你這人太弱了,懶得管你。”


    劉三不住搖著頭,輕歎之聲一直都沒有散開,“可惜啊,高雄那一身好本領,竟然沒有繼承下去,真是太可惜了。”


    “父親好厲害,他竟然還有這麽一個身份,白武士?”


    “那我父親為何叫做白武士了?”


    作古的修羅戰場,昔日那兩人已經找不迴來,僅有堆滿雜草球場伴隨那段塵封的往事。


    雲小霜點了高見肩頭,“好了嗎?你看夠了嗎?該迴去啦,不然遲到了,可就會被教練訓斥的。”


    “再看多久,荒廢球場就是荒廢球場,難道荒廢球場會告訴我,當年戰況是怎樣嗎?”


    高見拍打屁股,不甘心轉身跟隨雲小霜走開了。


    這一趟前往修羅戰場,啥收獲都沒有,他看不到所謂的青龍精神,他也看不到當年高雄那種威風之態。他能看到的,不過是蒼涼感,一種被歲月衝去的往事。


    劉三樹叢閃出,凝望高見遠去背影。


    “高雄的兒子?其他人來到修羅戰場,都能激情澎怕,而你了?竟然感受不到,看你對籃球並沒有那麽喜歡罷了。”


    劉三來到球場中央,展開兩臂,昂起頭微閉雙雙眼。用力吸了一口氣,耳邊仿佛聽見籃球撞擊聲音。


    “我看到了,我真看到了。是白武士與黑武士在過招,看到了嗎?白武士嚐試突破,卻被黑武士封鎖住了前路了。”


    上了船隻,望著逐漸遠離的蛇晃島,高見一拳打在自己大腿上。


    “可惡了,我竟然一點感受都沒有。”


    雲小霜食指戳著高見肩頭,“不要埋怨自己,都荒廢了,啥都看不到。沒有感受,也是很正常的,關鍵是你對於那段往事一點都不認識。”


    漁夫掌控方向,插話道,“修羅一戰啊,可是兩人賭上職業生涯,輸的那一方可就要退出籃球界的。”


    “那後來了,後來兩人怎樣了?”


    “一人不幸撞車身亡,一人再也沒有信息!”


    高見盤腿坐在沙地上,他坐了多久,雲小霜就陪著他吃了海風有多久。晝夜溫差緣故,雲小霜鼻涕都抽出來。


    “小霜,你冷的話去先迴去休息啊,不用管我的。”


    雲小霜都蜷縮成一團,嘴巴就是硬,“不冷啊,我哪裏冷了。”


    獨自沉思半天了,他都想不通,他看向雲小霜。


    “我感受不到了,小霜,你說我是不是很弱啊。我竟然感受不到,我父親的強大。”


    雲小霜豎起大拇指,用力點在高見額頭上。


    “你想不通,應為你並沒有開竅。等你去到你父親那個地步,你自然就會知道,你父親是有多強大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高見沉下眉,“我並沒有開竅?換言之,我還需要更加努力嗎?”


    “話可以這麽說的,你該多訓練!”


    高見用力點著頭,“小霜多謝你了,我知道我該怎做了?”


    翌日,安澤夢可換上了嚴厲教練模態,手持竹竿,在眾人前頭來迴走動。


    “接下來兩天,你們可要有心裏準備,我會讓你們趴著行進的。”


    凡是站在沙灘上男生,上身綁著繩子,後麵拖拉一號輪胎。


    安澤提著竹竿撐在地上,“五個來迴,何人完成不了,何人就要吃我一棍。跑。”


    發號了命令,男生都拖著一個輪胎跑動,光是尋找十幾個輪胎,安澤夢幾乎耗用了一個晚上。望著揚起的沙塵,安澤夢可是胸有成竹。


    “體力,耐力,以及忍受力,這三個力,這次特訓一定要幫你們提升上來。對付淩波,光是提升技術是不夠的,要從源頭開始,體力,用體力跟他們死磕過。”


    輪胎可不輕,還是在沙地上奔跑,摩擦力可大。跑動起來十分之吃力,一半的路程就有人叫苦不斷。


    “我的嗎呀,好累啊,這是要人命啊。”


    能堅持在第一線的,幾乎都是精神力十分之強悍者。一馬領先必定是體魄最為強悍的楊浩跟羅鳳。兩名中鋒一身精肉,跑動起來,很是帶勁。


    衝的實在是有點猛,第二個來迴,他們速度可就慢了下來。接替領先位置竟然是瘦弱的高見,雙腳仿佛帶上了馬達,踩動黃沙不住往後飛揚。


    “輪到跑步,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任何人都不要想著可以在跑步這個方麵把我打敗了。”


    淩風行緊跟其後麵,一笑,“需要這麽拚命嗎?還有三個來迴了,你就這麽快,看你後麵還有沒有這樣的氣力。”


    “必定可以的。”


    高見與淩風行進行著較量,最難熬的乃是第四個來迴,幾乎都快要到極限,甚至有人走動起來。


    安澤夢提著竹竿追上去,“跑不跑?讓你跑啊。”


    “安老師啊,我好累啊,我真好累啊。”


    早就有人舉手投降,那頭,淩風行完成任務,與淩風行比賽的高見撲倒在沙地上。


    “可惡了,真是可惡了,竟然在這個時候輸給了隊長。”


    安澤夢舉手道,“隊長下課了。”


    江東,楊浩等人也相應完成了任務,紛紛得到了下課的批準。高見苦苦糾纏著在半路上,身板過於顯瘦,半天都停留原地。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的!”


    兩手拽緊繩子,手臂肩頭,以及腰部一並發力,十分艱難行進著。


    完成任務的人,坐在一邊乘涼享受羅青遞來礦泉水。本要給高見遞去的,高見冷道,“我還能繼續跑的,我還可以的。”


    一個轉身,他進行第六個來迴。


    羅青驚歎道,“需要這麽拚命嗎?真是的,這麽拚命又不是能分錢的。”


    後來居上的高見,讓其他人都大驚了,“他不是完成任務了嗎?還要繼續的?”高見的拚勁,感染到其他球員,一個都不敢鬆懈下來。


    “好意思嗎?讓小鬼一人奪走所有的光芒,我才不甘心了。”


    江東丟開手上水瓶,繼續掛上繩子,進行追趕高見步子。早早下課的人,紛紛迴到了崗位上。


    淩風行很是滿意見到這個情形,“不肯退讓半步,這就是我們團隊的戰鬥力了。我想,這就是教練希望看到的吧。”


    到了最後,已經沒有完成五個來迴算是完成任務,真正任務是看誰走的來迴最多。


    高見後腳往後瞪,他若有所思一樣,身體盡量往前傾,越是把後腳往後蹬力度加大,他越是發覺自己爆發力越強的。


    驟然間,他似乎明白了一樣,暗暗驚喜道,“爆發力,運球啟動那瞬息,需要的就是爆發力。爆發力強的話,一個眨眼,就輕鬆過了他人,根本不用跨步運球甚至花樣轉身。”


    得到了這個道理,他有意思加大了蹬腳力量。低下頭,左右腳交替嚐試控製蹬腳的力度。很有意思,他學會了這個技巧,行進起來輕鬆了不少。


    依仗自身素質過硬的楊浩等人,都揉著發痛的肩頭,看著高見牛耕田一樣動個不停。看的他們都折服不已。


    江東罵道,“不要命了,這小鬼訓練起來還真的是不要命的。”


    “朝陽必勝,飛鷹最強!”


    每走出一步,韓言從心底發出最兇的呐喊,陣陣叫喊聲足夠震撼的。大家紛紛停下來,看著高見,這一刻的高見是英雄,是源於挑戰的英雄,他贏得了尊重。


    午飯時間,大家終於有了難的休息時間,身體都不是他們了。


    雲小霜奇道,“你怎麽了?訓練都要比其他人要賣命的?”


    “追趕我父親的步伐,隻有更加訓練了,不然我什麽時候能超過我父親了。”


    “不跟你說了,我去練球了。”


    高見草草放下飯盒,抱著籃球去到了空地上,在控球方麵有了一點成績。球在他胯下,宛如一個乖巧的精靈,左右跳動不斷。


    不知覺中,他來了一個轉身。


    “這?”


    高見似乎想起了什麽了,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高,你不是一直吵著要看父親運球的嗎?父親這就運球給你看看啊。”


    高雄聳動肩頭,來迴虛晃,球在他躍起身那一刻,從一手落到另外一手之手。踩出淩空的步子,一眼望去,高雄好似踏著閃電而前進。


    高見咬著指頭,“這個步伐,難道就是那小孩說的流星步?”


    那時候的高見還小,他就驚鴻一瞥,就瞥了一眼,並沒有上心。他嚐試踩出那個步伐,無論他怎麽嚐試,他都不能完善第三步之後的動作要領。


    “忘了,我還真的忘記了。”


    高見抱住籃球,深歎了口氣,“有這麽一個強大的目標在我麵前,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發現。”


    “高見集合啊,趕緊迴去集合啊。”


    江東遠處招手唿喊著,高見應了一句迅速跑開。原地,他殘留他運球踩出的腳印,劉三不知從什麽時候跑了出來。


    蹲下身,察看高見所留下的腳印。


    “力量似乎有所提升了,步子穩定了許多,可惜的是,他的步子有點錯亂了。”


    劉三保持蹲做姿態,往前凝望著高見訓練樣子。


    繼續拉著輪胎,他不算是最快的,可他確實最上心的哪一個。很簡單,他發現了拉動輪胎,對於他爆發力是有幫助的,他就放了十倍的精力上去。


    “我就奇怪了,他的力量怎麽就提升那麽快了,原來是這個緣故。”


    劉三拍打著手掌,“高雄的兒子有點樣子了,不過了,他的承受能力還是不夠強,需要鍛煉多的是了。”


    “一個人的天賦並不是注定全部,後期的訓練完善,能把天賦發揮到極致的。高雄就是這麽一個運動員,而你了?高見你是否能辦到了?”


    劉三翻出一張相片,上麵乃是一個十一號球衣球員與老人憨笑。


    “爺爺說你很有天賦,需要我來調教調教一下你,你的天賦我還真看不到多少了。不過了,你的努力我卻看到滿滿了。”


    劉三把相片收好袋子內,手拍打幾下,確認相片在哪裏後,他點頭道,“你努力了,等你達到我的要求,我自然會指點你一二的。”


    這個神秘的劉三,從哪裏來從哪裏去了。


    高見留下的腳印,被他用力踩開了。


    劉三用唱歌的方式,唱著這幾句話,“白武士的兒子要拿起刀了,這把刀可重了,他都不知道能否拿起來了?”


    沙灘上,頂著烈日,高見咬牙艱難前進。他目視著上空,“父親,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湛藍的天空仿佛出現了高雄的樣子,見到自己兒子這般努力,他粲然一笑,用這麽一笑來承認高見的努力。


    “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的,我不要永遠都看到的隻是你的背影,追趕永遠的都是的你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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