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多時,在飯點上,高見還是要說了。


    “林伯伯,林館長,還有小桐姐姐!”


    高見一口氣把三人的名字都喊了出來,“我在青龍山不知不覺都快有一個星期了,呆在外麵太久,安老爸會說我的。”


    高見說到重點,他起身,正視大家。


    “我要迴家,我還要去上學了!”


    他誠意滿滿鞠躬,頭能有多低盡量往下垂著。


    其實要離開,高見說一兩句話就行了,完全不必用這麽隆重的方式去表示的。林青龍教了眾多學生,就數高見這學生,態度最為誠懇。


    高見說要離開,林興也沒了那個興致吃飯。談笑中,林興喜歡上這個愛聽他說青龍威風史的小孩,喜歡上這個刻苦訓練的學生。


    念到高見要離開,林興難免有點不舍得,他哽咽道,“留多幾天吧,這裏可沒人趕你走的。你何必那麽急著離開了?”


    “林伯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還有迴去上學的,我的功課都落許多。”


    言語中,高見摸著後腦勺,惆悵不知如何是好,“落下的功課,我還不知如何去追上。”


    一連幾天,高見除了上下山外,其餘時間就是戴著護腕控球。指點他一二的人,還真的沒有。他見自己留在這裏也學不到什麽,他就選擇離開。


    林青龍坦白道,“你是否因我沒有教你什麽,你才要離開的?”


    “這是原因之一!”


    林青龍不含糊,高見更是沒有必要拐彎,再說,拐彎乃不是高見所長。


    “真的,我能教你的,都已經放在護腕上麵了。你隻要把護腕練習好,你就可以出師一半。等你護腕純熟宛如沒有戴一般,你就迴來找我吧。”


    多餘話,林青龍一句都沒有說了。


    臨走前,林興把各種特產都給高見準備好了,來的僅有一個籃球,迴去卻是一大袋一大袋的,擰的高見腰酸腿軟的。


    林興怕見到高見不舍得,沒有去送行;林青龍顧著去打牌,也沒有去送行;送行這個重任,就交給了林小桐。


    “小桐姐姐,你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等我有時間,我就會去青龍山找你們的。”


    林小桐把一封信交到高見之手,“拿好了,這是我爸爸寫給你的,讓你登上火車之後,你再看的。”


    “知道了,我會上了火車之後再看的。”


    目送高見上火車,林小桐奮力揮動右臂,“有空的時候,多多來我們這裏玩了,這裏還有很多地方你沒有去的。”


    “小桐姐姐,再見了!”


    大廳上,林興兩手轉著佛珠,雙眼茫然焦點不知該放在那裏是好。


    “渴死了,真是渴死了!”


    林青龍提水杯狼吞幾口,饑渴得到滿足後,他長舒了口氣,“舒服啊,坐在那裏兩個小時,活活幾乎要渴死我了。”


    大吵大鬧的林青龍,一點都沒有打擾到林興的安寧。


    林青龍奇道,“爸,你該不會還在惦記高見那小子了吧。”


    “難得一見了,在浮躁社會裏頭,還有這麽一個安下心小孩,為了籃球不斷努力。這樣的男孩真的難以見到的。”


    林興抬眼,“那人很像你。”


    林興有意提起過去,林青龍很反感,他似乎很不喜歡以前的自己。


    “不就是輸了那場比賽嗎?值得你退出球場嗎?按照你的素質,你還可以打上幾年的,可你當打之年,選擇了退出。你說了,就為了那人?”


    林青龍並不迴答,每當問起退役理由,他說的都是含糊不清。


    “那場比賽,可真膠著,你來我往比分交替上升。恐怕那場比賽,算的上一場經典大戰!”


    林興手上佛珠轉動快了不少,臉上洋溢因比賽而興奮之氣。


    “在那場比賽上,是沒有勝負之分的,強者對話才會碰撞出籃球最精彩的火光。”


    林青龍打著哈魯,“困了,打牌打困了,我要睡覺去了。”


    凡是提起林青龍最後一場職業比賽,他就借故走開,林興也是司空見慣。


    合上房門,林青龍潰散的眼神頓時犀利幾分,右手緊握上不甘心寫滿臉上。


    “倘若那一球中了,就是絕殺了!完全就是絕殺,就差一球的緣故。”


    林青龍努力迴想當年那一幕,湊近比賽最後一秒,球落在林青龍之手。他也是當仁不讓,幹拔起身,一路糾纏山他的球員抬起右臂。


    就是這一掌,把球蓋出邊界,也真是這一球蓋死林青龍的職業生涯。


    當林青龍泄氣望著前方,那身披十一號球衣男子,帶滿殺手氣息冷笑一陣。就是這一笑,從今之後,成為林青龍揮之不去的噩夢。


    好不容易登上了火車,高見看著滿滿特產,他蠻不好意思的。


    “吃的都是林伯伯的,走之前,還要帶上那麽多東西,林伯伯他們真是太客氣了。”


    安頓好後,他翻出林小桐給他信封,特意叮囑這信一定要在車上方可拆開。


    “神神秘秘的,究竟裏頭寫了什麽了?”


    “高見,籃球之路,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貴在堅持,林館長給你一個字,希望你能受用終身。那字就是,勤!”


    一張紙,林青龍就給高見寫了這麽幾個字,看的高見有一種苦笑不得。


    “肯定是林館長不想寫了,所以才寫了草草幾個字!”


    信的內容,高見完全接受到的,“勤!”


    他緊握住信封,靠近額頭一靠,“收到了,林館長我全部都接受了。我會繼承青龍精神的,在球場上當一名不屈不饒的戰士,比賽一日都沒有結束我都不會放棄的。”


    窗戶帶過的風光,宛如林青龍那華麗的控球。熱血不斷在高見體內翻騰,“終有一天,我會戰勝你的,林館長!”


    林興順著窗戶看著,眼前一片白茫茫。


    “小高,你的籃球路,現看是茫然不知該走那處。別怕,秉承青龍精神,帶著你的籃球夢一往直前,等到你衝破迷霧,你會恍然大悟。其實你臨成功,並不是很遠的!”


    林興對高見寄存的期望還是挺高的,每個觸碰籃球者,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登頂冠軍寶座。可惜了,林興錯過了;林青龍放棄了,剩下的夢想,林興全部都寄放在高見這個初生之人身上。


    天真的高見層問過林興,“林伯伯,林伯伯,你說方飛是如何變強的,方飛的後仰跳投好犀利了。”


    當時,林興就笑笑不語。


    林小桐歸來了,她道,“爺爺,我已經送高見上了火車了!”


    “小高,方飛還是很強了,那你就打敗他啊,隻要你越過他,你就會變得比他還要強的!”


    這話林興當時不說,他也不舍得說。


    他這麽一去,可就去了七天了,足足是七天了。歸來也是下午,拖著大包小包迴來,鄰裏都好奇巴望著高見。


    “安老爸,安大哥,我迴來了。”


    門一推,就開了。


    隔壁老王抱著小孫子湊熱鬧,“高見你迴來啊,你可要跟安生說說了。他這個星期都沒有關門了,老是把大門打開這。無論是早上還是晚上的,門一直都開著。”


    “這樣很危險的啊,萬一跑一個小偷進去,就不好啊。”


    “我們是親戚,我們就幫忙看看,可大多時候,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去辦的。”


    鄰裏左一句右一句說著,高見推手稱謝道,“我知道了,等安老爸迴來後,我就會跟老爸說說的。”


    好不容易送走鄰裏,他額頭揮去不少汗水。“鄰裏真熱情啊!”他查看門鎖,“沒有啊,門鎖沒有爛啊。”


    “哎呀,我看看這個人是誰了”


    高見被怪聲引過頭,安澤夢半蹲著身子,兩手成嘻哈手勢指向高見。


    “安澤大哥,這門鎖沒有爛啊,為何白天與黑夜都不關門的?”


    安澤夢手掌上去,一掌蓋在高見後腦勺上,幸虧高見定力較好,不然他頓時栽倒地上。


    “還不是我老爸,他怕你迴來沒有門進去,所以了,千叮萬囑都不許我關門。怕的就是你迴來,沒門進。”


    安家給到高見的溫暖,已經不言而喻了。


    高見感激點著頭,“多謝!”


    “都那麽熟了,你還說這個,你是男人不是男人了。”


    安澤夢最怕的就是這種煽情環節,他特意轉了下話題,“你帶了什麽東西迴來了?”


    於是,高見把自己在青龍山所見到與碰到,一一與安澤夢說了一次。當安澤夢捧起高見那沉甸甸的護腕,他更是驚叫不停了。


    “高見啊,我看這次還真是出門遇貴人了。林青龍,乃是鼎鼎有名的,你還真受到過他的指點一二了嗎?”


    高見搖頭道,“並沒有的,林館長讓我把護腕完全熟悉後,再去找他的。他說我現在還不夠格,所以了就沒有指點我什麽。”


    安澤夢把護腕還給高見,“那你可要好好加油了!”


    高見吃力待上護腕,時不時動了幾下手臂,來進行手臂的鍛煉。


    出去了一次,安澤夢發覺高見變化很大,最明顯一點,那就是他比起之前更加踏實。現在的他,不會口口聲聲說,要在高大上的舞台表演籃球技術。


    “對了高見,在你離開這一周裏麵,有一個女孩子老是問起你的情況了。”


    “她的名字好像叫,叫什麽了?”


    安澤皺眉尋思會兒,高見困惑道,“誰呀?小青?”


    “不是小青,小青哪裏會問你的事情了,聽駱花老師說,是你的同桌了。”


    “小霜嗎?”


    這話一出,安澤夢連忙點頭道,“沒錯了,就是她了。她來辦公室,可不止找你一次了。應該是找你有什麽事了,我問他到底何事?她就是不肯說。”


    安澤夢摸著下巴,嗬嗬道,“可能見到我胡渣子,笑話我是怪叔叔,才不跟我說話了吧。”


    “如果你有空的話,就去找她一下了,說不定她還真的有什麽重要事情去找你了。”


    “嗯嗯,我知道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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