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隕命
不想當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陰陽師 作者：西極監兵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盡管齋藤利治連連唿喊，甚至很快都帶上了哭音，明智光秀滿臉悲慟，甚至連無明也患得患失，顯然情緒有些失控，但這一切都無法換迴已死之人的性命。
罵名大過讚譽，以“下克上”而聞名整個尼朋的一代梟雄，“美濃蝮蛇”齋藤道三於今日喪命於鷺山城內。
同時另一旁的阿秀也是渾身一震，白蝮的虛影在她身體環繞了數周，接著猛地迸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助力她一鐮刀將夜刀神那由靈石製成的頭冠也硬生生的斬碎了。
並且餘勢不竭，當場在夜刀神的腦袋上開出了一個一米多長的猙獰傷口。
大量紫紅色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很快就在周圍地麵形成了一個方圓數米，由其鮮血所組成的水窪，同時極其濃烈的腥臭氣息也迅速傳開了。
那些剛剛勉強從鬼女紅葉的血霧中恢複過來的一眾武士們，還沒爬出去多遠，就又紛紛倒了下去。
體型碩大，不知道有幾十萬斤重的夜刀神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哀嚎聲，不停的在地麵上來迴翻滾抽搐著，震得整個山穀都如同正在經曆一場小型地震，大量碎石劈頭蓋臉的向四周砸了過去。
淺井長政伸手一招，一道厚厚的土牆拔地而起，擋在了阿秀和那些武士的身前。
這些武士失去了效忠的主公，所以被迫待在鷺山城中，在道三死後，他們的力量就算不為自己所用，也可以繼續用來討伐妖怪。
而在使出了這一擊之後，阿秀也並未再次發動追擊，而是呆立在原地不動，身上那層由妖氣所凝聚成的華麗鎧甲，開始不斷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同時一頭生有鹿角的烈焰之狼，以及頭帶鬥笠的人魚公主，也和那條通體潔白，飾有一串佛珠的蝮蛇，一齊顯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哪怕沒有淺井長政的通靈法眼，他們也完全都能看得到。
它們不約而同的開始環繞著阿秀上下紛飛，左右盤旋，不時發出一陣陣無聲的咆哮，接著道道帶有不同色澤的能量，開始從它們身上流向阿秀。
盡管它們各自所代表的屬性不同，但是目的卻是一致的，它們齊心協力，就是想要拯救陷入狂暴中的阿秀。
除了淺井長政早有預料以外，不管是明智光秀還是寧寧等人，一時間都大為震驚。
尤其是無明。
知道得越多，也就越發明白現在的阿秀到底有多麽強悍。
自古以來，能夠與守護靈相遇，並且擁有其中之一，就已經是世間罕見，十年也難得出現的傑出武士了，而且每名武士隻能擁有一個守護靈，這已經近乎於公認的規則了。
可是現在算上自己的分靈，阿秀已經足足擁有三個不同屬性守護靈，並且能量都充沛到能夠為外人所看到！
趁著阿秀陷入迷茫狀態，淺井長政立刻趁機施展剛剛布置好的陣法。
隻見道道光芒從天而降，形成一個通天徹地的巨大桔梗印，阿秀則恰好位於其中最中間的位置，接著柔和的白光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瞬間將她映成了一個白玉美人。
這並非束縛，亦非淨化，反而是單純的強化，強化她體內那部分屬於人的力量，因此並未受到她自身或者她的守護靈們的任何阻攔。
自從十三櫻村之後，淺井長政一直都有把阿秀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是為了應對像今天這種局麵啊！
數十個唿吸之後，阿秀的雙眼終於恢複了清明，她頭上的鬼角消失不見，身上的妖氣鎧甲也迅速收斂進了身體，但不像是上次那種被淨化，反倒更像是被她主動收迴了一般。
雖然口不能言，但是在朝淺井長政點頭示意之後，阿秀看向道三的屍體時，多少也有些哀傷。
很明顯，她是懂了些什麽，畢竟守護靈不僅帶來力量，同樣也有記憶，而且道三還不是分靈，而是直接贈送，想必其中蘊含的記憶必定更多。
淺井長政手勢一變，浩大的桔梗印當場散去，化為道道白光迅速的飛入戰場上所有幸存者，淨化著他們身上的不良狀態，也補充著他們的體力。
十幾個唿吸之後，阿秀也終於徹底恢複了正常，夜刀神似乎也重新擁有了神智，似乎是感受到了阿秀身上那熟悉的白蝮的氣息，雖然剛剛還被她砍得受傷不輕，但它卻並未第一時間立即發動進攻。
淺井長政心念一動，雖然夜刀神向來以愚蠢而聞名，但是看樣子在道三身邊這麽多年，它至少也學到了些東西啊。
可惜好景不長，阿秀不過是盯了它幾眼，它就很快重新恢複到原本狂暴的模樣，就好像它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持續不斷的影響著它一樣。
淺井長政揮手散去了已經無用的法陣，直接召喚出了牛頭之鬼勃皇，讓它協力阿秀，一同對抗夜刀神。
旁邊的無明和眾多勉強恢複了些元氣的武士們，也紛紛試著加入了戰鬥，雖然他們大都有所受傷，但多少還能用出點小法術，隻是沒什麽作用而已。
淺井長政自己則轉而拿出那片滿是裂痕的楓葉型美玉，以意識與其進行著溝通：“鬼女紅葉，夜刀神是受你法術所影響吧？可有何解救之法？”
如此強大的妖怪，正是戰場上的利器，如果道三能夠驅使著它與義龍軍對抗，之前的戰鬥他也不會敗得那麽迅速了。
而且夜刀神的頭腦極其簡單，也易於控製，所以淺井長政對它也有些想法的。
“神、神龍大人，引發夜刀神陷入狂亂狀態的東西，都是果心居士送給妾身的，妾身隻是遵從命令，並不會解除之法！”
鬼女紅葉的意識中充滿了畏懼，她本來氣勢洶洶想要報得大仇，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不管對方是真正的神龍，還是受神龍眷顧者，對於自己其實都沒有任何區別，因為那全都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強敵！
別說她現在已經遭受重創，數百年修煉毀於一旦，就算是她全盛之時，她也無法與對方匹敵啊！
淺井長政微微皺眉，但沒等他說些什麽，鬼女紅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爽，她連忙把自己補充道。
“神龍大人，自從之前的幾次失敗，果心居士改良了法術和丹藥，而且夜刀神常年作為白蛇神社的供奉而吞食蛇類血肉，進一步強化了它心中惡的力量，所以既然它已經墮落，就真的萬劫不複，至死方休。”
“妾身猜測，唯一能拯救的，或許隻有它的靈魂了，這真的不是妾身在撒謊啊！”
現在她倒是大約能夠體會到了，那些之前曾經向她求饒的人類，到底是何種心情了，因為生死都由他人所掌控的感覺，真的非常糟糕啊！
淺井長政歎息了一聲：“這樣嗎，看起來你並沒有什麽用處了啊...”
他當即伸手作勢要捏碎手中的楓葉。
鬼女紅葉頓時越發驚恐起來，她連忙用起僅存的微薄能量，一個勁的哀求著：“神龍大人，我還有用，不要殺我，我知道義龍用什麽辦法製作那些妖怪的，那是果心居士傳給我，然後又由我傳給他的！”
“哦？果真是義龍親自動得手？他身邊是否有其他懂得法術的人相助？”
“沒有，沒有，至少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本身就通曉法術，應該是和齋藤道三一樣的人。而且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今川義元身上十分相似的特別的力量，很可能是傳說中的守護靈！”
“守護靈嗎？嗬，我就知道東海道第一弓取，不會是那麽簡單的人啊。”
目前在尼朋的關東地區，最出名，同時勢力也最大的大名當屬“東海道第一弓取”今川義元、“越後之龍”上杉輝虎、“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以及“相模之獅”北條氏康這四位。
其中上杉輝虎自己已經見過了，的確是位極為強大的武士，現在鬼女紅葉又說今川義元的身上也有守護靈存在，那和他結為“甲相駿”三國同盟的另外兩位大名，又會是何等的模樣呢？
再加上尾張的織田信長和齋藤家的父子二人，眼下的尼朋，真的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略微感歎了一下，淺井長政開始仔細的聽著鬼女紅葉訴說著關於製造妖怪的事情。
其實辦法非常的簡單，就是人類+法術+靈石而已，不管是生者還是死者，都會被轉化為妖怪，而且身體越強的武士，被轉化後的實力也就越強。
區別隻在於由屍體所轉化的屍鬼隻剩下殺戮的本能，智慧極為低下，而由活人所轉化的妖鬼，通常還能保留著一部分神智，甚至是在法術的作用下，還能大幅度的提升對施法者的忠誠。
之前在鷺山城外，以及被淺井長政一路闖進來殺死的那些妖鬼們，就都還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智慧，並且口口聲聲說要為義龍盡忠，就全都是法術的效果。
隻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這些屍鬼和妖鬼們是鬼女紅葉和齋藤義龍所製造的，但是那些蛇妖濡女，卻是原本就存在於此地的，甚至它們還和鬼女紅葉帶來的妖怪們起了衝突。
就像那些敷次郎一樣，就算它們不是道三製造出來的，但他至少也是默許了它們的存在。
也許道三的確是真心想要收集所有的靈石，避免它們流露到外界後引發禍患，但是他的手段，卻不盡有多麽光明正大，倒是不負蝮蛇之名。
雖然在聽完了鬼女紅葉的話之後，淺井長政心中仍然有許多問題，但是眼看著夜刀神在那邊開始逐漸肆虐，眾人已經逐漸抵敵不住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好機會。
“很好，看起來你還算誠實，那我稍後再和你好好談談關於果心居士的事情吧。”
在剛剛短暫的溝通中，他已經差不多大致了解了鬼女紅葉的想法。
她拚了命的推卸所有責任和罪行，把她自己說得非常無辜，對於自己的提問她知無不答，言無不盡，隻是為了獲得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可惜，有一點他已經可以大致的肯定了，對於果心居士而言，她實際上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並不真正受到重用。
甚至對於果心居士為什麽要讓尼朋陷入戰火，他身邊又是否有其他大妖作為部下，她都是一問三不知，她隻知道對方十分熱衷於讓人類之間陷入殺戮，至於到底是誰勝誰敗，似乎完全不重要。
除了這裏的事情以外，她也知道果心居士答應了今川義元一件事情，代價是今川義元需要為其收集大量的靈石。
當然，那隻是表麵上的要求，實際上果心居士還需要更多的死亡的怨念、鮮血以及靈魂，不管它們來自於今川義元的敵人，亦或者是他自己的部下。
可以說自從答應果心居士的那一刻起，今川義元就已經主動踏入了陷阱，成為了他的棋子，在果心居士的計劃中，今川義元將在尼朋大肆的進行殺戮。
基於甲相駿三國同盟的存在，今川義元不會向東發動進攻，那他就隻能向西，向著京都的方向一路前行了。
除非淺井長政能夠立刻找出果心居士，並且將其誅殺，否則今川義元的上洛，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
而一旦其成功上洛，對於果心居士來說，他就能更好的施展他暗中的邪惡計劃了。
無差別的殺戮、鮮血以及死亡嗎？聽起來簡直和混沌四神之一的血神恐虐的信條，一模一樣啊。
這到底是果心居士他自己的真實想法，亦或者他其實也已經被利用了呢？
但那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至少自己可以進一步的確定，那環繞在尼朋周圍的神風，並不能真正保護此地的人民啊！
暗自歎息了一聲，淺井長政伸手撫上了雷刀，為其鍍上了一層不住跳躍的雷光。
“寧寧、無明，你們退下，光秀、利治，收斂道三大人屍體，接下來，就由我和阿秀來對付這頭妖怪吧！”
話音未落，明黃色鎧甲再次浮現，當看到他鎧甲上的龍型裝飾，以及隨之撲麵而來的特殊氣息之後，夜刀神明顯有些畏縮，但是很快憤怒和殺戮的欲望壓過了心中的恐懼，它不退反進，再次主動展開了攻擊。
可是盡管它皮糙肉厚，但終究無法抵擋銳利的劍氣，而且阿秀也仿佛覺醒了血脈中所蘊含的力量一般，實力比之前更勝了不止一籌，夜刀神很快落入下風。
可是它的咆哮聲卻絲毫不見衰弱，進攻依舊兇猛如初，時不時大口大口的噴吐毒液，即使堅固的岩石地麵也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多出了不少小型的毒液沼澤。
時不時用頭上的利刃發動衝鋒，亦或者分離出片片骨質刀刃，激射而出，並且它身體兩側也源源不斷的有巨蟒分離出來，協助它一同展開進攻。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徒勞，麵對淺井長政和阿秀的聯手攻擊，它的反抗越來越無力，到了最後，逐漸變得隻能憑借自己的龐大身軀來硬抗了。
但是隨著他們的戰鬥，很快不止這處山穀的地貌被大幅度的改變了，空氣中中腥臭的味道也越發濃鬱，甚至到了其他人都已經逐漸無法忍耐的地步了。
當然不是味道，更是因為空氣中所蘊含的劇毒。
當第一名武士突然間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暈倒時，即使其他人再怎麽不情願，他們也隻能逐漸退出這場戰鬥，並且越退越遠，因為這場戰鬥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了。
小女忍當即跑前跑後，利用她新近學會不久的祓除，救治著眾多武士，再加上明智光秀等人一齊合力，他們總算是把受傷者和死者的屍體都搬到了更遠處，以免被夜刀神的攻擊餘波所損壞。
遠遠的，看著他們兩個與體型無數倍於他們的巨獸搏鬥，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占盡優勢，再看著隨著戰鬥而不斷改變的地形，他們不由得越發震撼。
明智光秀則更加感歎，這就是原本白蛇神社中的神秘存在嗎？不愧是被道三大人所供奉的傳說之物啊。
可是盡管它現在似乎明顯陷入了狂暴狀態，卻仍然無法匹敵殿下，自己效忠於殿下，絕對是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啊！
看著忙碌中的小女忍，再看著戰鬥中的夜刀神和兩位強大武士，剩下的眾多武士們盡管一語不發，但是卻不斷的以目光交流著。
作為道三最信賴的部下們，他們當然要比外人更加了解夜刀神的力量，可是現在這幅模樣...
或許，在道三大人遇難之後，他們也該做出決斷了啊。
就在這時，寧寧突然間轉頭看向身後通道，也舉起了一雙忍刀，無明等人一時間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還是立刻舉起了武器，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來得多半是敵人。
十幾個唿吸之後，就在他們都懷疑對方是否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之時，隨著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一身忍者打扮的加藤段藏到來了。
無明等人頓時越發震驚，明明隔得那麽遠，她卻能提前那麽久就聽到，這個外表看似十分甜美的小女忍，實際上實力卻強得可怕啊！
明智光秀越發震撼，但也越發堅定的決心，強者隻會聚集在更強者的身後，也許現在自己遠遠不如對方，但是隻要自己真心效忠於殿下，並跟隨其刻苦學習陰陽術的話，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趕上，乃至於超越其上吧？
看到對方的到來，小女忍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段藏大哥，你怎麽來啦？是義龍軍又有動靜啦？”
“是，義龍軍已經與今川家派出的部隊相會，但雙方似乎早有勾連，所以並未產生任何衝突。”“織田軍見勢不妙立即撤退，今川軍率先趁勢追擊，被織田軍以鐵炮三段射進行伏擊，今川軍小敗一場，包括井伊直盛在內的多位今川家武士陣亡，今川軍撤軍返程，並未繼續追擊。”
說實話，在得到麾下忍者的匯報時，加藤段藏其實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出了殿下以外，織田家竟然也率先使用鐵炮作為戰爭手段，而且似乎還非常的熟練，看起來那個尾張的大傻瓜，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麽愚蠢啊！
略微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但齋藤義龍不知道有何秘密情報係統，似乎已經得知此地所發生的事情，因此義龍軍並未繼續追擊織田軍，而是在一方麵留下部分兵力防備織田軍的反撲之後，就已經另外派遣大將稻葉一鐵先行返迴，似乎是衝著本家的軍隊來的。”
“算算時間，恐怕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將與外麵的島左近大人展開交戰了。”
美濃三人眾之中，安藤守就名望最盛，氏家卜全較為中庸，而稻葉一鐵則是公認的性格極為頑固的戰將。
據說其一旦真正決定展開戰鬥，要麽以他勝利為告終，要麽就是他的軍隊徹底崩潰，幾乎沒有第三個可能。
而基於他的軍略和武藝，他出戰大小數十次，近乎保持著全勝的記錄，是齋藤家中真正赫赫有名的善戰者。
齋藤義龍既然派遣他作為先鋒返程，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要竭盡全力拖延住淺井軍的腳步，然後再來一場大合戰了。
旁邊一直靜靜聽著的明智光秀，這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今川家織田家和鬆平家都行動起來了嗎...”
寧寧瞥了他一眼，很是認真確認道：“可是之前島左近大人並未有派遣任何忍者前來匯報呀？”
她平時笑嘻嘻，那是她天性如此，但是到了真正發生大事的時候，她還是知道的輕重緩急的，像這次的事情就非常的嚴峻。
雖然之前在鷺山城下消滅了一部分義龍軍，但那多少還有些辦法遮掩過去，可一旦稻葉一鐵隊到來，就是兩家真正徹底開戰的時候了。
屆時如果六角家和長島城的願證寺家也紛紛發難，雖然對於本家來說應該算不上是生死危機，但絕對是個麻煩。
加藤段藏不由得歎了口氣：“因為在稻葉一鐵軍到來之前，暗中似乎已經有些神秘忍者行動起來了，外麵已經被提前封鎖了，他們派遣了更多的屍鬼和妖鬼，普通的忍者根本進不來。”
“而且在和織田家對峙的時候，除了義龍軍本隊，其他軍隊中似乎並無任何屍鬼，但是當戰鬥結束之後，義龍軍中卻多出了一些。”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義龍正在用武士們的屍體來製造屍鬼。”
近日來尼朋本就頻繁有妖怪作亂，現在義龍更是親自製造了更多的妖怪，這種行為實在讓他深惡痛絕，畢竟他可是不止一次見到那些被妖怪殘殺者的家人們，到底能悲慟到何等地步。
寧寧歎了口氣：“不僅僅是屍體，我們也見到了由活人所轉化的妖怪，殿下稱其為妖鬼。”
旁邊的明智光秀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其用力之大，甚至讓他的指甲都刺破了自己的掌心，當即就有點點鮮血順著手掌流淌而下，可是他本人卻毫無所覺，因為他此刻的心情極為痛苦。
盡管道三大人的做法有些不妥之處，但他的確是一生都在致力於收集靈石，避免其為惡人或妖怪所用。
可是現在他的兒子卻反其道而行之，為禍如此之大，如果等他攻下了鷺山城，得到了道三大人所收集的靈石，他的屠刀，是否會揮向整個尼朋呢？
再想想義龍平日的作風和不止一次展露的野心，明智光秀知道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不由得默默的做出了決定：為了不負道三大人的教導，為了靈石不被濫用，自己必定要竭盡全力，阻止義龍大人的惡行！
罵名大過讚譽，以“下克上”而聞名整個尼朋的一代梟雄，“美濃蝮蛇”齋藤道三於今日喪命於鷺山城內。
同時另一旁的阿秀也是渾身一震，白蝮的虛影在她身體環繞了數周，接著猛地迸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助力她一鐮刀將夜刀神那由靈石製成的頭冠也硬生生的斬碎了。
並且餘勢不竭，當場在夜刀神的腦袋上開出了一個一米多長的猙獰傷口。
大量紫紅色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很快就在周圍地麵形成了一個方圓數米，由其鮮血所組成的水窪，同時極其濃烈的腥臭氣息也迅速傳開了。
那些剛剛勉強從鬼女紅葉的血霧中恢複過來的一眾武士們，還沒爬出去多遠，就又紛紛倒了下去。
體型碩大，不知道有幾十萬斤重的夜刀神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陣陣痛苦的哀嚎聲，不停的在地麵上來迴翻滾抽搐著，震得整個山穀都如同正在經曆一場小型地震，大量碎石劈頭蓋臉的向四周砸了過去。
淺井長政伸手一招，一道厚厚的土牆拔地而起，擋在了阿秀和那些武士的身前。
這些武士失去了效忠的主公，所以被迫待在鷺山城中，在道三死後，他們的力量就算不為自己所用，也可以繼續用來討伐妖怪。
而在使出了這一擊之後，阿秀也並未再次發動追擊，而是呆立在原地不動，身上那層由妖氣所凝聚成的華麗鎧甲，開始不斷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同時一頭生有鹿角的烈焰之狼，以及頭帶鬥笠的人魚公主，也和那條通體潔白，飾有一串佛珠的蝮蛇，一齊顯現在所有人的麵前，哪怕沒有淺井長政的通靈法眼，他們也完全都能看得到。
它們不約而同的開始環繞著阿秀上下紛飛，左右盤旋，不時發出一陣陣無聲的咆哮，接著道道帶有不同色澤的能量，開始從它們身上流向阿秀。
盡管它們各自所代表的屬性不同，但是目的卻是一致的，它們齊心協力，就是想要拯救陷入狂暴中的阿秀。
除了淺井長政早有預料以外，不管是明智光秀還是寧寧等人，一時間都大為震驚。
尤其是無明。
知道得越多，也就越發明白現在的阿秀到底有多麽強悍。
自古以來，能夠與守護靈相遇，並且擁有其中之一，就已經是世間罕見，十年也難得出現的傑出武士了，而且每名武士隻能擁有一個守護靈，這已經近乎於公認的規則了。
可是現在算上自己的分靈，阿秀已經足足擁有三個不同屬性守護靈，並且能量都充沛到能夠為外人所看到！
趁著阿秀陷入迷茫狀態，淺井長政立刻趁機施展剛剛布置好的陣法。
隻見道道光芒從天而降，形成一個通天徹地的巨大桔梗印，阿秀則恰好位於其中最中間的位置，接著柔和的白光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瞬間將她映成了一個白玉美人。
這並非束縛，亦非淨化，反而是單純的強化，強化她體內那部分屬於人的力量，因此並未受到她自身或者她的守護靈們的任何阻攔。
自從十三櫻村之後，淺井長政一直都有把阿秀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是為了應對像今天這種局麵啊！
數十個唿吸之後，阿秀的雙眼終於恢複了清明，她頭上的鬼角消失不見，身上的妖氣鎧甲也迅速收斂進了身體，但不像是上次那種被淨化，反倒更像是被她主動收迴了一般。
雖然口不能言，但是在朝淺井長政點頭示意之後，阿秀看向道三的屍體時，多少也有些哀傷。
很明顯，她是懂了些什麽，畢竟守護靈不僅帶來力量，同樣也有記憶，而且道三還不是分靈，而是直接贈送，想必其中蘊含的記憶必定更多。
淺井長政手勢一變，浩大的桔梗印當場散去，化為道道白光迅速的飛入戰場上所有幸存者，淨化著他們身上的不良狀態，也補充著他們的體力。
十幾個唿吸之後，阿秀也終於徹底恢複了正常，夜刀神似乎也重新擁有了神智，似乎是感受到了阿秀身上那熟悉的白蝮的氣息，雖然剛剛還被她砍得受傷不輕，但它卻並未第一時間立即發動進攻。
淺井長政心念一動，雖然夜刀神向來以愚蠢而聞名，但是看樣子在道三身邊這麽多年，它至少也學到了些東西啊。
可惜好景不長，阿秀不過是盯了它幾眼，它就很快重新恢複到原本狂暴的模樣，就好像它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持續不斷的影響著它一樣。
淺井長政揮手散去了已經無用的法陣，直接召喚出了牛頭之鬼勃皇，讓它協力阿秀，一同對抗夜刀神。
旁邊的無明和眾多勉強恢複了些元氣的武士們，也紛紛試著加入了戰鬥，雖然他們大都有所受傷，但多少還能用出點小法術，隻是沒什麽作用而已。
淺井長政自己則轉而拿出那片滿是裂痕的楓葉型美玉，以意識與其進行著溝通：“鬼女紅葉，夜刀神是受你法術所影響吧？可有何解救之法？”
如此強大的妖怪，正是戰場上的利器，如果道三能夠驅使著它與義龍軍對抗，之前的戰鬥他也不會敗得那麽迅速了。
而且夜刀神的頭腦極其簡單，也易於控製，所以淺井長政對它也有些想法的。
“神、神龍大人，引發夜刀神陷入狂亂狀態的東西，都是果心居士送給妾身的，妾身隻是遵從命令，並不會解除之法！”
鬼女紅葉的意識中充滿了畏懼，她本來氣勢洶洶想要報得大仇，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不管對方是真正的神龍，還是受神龍眷顧者，對於自己其實都沒有任何區別，因為那全都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強敵！
別說她現在已經遭受重創，數百年修煉毀於一旦，就算是她全盛之時，她也無法與對方匹敵啊！
淺井長政微微皺眉，但沒等他說些什麽，鬼女紅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爽，她連忙把自己補充道。
“神龍大人，自從之前的幾次失敗，果心居士改良了法術和丹藥，而且夜刀神常年作為白蛇神社的供奉而吞食蛇類血肉，進一步強化了它心中惡的力量，所以既然它已經墮落，就真的萬劫不複，至死方休。”
“妾身猜測，唯一能拯救的，或許隻有它的靈魂了，這真的不是妾身在撒謊啊！”
現在她倒是大約能夠體會到了，那些之前曾經向她求饒的人類，到底是何種心情了，因為生死都由他人所掌控的感覺，真的非常糟糕啊！
淺井長政歎息了一聲：“這樣嗎，看起來你並沒有什麽用處了啊...”
他當即伸手作勢要捏碎手中的楓葉。
鬼女紅葉頓時越發驚恐起來，她連忙用起僅存的微薄能量，一個勁的哀求著：“神龍大人，我還有用，不要殺我，我知道義龍用什麽辦法製作那些妖怪的，那是果心居士傳給我，然後又由我傳給他的！”
“哦？果真是義龍親自動得手？他身邊是否有其他懂得法術的人相助？”
“沒有，沒有，至少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本身就通曉法術，應該是和齋藤道三一樣的人。而且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今川義元身上十分相似的特別的力量，很可能是傳說中的守護靈！”
“守護靈嗎？嗬，我就知道東海道第一弓取，不會是那麽簡單的人啊。”
目前在尼朋的關東地區，最出名，同時勢力也最大的大名當屬“東海道第一弓取”今川義元、“越後之龍”上杉輝虎、“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以及“相模之獅”北條氏康這四位。
其中上杉輝虎自己已經見過了，的確是位極為強大的武士，現在鬼女紅葉又說今川義元的身上也有守護靈存在，那和他結為“甲相駿”三國同盟的另外兩位大名，又會是何等的模樣呢？
再加上尾張的織田信長和齋藤家的父子二人，眼下的尼朋，真的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略微感歎了一下，淺井長政開始仔細的聽著鬼女紅葉訴說著關於製造妖怪的事情。
其實辦法非常的簡單，就是人類+法術+靈石而已，不管是生者還是死者，都會被轉化為妖怪，而且身體越強的武士，被轉化後的實力也就越強。
區別隻在於由屍體所轉化的屍鬼隻剩下殺戮的本能，智慧極為低下，而由活人所轉化的妖鬼，通常還能保留著一部分神智，甚至是在法術的作用下，還能大幅度的提升對施法者的忠誠。
之前在鷺山城外，以及被淺井長政一路闖進來殺死的那些妖鬼們，就都還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智慧，並且口口聲聲說要為義龍盡忠，就全都是法術的效果。
隻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這些屍鬼和妖鬼們是鬼女紅葉和齋藤義龍所製造的，但是那些蛇妖濡女，卻是原本就存在於此地的，甚至它們還和鬼女紅葉帶來的妖怪們起了衝突。
就像那些敷次郎一樣，就算它們不是道三製造出來的，但他至少也是默許了它們的存在。
也許道三的確是真心想要收集所有的靈石，避免它們流露到外界後引發禍患，但是他的手段，卻不盡有多麽光明正大，倒是不負蝮蛇之名。
雖然在聽完了鬼女紅葉的話之後，淺井長政心中仍然有許多問題，但是眼看著夜刀神在那邊開始逐漸肆虐，眾人已經逐漸抵敵不住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好機會。
“很好，看起來你還算誠實，那我稍後再和你好好談談關於果心居士的事情吧。”
在剛剛短暫的溝通中，他已經差不多大致了解了鬼女紅葉的想法。
她拚了命的推卸所有責任和罪行，把她自己說得非常無辜，對於自己的提問她知無不答，言無不盡，隻是為了獲得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可惜，有一點他已經可以大致的肯定了，對於果心居士而言，她實際上也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並不真正受到重用。
甚至對於果心居士為什麽要讓尼朋陷入戰火，他身邊又是否有其他大妖作為部下，她都是一問三不知，她隻知道對方十分熱衷於讓人類之間陷入殺戮，至於到底是誰勝誰敗，似乎完全不重要。
除了這裏的事情以外，她也知道果心居士答應了今川義元一件事情，代價是今川義元需要為其收集大量的靈石。
當然，那隻是表麵上的要求，實際上果心居士還需要更多的死亡的怨念、鮮血以及靈魂，不管它們來自於今川義元的敵人，亦或者是他自己的部下。
可以說自從答應果心居士的那一刻起，今川義元就已經主動踏入了陷阱，成為了他的棋子，在果心居士的計劃中，今川義元將在尼朋大肆的進行殺戮。
基於甲相駿三國同盟的存在，今川義元不會向東發動進攻，那他就隻能向西，向著京都的方向一路前行了。
除非淺井長政能夠立刻找出果心居士，並且將其誅殺，否則今川義元的上洛，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
而一旦其成功上洛，對於果心居士來說，他就能更好的施展他暗中的邪惡計劃了。
無差別的殺戮、鮮血以及死亡嗎？聽起來簡直和混沌四神之一的血神恐虐的信條，一模一樣啊。
這到底是果心居士他自己的真實想法，亦或者他其實也已經被利用了呢？
但那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了，至少自己可以進一步的確定，那環繞在尼朋周圍的神風，並不能真正保護此地的人民啊！
暗自歎息了一聲，淺井長政伸手撫上了雷刀，為其鍍上了一層不住跳躍的雷光。
“寧寧、無明，你們退下，光秀、利治，收斂道三大人屍體，接下來，就由我和阿秀來對付這頭妖怪吧！”
話音未落，明黃色鎧甲再次浮現，當看到他鎧甲上的龍型裝飾，以及隨之撲麵而來的特殊氣息之後，夜刀神明顯有些畏縮，但是很快憤怒和殺戮的欲望壓過了心中的恐懼，它不退反進，再次主動展開了攻擊。
可是盡管它皮糙肉厚，但終究無法抵擋銳利的劍氣，而且阿秀也仿佛覺醒了血脈中所蘊含的力量一般，實力比之前更勝了不止一籌，夜刀神很快落入下風。
可是它的咆哮聲卻絲毫不見衰弱，進攻依舊兇猛如初，時不時大口大口的噴吐毒液，即使堅固的岩石地麵也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多出了不少小型的毒液沼澤。
時不時用頭上的利刃發動衝鋒，亦或者分離出片片骨質刀刃，激射而出，並且它身體兩側也源源不斷的有巨蟒分離出來，協助它一同展開進攻。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徒勞，麵對淺井長政和阿秀的聯手攻擊，它的反抗越來越無力，到了最後，逐漸變得隻能憑借自己的龐大身軀來硬抗了。
但是隨著他們的戰鬥，很快不止這處山穀的地貌被大幅度的改變了，空氣中中腥臭的味道也越發濃鬱，甚至到了其他人都已經逐漸無法忍耐的地步了。
當然不是味道，更是因為空氣中所蘊含的劇毒。
當第一名武士突然間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暈倒時，即使其他人再怎麽不情願，他們也隻能逐漸退出這場戰鬥，並且越退越遠，因為這場戰鬥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了。
小女忍當即跑前跑後，利用她新近學會不久的祓除，救治著眾多武士，再加上明智光秀等人一齊合力，他們總算是把受傷者和死者的屍體都搬到了更遠處，以免被夜刀神的攻擊餘波所損壞。
遠遠的，看著他們兩個與體型無數倍於他們的巨獸搏鬥，卻絲毫不落下風，反而占盡優勢，再看著隨著戰鬥而不斷改變的地形，他們不由得越發震撼。
明智光秀則更加感歎，這就是原本白蛇神社中的神秘存在嗎？不愧是被道三大人所供奉的傳說之物啊。
可是盡管它現在似乎明顯陷入了狂暴狀態，卻仍然無法匹敵殿下，自己效忠於殿下，絕對是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啊！
看著忙碌中的小女忍，再看著戰鬥中的夜刀神和兩位強大武士，剩下的眾多武士們盡管一語不發，但是卻不斷的以目光交流著。
作為道三最信賴的部下們，他們當然要比外人更加了解夜刀神的力量，可是現在這幅模樣...
或許，在道三大人遇難之後，他們也該做出決斷了啊。
就在這時，寧寧突然間轉頭看向身後通道，也舉起了一雙忍刀，無明等人一時間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還是立刻舉起了武器，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來得多半是敵人。
十幾個唿吸之後，就在他們都懷疑對方是否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之時，隨著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一身忍者打扮的加藤段藏到來了。
無明等人頓時越發震驚，明明隔得那麽遠，她卻能提前那麽久就聽到，這個外表看似十分甜美的小女忍，實際上實力卻強得可怕啊！
明智光秀越發震撼，但也越發堅定的決心，強者隻會聚集在更強者的身後，也許現在自己遠遠不如對方，但是隻要自己真心效忠於殿下，並跟隨其刻苦學習陰陽術的話，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趕上，乃至於超越其上吧？
看到對方的到來，小女忍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段藏大哥，你怎麽來啦？是義龍軍又有動靜啦？”
“是，義龍軍已經與今川家派出的部隊相會，但雙方似乎早有勾連，所以並未產生任何衝突。”“織田軍見勢不妙立即撤退，今川軍率先趁勢追擊，被織田軍以鐵炮三段射進行伏擊，今川軍小敗一場，包括井伊直盛在內的多位今川家武士陣亡，今川軍撤軍返程，並未繼續追擊。”
說實話，在得到麾下忍者的匯報時，加藤段藏其實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出了殿下以外，織田家竟然也率先使用鐵炮作為戰爭手段，而且似乎還非常的熟練，看起來那個尾張的大傻瓜，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麽愚蠢啊！
略微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但齋藤義龍不知道有何秘密情報係統，似乎已經得知此地所發生的事情，因此義龍軍並未繼續追擊織田軍，而是在一方麵留下部分兵力防備織田軍的反撲之後，就已經另外派遣大將稻葉一鐵先行返迴，似乎是衝著本家的軍隊來的。”
“算算時間，恐怕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將與外麵的島左近大人展開交戰了。”
美濃三人眾之中，安藤守就名望最盛，氏家卜全較為中庸，而稻葉一鐵則是公認的性格極為頑固的戰將。
據說其一旦真正決定展開戰鬥，要麽以他勝利為告終，要麽就是他的軍隊徹底崩潰，幾乎沒有第三個可能。
而基於他的軍略和武藝，他出戰大小數十次，近乎保持著全勝的記錄，是齋藤家中真正赫赫有名的善戰者。
齋藤義龍既然派遣他作為先鋒返程，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要竭盡全力拖延住淺井軍的腳步，然後再來一場大合戰了。
旁邊一直靜靜聽著的明智光秀，這時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今川家織田家和鬆平家都行動起來了嗎...”
寧寧瞥了他一眼，很是認真確認道：“可是之前島左近大人並未有派遣任何忍者前來匯報呀？”
她平時笑嘻嘻，那是她天性如此，但是到了真正發生大事的時候，她還是知道的輕重緩急的，像這次的事情就非常的嚴峻。
雖然之前在鷺山城下消滅了一部分義龍軍，但那多少還有些辦法遮掩過去，可一旦稻葉一鐵隊到來，就是兩家真正徹底開戰的時候了。
屆時如果六角家和長島城的願證寺家也紛紛發難，雖然對於本家來說應該算不上是生死危機，但絕對是個麻煩。
加藤段藏不由得歎了口氣：“因為在稻葉一鐵軍到來之前，暗中似乎已經有些神秘忍者行動起來了，外麵已經被提前封鎖了，他們派遣了更多的屍鬼和妖鬼，普通的忍者根本進不來。”
“而且在和織田家對峙的時候，除了義龍軍本隊，其他軍隊中似乎並無任何屍鬼，但是當戰鬥結束之後，義龍軍中卻多出了一些。”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義龍正在用武士們的屍體來製造屍鬼。”
近日來尼朋本就頻繁有妖怪作亂，現在義龍更是親自製造了更多的妖怪，這種行為實在讓他深惡痛絕，畢竟他可是不止一次見到那些被妖怪殘殺者的家人們，到底能悲慟到何等地步。
寧寧歎了口氣：“不僅僅是屍體，我們也見到了由活人所轉化的妖怪，殿下稱其為妖鬼。”
旁邊的明智光秀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其用力之大，甚至讓他的指甲都刺破了自己的掌心，當即就有點點鮮血順著手掌流淌而下，可是他本人卻毫無所覺，因為他此刻的心情極為痛苦。
盡管道三大人的做法有些不妥之處，但他的確是一生都在致力於收集靈石，避免其為惡人或妖怪所用。
可是現在他的兒子卻反其道而行之，為禍如此之大，如果等他攻下了鷺山城，得到了道三大人所收集的靈石，他的屠刀，是否會揮向整個尼朋呢？
再想想義龍平日的作風和不止一次展露的野心，明智光秀知道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不由得默默的做出了決定：為了不負道三大人的教導，為了靈石不被濫用，自己必定要竭盡全力，阻止義龍大人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