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田慶次心中湧上一股豪情,英雄惜英雄,想要再喝幾大碗酒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了一個忍笑失敗的聲音。


    “噗哧!”


    兩個人不由得同時詫異的起身,他們所處的位置是這家旅店唯一向外延伸的平台,如果有人能藏在頭頂,那就說明她是站在了屋頂之上。


    可是在距離僅僅幾米的情況下,他們之前卻都沒有任何察覺,這就有些不太尋常了!


    可惜當兩個人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人士,對方已經縱躍著飛快的離開了,其身形竟然出乎意料的靈活,即使踩在屋頂上也如履平地,而且速度也同樣快的驚人。


    就這麽短短的一兩秒鍾,他們就隻能看到一抹淡黃色的身影迅速遠去,接著跳到了平地,鑽入人群之中,眨眼間就不見了。


    淺井長政頓時眯起了眼睛,又是她?


    雖然仍然沒能看到臉,但對方那身衣服和搖曳的身姿,還是十分有辨識度的,在昨天晚上自己製作紙人的時候,就是她在窗外偷看,看起來這還真是盯上自己了啊。


    於此同時,前田慶次似乎也認出了對方,因為淺井長政明顯發現他放鬆了下來。


    “慶次君,你認識她?”


    “啊哈,我並不認識她,但卻知道她的存在。”前田慶次大大咧咧的揉著自己的頭發,將其攪得一團亂。


    “因為她經常在城內亂躥,尤其喜歡蹲在房頂上偷聽別人的談話,不過倒是不曾偷竊或者為惡,甚至她還斬殺過一些為惡的野盜。”


    “怎麽說呢,她應該算是個俠盜吧?這大概也是信長殿下不曾通緝她的原因之一吧。”


    “之一?”


    “沒錯。”前田慶次點了點頭,“另外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試圖窺探信長殿下的府邸,並且還替阿市公主斬殺了一名意圖不軌的野武士吧。”


    淺井長政緩緩點頭:“這麽說來,她應該還是個聰明人。”


    他喜歡聰明人,也喜歡有能力的人,恰好這個家夥兼具這兩點,又沒有效忠於織田信長,也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說起來,他們淺井家的忍者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常年被效忠於六角家的忍者們吊著打。


    之前在對戰橋姬之後,他之所以試圖招攬加藤段藏,就是因為他有意改變這種局麵,隻不過加藤段藏的態度很明顯,他就是想要去武田家和上杉家看看,所以自己當時的招攬最終以失敗告終了。


    但是現在他又有了一個新的選擇,雖然光看背影就知道對方的年紀一定不大,但在他這裏這並不是個問題,她已經完全證明了她的能力,比小穀城裏那群忍者要強得太多了。


    前田慶次聞言也有些感歎:“是啊,這世上的聰明人總能過得更好。”


    有整個尾張的老大織田信長罩著她,就算她的存在其實對本地領主的威嚴是有點冒犯的,但是其他武士們也全都選擇性的無視了她的存在。


    “不過長政君,你如果想要招攬她的話,那還是算了吧,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人成功過。”


    “別看她每次出現都是這幅黃色的衣衫,但她竟然可以變化自己的外貌,所以到現在為止甚至都沒人知道她的姓名和來曆,大家隻知道她是個女的,而且年紀不大。”


    “嗬嗬,那看起來這家夥果真神秘的很呢。”


    前田慶次越這麽說,淺井長政就越發的來了興趣,不過就像對方所說的,自己使用普通的辦法恐怕不會有什麽效果,那也許該反其道而行之,讓對方主動來找自己?


    反正看她現在的樣子,肯定是對自己十分有興趣啊!


    前田慶次頓時看出了他的意思:“長政君是想要招攬她嗎?”


    淺井長政毫不猶豫的點頭:“沒錯,這都是為了淺井家的興盛,本家需要更多傑出的人才,可惜。如果慶次君你...”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懂得了他的意思。


    事實上前田慶次的確懂了,可是他卻沒法做出任何的迴應,因為昨天晚上他被叔父叫過去時,就被特意叮囑了這件事情。


    他前田慶次喜歡自由自在,不出仕織田家也就算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可如果他在這個時候轉而投靠了淺井家,那對於前田家來說可就非常不妙了,織田家的現任家督可不會無視這種近乎於背叛的事情。


    所以他隻能笑了笑,拒絕了淺井長政的試探:“多謝長政君的美意,可惜我的力量還不足夠,我還需要更加精進自己的能力。”


    試探失敗的淺井長政也沒有任何不滿,因為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別說他現在隻是個空有名分而無半點力量的少主,就算是他名義上的老爹,那個淺井家的大名親自來此,也必定同樣會遭到拒絕。


    但他還是這隱晦的發出了邀請,隻是為了表明他欣賞的態度。


    “唉,我與慶次君一見如故,不能共同征戰沙場實在真是太遺憾了。”


    接著他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的確是我莽撞了,現在的淺井家也的確沒資格招攬像慶次君你這樣的猛將。”


    他這麽一說,反倒是讓前田慶次感覺很不好意思,因為他的確是這麽想的,別說他不想出仕了,就算他真的想要建功立業,也不會選擇以愚蠢無能而出名的淺井久政啊!


    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嘛,長政君無需氣餒,以你的能力,相信淺井家一定會更加昌盛的。”


    “嗬嗬,但願如此。”淺井長政也不再糾結於此事,轉而再次端起了酒杯,招募失敗也無所謂,隻要暫時不成為敵人,他未來就一定有機會。


    得益於腦海中對另一個世界曆史的記憶,就算有不少變化,但他也勉強算得上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預見未來的人了,他當然有這個自信。


    正喝著,城內突然又是一片喧嘩,接著數十名全副武裝的武士,各自牽著一匹匹戰馬從織田家魚貫而出,唯有一名穿著奇異鎧甲,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的英俊男子,正端坐在馬背之上。


    和現在流行的以竹子和皮革為主材料的胴丸(dong)不同,這名男子身上的鎧甲胸前是兩大塊兒光滑的金屬甲片,後麵還有一席披風,點綴著各色鳥羽,看起來花枝招展的,非常引人注目。


    不過最吸引淺井長政的注意力,還是對方那雙眼睛,漆黑的眸子之間,仿佛蘊含著強烈的自信甚至是傲慢,仿佛整個世界都沒有人能被他看在眼裏一樣。


    淺井長政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在這個地方,又是這副外表,除了那個眼下的“尾張大傻瓜”,未來的“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以外,還能有誰?


    真是的,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對方。


    淺井長政注意到了這些武士除了裝備精良以外,在許多武士的背後還都背著紅色或黑色的大布兜,讓他們看起來一個兩個都有些駝背,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慶次君,這些武士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武士,是信長殿下的馬迴眾嗎?”


    馬迴眾,即為親衛,通常除了擔任守禦大將的任務以外,也會兼職傳令官、核實記載戰功,甚至是擔任與敵軍交涉的使者等職責,能入選的毫無疑問都是大將的心腹。


    “啊,他們是信長殿下的馬迴眾中的赤母衣眾與黑母衣眾,看他們背後的母衣就知道了。”


    “一旦策馬奔馳起來,他們背後就會漲成一個大球,不僅看起來極為威風,而且也能擋住流矢與暗箭。”


    “據說他們都是真正的職業武士,俸祿三十貫,再加上兵器、鎧甲的維護,以及日常訓練開支等,這幾十人每年需要耗費超過兩千貫的巨資。”


    話雖如此,但前田慶次其實並不真的認為他們有多厲害,搞這麽多花裏胡哨的,但實際上除了身為赤母衣眾筆頭的叔父前田利家以外,剩下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樣啊,雖然看起來不是特別美觀,但想必能起到不少的效果。”


    尼朋的竹弓本來威力就低,有效射程不過幾十米,再有這些母衣作為防護,尋常從背後襲來的弓箭恐怕就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了,甚至對火槍也能起到不小的減免作用。


    也許等自己重歸小穀城時,也可以著手建立一支這樣的親衛,就是領頭的人選不太好選.


    要麽是實力不夠,可實力夠的,也大多擁有一定的地位,不會自降身份來當自己的親衛。


    比如說自己那位武藝老師遠藤直經,他大概絕對不可能同意成為自己的母衣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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